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踢馆
“请用茶。”廖清扬端着一杯茶向玉山信元递了过去。
信元行礼后接过茶小喝一口,闭眼细细一品,笑道:“好茶,在GD省这季节能喝到河南的信阳毛尖可不容易啊。”
这话倒是大出廖清扬所料,他道:“没想到公子小小年纪,又是外国人,竟然能准确的叫出茶名来,公子果然是名门望族之后,见识非凡啊。”
“家父是一位商人,家里不敢说名门望族,不过在大日本也算小有名气。这茶我在日本经常喝,都是家父与大清经商带回国的。”
“嗯,那敢问公子师从何派?”
“家师是剑道流派空山神剑流的创派人宇多田池秀,我是他老人家的第八个弟子。”
廖清扬对日本的剑道流派一无所知,听后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
刚刚他见玉山信元进门时,见其目光炯炯,立如青松,便知其非泛泛之辈,这踢馆的外国人他打发过好多,但是像玉山信元这样气宇不凡的倒是第一次见到。今日自己过寿,实在不愿在馆内与人交手或命弟子与人交手,便将他请到后厅用茶,看他年幼,准备说说客气话便将他打发他走。
“廖师傅,我刚才说的想与贵馆高手比武之事?”
“信元公子,在下今日大寿,不便与人过招,再加上本馆从未与外人有过交手,我们馆内习武只为强身健体,不是与人相斗。阁下要比武,恐怕多有不便。”
“只是过几招切磋一下,点到为止。不会耽误您老多大功夫。”
“不是怕耽误功夫,确实是敝馆没有与外人交手的先例,望请见谅。”
信元不耐烦道:“哎,廖师傅,你看,我从日本东京千里迢迢赶过来就是为了和大清的各路高手比试比试,您别让我白来一趟啊。”
“确实是多有不便,敝馆不能为了阁下便坏了规矩,烦请阁下饮了这杯茶,当做在下的一点歉意。”
信元见这白发老头还挺坚决,摇摇头道:“那好吧,也不能为了我这初出茅庐的小子破了贵馆的规矩,也罢!”说着他将茶一饮而尽。起身鞠了一躬便向馆外走去。
廖清扬起身吩咐外面的弟子:“送客!”
馆中弟子一直在外面等着,相互之间还埋怨师父居然为了这么一个东洋人,还到后厅品茶,真是老糊涂了。见那东洋人出来了,虽然内心看着别扭,有些年纪小的都想在他身后揪他那个冲天杵的辫子,但怕师父责骂,只得听师傅的话送他出去。
玉山信元再走过这庭院便出了聚英馆的大门了,他心中道:“哎,我爹教的这一套说辞果然行不通,人家哄小孩一样就给我哄走了,还得用我师父那一套!”
他突然左手一抬,向身旁的一个木柱一掌拍去,只听砰一声,那木柱上竟出现了一个手印,要知道那木柱足有三尺之宽,经常被武馆弟子当做武打对手练习,从未有人能在其上留下痕迹,这人竟能在其上拍出一个掌印,功夫之高,力劲之强,令人吃惊。
信元回头喝道:“明说了,今天来切磋是假,在下是来踢馆的!够胆子就派出几个来过过招,要是怂了,我立马就在你们门口那‘聚英馆’的大扁上拍出跟这个一模一样的手印来!”
事情既已做到这步了,今日一战,在所难免。
众弟子见对方竟如此嚣张,直气的一个个破口大骂都跃跃欲试要上前与其比武搏斗。,但是有些弟子看到他刚才这这一掌竟显示出如此深厚的功力,自己实在与他相去甚远,便不敢骂地很大声,深怕惹祸上身。
廖清扬此时正站在众弟子前,他之前就猜到这小子不是一般人,但绝没想到他竟身负如此身手。廖清扬若自己在那柱子上一拍也可留下凹痕,但绝不能像玉山信元一样留下这整整齐齐,纹路分明的掌印。
“难道今日,聚英馆的威名就要毁在自己手里了!”
大弟子尹华虽然也和众师弟一样,被这日本人的一掌吓了一跳。不过转念又想,这日本人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我比他大至少十多岁,难道功夫还不及他吗?这倭寇也许有所奇遇,使得其内功深厚,但若过招比试。他焉能胜我?
“师父!”他眼睛朝向廖清扬,要向师父请示比武。但是发现师父此刻并没有理会他,而他面部表情极为复杂,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管了,等我打发了他再说!”尹华也不等师傅的命令。他向前一步,喝道:“你个倭寇竟在我们武馆如此嚣张,我便来教训教训你!”众弟子见大师兄第一个出头,那是最好不过得了,纷纷喝彩叫好。
信元看了看他,道:“阁下便是尊管的大师兄吧,也罢,按道理来说也应该你第一个上。”他一鞠躬,抬头时眼睛向尹华一瞪,阴沉的声音说道:“不过我还要提醒你,我最恨满清人叫我倭寇!”
廖清扬此时心乱如麻,他头脑中正有一个声音不受控制地回荡在他脑海中。“不可能,不可能!恩师告诉过我,我是个练武奇才,可也要在六十岁以后才能像这日本人一样在木柱上拍出一样的掌印来。这日本人才二十岁,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进步如此之快?我这么多年的功夫都白学了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就在这胡乱思绪的当口,只听众弟子惊慌失措地大声喊道:“大师兄,大师兄!你怎么了!你快起来啊!大师兄!”
廖清扬这才定睛一看,只见尹华一声不吭的倒在了玉山信元的面前,对师弟们的呼喊充耳不闻,似乎已经晕了过去。
自己的大弟子,传艺时间达十余年之久的得意门生,竟在这眨眼之间就被这日本人玉山信元击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