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再布局，黄有德归来
“对，保护伞，”叶苍茫点头，“假设真有保护伞，裴大人以为这个保护伞是谁呢？”
裴玄一沉思片刻，道：“藏匿兵甲发现之地在莽原，莽原郡隶属于靖毅府，因此靖毅府主嫌疑最大。其余两府，光化府主生性懦弱，且好财色，顾山府主刚正不阿！因此，若说有保护伞，最有可能的便是这靖毅府主周炳治，此人自持才高，素有大志。”
后面一句话，裴玄一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完。
叶苍茫赞叹道：“还是裴大人对我大楚官场了解啊！既然有了目标，却也不用裴大人劳心调查。”
说完，叶苍茫拿起一枚铜钱，右手微抬，像是做了一个古老的仪式，裴玄一与李如道皆惊，“这难道是要占卜？”
叶苍茫眉宇间一片坚定，整个人精气神在这一瞬间好似有些变化。
一枚铜钱从叶苍茫手中抛起，铜钱翻滚着落地，正面朝上。
叶苍茫叹息，“果然是他！”
裴玄一与李如道相顾骇然，这世间难道真有如此卜卦求知之手段。
没有人注意到叶苍茫在铜钱出手的那个瞬间，眉宇间多了一丝疲惫，脸色多了几许苍白。
“世子，接下来该如何做，请世子示下。”
叶苍茫心中冷笑，在他的计划中，莽原郡剿匪之事搞定后，他下一步的目标就是这靖毅府主。
父亲楚王说自己有三年可活，姑且认为真有三年可活，那么他就一定要在短时间内壮大自己的实力，实力大到在将来的“夺位大战”中获得一定数量的贵族与官员的支持。
不然，他一个无权无势的世子，在没有任何支持的情况下想要继承楚王之位，简直是做梦。而政治之战，其凶险程度自古都不亚于战场厮杀，胜者为王，通吃，败者失去一切，身死。
从穿越获得世子身份及天书的那一刻起，叶苍茫就没想过要逃避，难不成真的躲在深山苟全性命，或者，修炼神功，等神功大成的一天，出来大杀四方。这样幼稚的想法想都不要想。
政治斗争要是能靠个人武功高低论输赢，那就不是政治斗争了，再者，一个人的武功能有多高，拜托，这个世界的超凡武者多的是，就是达到宗师之境，也会被人围死。
叶苍茫想了想道：“第一，发现藏匿兵甲这件事，我们正常上报朝廷即可，刻意的隐瞒或者密报，反而会让对方惊疑不定，进而狗急跳墙也说不定。因此，裴大人与如道还有本世子都上一份奏疏即可。接下来咱们就静观其变，相信既然有保护伞，那么这个保护伞总该发挥一下他保护伞的作用吧！”
“第二，既然发现了兵甲，我们在莽原范围内正大光明的搜索一番也是情理之中。如道随后要给周炳治上书汇报此事，毕竟他是你明面上的上官，如此也打消周炳治对我们的提防念头。”
“第三，现如今，莽原剿匪才是本世子的头等大事，只要我们在年关之前解决了这些乱匪，只要这些人造反的时间不是年关之前，那么本世子就有足够的空间跟时间回过头收拾他们。因此我们一方面静观其变，另一方面也得散布些眼线，随时留意天莽山域这三府大的人员汇集。”
裴玄一思虑片刻，“世子所虑很是周全，如今，莽原剿匪才是世子的重中之重，说实话，世子当日曾言，要在年关之前彻底平定莽原匪乱，下官还以为世子此言太过匪夷所思，现在看来，以世子神鬼莫测之手段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说实话，莽原匪乱，民不聊生，下官也曾日日心焦，因此下官才会来莽原暗访，想为朝廷进献绵薄之力，不想没有寸功，却险些丢了性命，谁想世子横空天降，短短月余莽原形式惊天逆转。”
裴玄一扶须叹道，“世子第一策，打掉保护伞，可谓雷厉风行，一招扳倒邹清河。第二策，坚壁清野，更是让人叹为观止，这莽原郡上下眼看就铁板一块，所有大户也在顷刻之间雪融冰消，下官怎么也想不通世子是如何让那些乱匪与大户自相残杀的。而世子又将所有大户之存粮都运至柳家庄，因此本官对世子的第三策“请君入瓮”也多有猜测，更是期待世子之后的神异手段。”
