第15章 艰难选择
路一吓得腿都在发抖，看着胡康康一步一步朝她逼近面目狰狞的样子。
路一索性眼一闭，心一横。
腿跟上了链子的发条一样，拔腿就要往反方向跑。
怕归怕，她又不傻，也不能就这么站着挨打吧？
胡康康个子矮，但人可机灵着呢，路一跑是跑了，但是书包带被胡康康死死拽住了。
男生和女生的力气真没有可比性。
更何况路一个子也是十分瘦小，看着要比同龄人小两岁的样子，她身上也没多大劲儿。
她可劲儿挣扎愣是没有挣脱开来。
“别打我，我不是故意的。”路一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哆哆嗦嗦的开始求饶。
她不想挨打，不想被人欺负。
胡康康看着路一的怂样，一阵嫌恶，还以为是个有种的，没想到性子这么软。
被这么一吓唬就怂成这样，再吓估计要尿裤子了，胡康康松开路一的书包带，路一一个趔趄就栽到了地上。
她没想到胡康康会松开，还以为要挨打。
整个人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手掌被地上细碎的石子蹭掉一层皮，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路一眼泪流的更凶了。
她真的是很害怕了，怕到极点。
她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她只是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只喜欢在自己的世界里呆着而已。
她不想被人拽出来，欺负她。
她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任由别人欺负，她只能求饶。
孙龙走过来，对胡康康摆摆手：“吓唬吓唬她就得了，赶紧跟她说事儿。”
胡康康一脸无辜：“我也没想打她，她自己就哭成这样了。”
胡康康走过来，蹲下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地上缩成一团吓得不行的路一，用一种近乎恐吓的口吻说道。
“我们老大要追路星星，路星星不答应我们老大，路星星不是跟你玩的好吗？你，明天，把路星星带到石碑那儿，我们就不找你麻烦了，不然……”
胡康康冲路一扬起拳头，路一吓得又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哈哈，怂货！”
胡康康和孙龙走了。
静静的胡同里，只传来一个女孩儿呜咽的哭泣声。
天色开始变得昏暗起来，半晌才有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慢吞吞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有风吹过，野花野草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叹息。
路一回到家，锅灶上热着给她留下的饭菜。
路奶奶已经出去打牌了，她每晚都要打牌，早早就吃了饭出去了。
路一放下书包，拿盆子接了水，忍着手掌的疼痛洗了洗手。
掀开锅盖，里边是中午剩的米饭和土豆丝。
路奶奶炒土豆丝少油多盐，也不放酱油，土豆丝就是白花花的一片，看着就容易让人没有食欲。
旁边灶上是路奶奶滚的小米稀饭，小米是小米，水是水，哪有个稀饭的影子？
此时距路妈妈怀孕离开已有三个月的时间，路一已经吃了三个月这样的饭菜。
当掀开锅盖看到又是这样的饭菜时，路一都想吐，她实在是吃怕了。
也没胃口，又受了胡康康的胁迫，路一只想早早上床睡觉。
但是还有作业要写，路一觉得很烦，她看都看不懂，写了又有什么用呢？
这样想着，路一连作业都没有掏出来，草草洗漱了一下就上床躺着了。
她睡不着，可是她什么也不想干。
明天，该怎么办呢？怀着惴惴不安，又惊又怕的心情，路一睡着了。
她睡着的姿势像一只蜷缩着的虾米一样，缩成一团，把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
第二天。
早上喝了两口汤，啃了半个馒头，路一背着书包往学校走去。
她起的有些迟，昨晚上她没睡好，做了好几个噩梦。
整个人看起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头发也乱糟糟的顶在头顶上，她怕迟到，草草的拿梳子扒拉了两下就来到了学校。
路一站在教室门口，不敢进去。
昨天发生的事情，让她不敢进去，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路星星，她最好的朋友。
胡康康说的石碑这个地方，她知道在哪。
石碑是一个功德碑，上面写了好多名字，已经有些年头，孤零零的伫立在学校后山上的一个土包上面。
离学校不算太远，但毕竟地方有些偏僻，很少有学生过去玩耍。
胡康康说的地方，就是那里。
让她下午放学后把路星星带过去的地方，也就是那里。
路一不知道胡康康和孙龙要搞什么把戏，但她知道，绝对没有好事。
有些孩子的坏，你想象不到。
路一在门口发愁，路星星从教室走出来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背带牛仔裤，上面搭了一个简单的白色体恤，画着一只卡通兔子，马尾辫被高高扎起，显出女孩儿特有的青春与活力。
薛慧给她搭配的很好，路星星的穿着打扮与村里的女孩儿不一样，更加显露出路星星的优点。
她就像是个童话里的公主一样，优雅温和，美好的令人向往。
她是出来看看路一来了没。
结果就看到路一站在门口，脸上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
“一一，你咋还不进去，我都想死你啦！”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路星星觉得她一个晚上没见路一都很想她，路星星上来就拉路一的手。
拉的正好是昨天路一受伤的那只手，路一没忍住疼“嘶”了一声。
“你手怎么了？”路星星紧张的仔细查看路一的手，“怎么蹭破这么一大块皮？”
路一缩回手去，“没事儿，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
“笨。”路星星摸了摸路一的头，真是个笨蛋，不让人省心。
“下午我给你带药来，我给你擦药。”
村里的孩子没那么娇贵，磕了碰了都是忍忍痛，让它自己长好就好了。
路星星就不一样，薛慧总是会给她准备各种应急的药品，受伤的话告诉她一定要用。
女孩子，就要娇娇贵贵的养，薛慧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身上留疤。
路一看着路星星着急的样子，有些出神。
路星星，对她呀，是真心的好呀……
路一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胡康康恶狠狠的话语：“你，明天把路星星带到石碑那儿，我们就不找你麻烦了，不然……”
路一打了一个冷颤，她该怎么办？
“快上课了，一一，我们进去吧。”路星星看了一下手表，盛老师马上就来了，得赶紧进教室。
路一回过神来，僵硬的点了点头。
胡康康和孙龙两个人正在第一排和一个女同学打闹。
那女同学被他们俩逗的笑的花枝乱颤的。
路一跟在路星星后边，僵硬的迈着步伐前进。
快过去的时候，打闹中的胡康康伸手捅了捅路一的胳膊肘，路一惊的浑身寒毛都要竖起来了，扭头看向胡康康，胡康康冲她笑了笑。
路一觉得自己胃烧的慌，很不舒服，想吐。
一整天的课路一都没听进去，她这一整天只觉得自己恍恍惚惚，晕晕乎乎的。
下午的课胡康康和孙龙没来上。
盛老师气愤的又是说了一通，说这样的人，以后就是社会的人渣，败类！
放学的铃声还有几分钟就要响了，路星星开始收拾书包，路一看着她，嗫嚅着嘴，一句话终于是艰难的从她嘴里蹦出来了：“星星，你放学后要去玩吗？”
路星星点头，“好呀，好呀，我们好久没一起放学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