叶苍茫道：“这第三策，也是最重要的一策，本来已考虑周全，只是这黑袍会的存在多少让本世子有些心忧，因为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难对付的敌人。至于第二策中如何让乱匪与大户自相残杀，裴大人可还记得鸡峡领那二十名被本世子派出，到处投靠的匪众，还有，前些日子，本世子与如道接连拜访了三十余家大户，至于其中手段，请恕本世子不便明言。”
叶苍茫之所以能让乱匪屠杀大户，其实很简单，来莽原郡之前，叶苍茫就料想，乱匪与官府及那些“幸存”的大户人家间一定有关联。而通过卜卦，也验证了此猜测的正确性，因此才会定此三策。
叶苍茫之所以给那二十名鸡峡领匪众吃下“生死丸”，并嘱咐他们给所投靠的乱匪头目厨房水缸中下毒，就是因为那毒其实是一种潜伏很深的致幻剂，平时根本与常人无异，也无法察觉，但是，此致幻剂遇到另一种药引，却会突然爆发，而所中之人，皆会神志不清，嗜杀狂暴，而散发“药引”之人，皆会是他们砍杀的第一对象。这也是为何，叶苍茫要与李如道去拜访莽原的那些大户，为的就是给那些大户主要成员身上通过“无影之毒”，下此“药引”。因此，当乱匪与那些大户“交涉”时，致幻剂发作，才会出现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裴玄一微笑，“理应如此！”
叶苍茫又对李如道说道：“如道，接下来保甲制度不容有失，只有户户监视，人人出力，才能绝了山上乱匪的一切消息来源以及一切物资及粮道。”
李如道说道：“殿下尽管放心，不出五天，整个莽原就会是铁板一片，村护卫队，乡护卫队，以及县护卫队，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建起。到时所有卫队会时时巡查，加上世子的奖罚制度，属下保证以后莽原不会有任何通匪之事发生。”
叶苍茫道：“此事已了，接下来你还须再做一件事。”
李如道说道，“殿下尽管吩咐！”
叶苍茫道：“等整个莽原成铁板之势以后，你就给山上的乱匪放出消息，说，只要愿意归降的，重新为民的，既往不咎，而且分田分粮。”
李如道一怔，“属下遵命！”
裴玄一叹道：“世子此乃绝户计也。”
叶苍茫微微一笑，“不止如此，这些人归降之人，将有大用途，如道，记住，所有归降之人，都要仔细辨别，凡是为恶者或者小头目，在人数足够多时，统统请回县衙学习改造。”
…………
“世子，你的头发又有一根变成灰白了。”第二天早晨，珞烟画给叶苍茫梳着头，边梳边说道。
叶苍茫叹息，这就是“洞察天机”的后果，叶苍茫甚至怀疑，他的洞察天机，根本就是用他的寿元换取的。
自打出了京城，珞烟画就发现叶苍茫有十多根头发变成了灰白，起初叶苍茫并未在意，但当他灰白色的头发日益增多时，叶苍茫就留了心思。
到了如今，叶苍茫已然可以确定，每当他每卜一卦，或者每主持一次奇门阵法，他头上就会有一根头发变成灰白色。
当然，让别人抛铜钱，卜算本心的卦象除外。每当铜钱飞起，叶苍茫都能隐隐感觉有天地异相降临。而这种异相，在别人自己抛铜钱，卜算本心时，对他的影响最小，甚至可以忽略。
但他自己抛铜钱卜算别人人心时却对他的影响很大，比如，昨天他卜算周炳治是否想要造反，他明显感觉到一种玄之又玄的天地异相隆隆而降，而他的精神也在一瞬间收到很大的吞噬。那种吞噬，让他觉察有一种随时迷失的可能。
因此叶苍茫猜想，如果要卜算更为复杂的卦象，比如没有明确的目标，卜算还有谁会造反，那可能不是他现在的精神力所能承受的，搞不好一个天地异相的反噬，就要了他的小命。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否也是天地法则的一部分，叶苍茫如是想。
又过几日，靖毅府传来消息，靖毅府宜章郡发现有大量不明身份之人经过，府主周炳治亲率府兵拦截，双方发生大战，不明身份之人被杀死三百余人，俘虏数十，少量逃散。且俘虏已招供，原是与大户勾结藏匿的莽原山匪。武器盔甲都属这些人私自所致，可见其祸心包藏。
叶苍茫听罢，摇摇头，心道，“果然有人出手圆了此事。”
这天，有亲卫匆匆来报，黄有德回来了，且一身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