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狼狈
轰隆!
一声惊天炸响!
“嗖!”
隔着数百米远,一颗碎石擦脸而过,又在徐坤仍残留些许血痕的面容上留下印记。
安全屋中的打斗声越来越大,如同内里爆开数颗大雷。
刚靠近还未察觉什么,但很快,这动静便再也遮掩不住。
伴随着大地震动,大片的土块被压力顶起,掀飞。
安全屋再也不安全了,直接就被瞬间薅秃,露出内里的空洞来。
金红的火焰与强烈的白光冲天而起!
“哎呦WC!”
徐坤惊叫一声,往后退步,摔了个屁墩。
这就不是演技了,而是真被吓了一跳。
他哪能想到,隔着如此之远,余波迸射出来的一颗碎石,都能有如此劲力。
若再靠近一些,弹道再准确一些,他哪还有活命机会?
里面这是在干什么?
如此动静,可比先前围剿那妖猿恐怖的多!
“叔,就在前面了,你要去就自己去吧,这么危险,我可不敢靠近。”
徐坤转头一看,却只听耳边风声刮过,转瞬间就不见了敖涛身影。
“我dnm的。”
哪还需再多说什么,徐坤眼见脱身机会出现,连滚带爬就往后跑。
“打吧打吧,小小养气境也敢掺和,有你好受的。
狡兔死,走狗烹,看来你是要用命做学费才能学会这个道理了。”
徐坤从张钧口中知道些内情,自是故意将其引来此处。
至于说什么让张钧等人胜算更低,那只能抱歉了。
徐坤向来就是如此,他从不否认自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物。
纵然是与张钧等人感情深厚,久受照顾,但在生死关头,自是要先以自身性命为重。
蝼蚁尚苟且偷生,何况他这种经历过死亡的人物。
看上去是放下了一切,看淡生死,其实只是以前没得选而已。
也正因为死过一次,他才更懂得生命的可贵!
只要不涉及生死,应有的情谊,他自不会相忘,会予以报答。
然而人一死,万物皆空,万事皆休!
这叫他怎么接受?!
好不容易得天之幸,重获新生,他又怎会轻言放弃?!
就算身处绝境,必死无疑,他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要奋力挣扎,直至真正死去!!
现在已是夕阳西下,天际又是熟悉的火烧云。
剧烈的震动远不似人力所为,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硝烟气息。
细微的吼叫声,爆炸声,肌体碰撞出如钢铁撞击般的闷响,纷纷开始缓缓减弱。
这不是战斗结束,只是因为徐坤在远离。
卸下一切负重,什么宝药,血肉,淡水,干粮,统统都被丢弃。
就是身上那一副不重的竹甲,也被迅速卸下,扔垃圾一样甩开。
现在的徐坤,只想逃命。
了解越深,他就越是开始明白秘武者的强大。
竹甲?何其可笑。
以目前这群人的表现来看,便是穿戴铁甲,怕也顶不住三拳两脚,直接就会被打成血肉罐头!
所以这点防御力没有丝毫意义,反而因为每多一点负重,便少一丝活命机会!
大路是绝对不能走的,他又选了条小路,快速奔逃。
即使有着被敖涛偶遇的教训,徐坤也并未畏首畏尾。
之前不是不小心,而确实是天命无常,过于倒霉。
他就不信了,还能再度被偶遇不成?
徐坤从不信命,现在这种行为是不是所谓的不撞南墙不回头,他还是分得清的。
他跑的很快,但脱离危险区域后,却还是强忍住焦急,慢了下来。
脚底板的伤还未痊愈,过于压榨自己的身体,反而会导致旧伤崩裂出血。
以武者的感知力,稍有血迹,怕是就能如猎狗一般寻踪而来。
至于养气境,炼体境级别高手的大战,他自是好奇。
然而生命与好奇心孰轻孰重,显然不用多说。
他甚至都不敢过多回头观望!
这次他更为小心,隐蔽着身形,专从杂草丛生之地钻过。
夜幕开始降临,徐坤不过肉体凡胎,视线开始一片漆黑。
他不敢再继续前行,只得匍匐着,根据记忆,在一块还算安全的区域趴下。
值得庆幸的是,之前有妖猿在飞龙岭称王称霸,再无其他强悍猛兽。
顶天了,就是一些野猪林鹿,充当妖猿的食材。
夏季炎热,晚间的风依旧滚烫。
徐坤浑身大汗,身上的汗水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黏糊糊的难以忍受。
不过四周虫鸟皆鸣,倒让他略感心安。
这就代表着安全。
因记熟了地图,又被宁志坚等人带着实践,跑熟了飞龙岭一带。
现在徐坤确实如之前对敖涛所言,对此地知晓了个七七八八。
略作休息后,便再度起身。
如此深山老林之地,自是与城市不同。
城市再晚,总有光亮。
而这种深山老林,刚一入夜,便已是如同坠入混沌深渊,成为一个真正的睁眼瞎。
头顶密林遮掩星光不说,今晚也确实是连一颗星星都不曾出现。
看这天气,再过不久应是会有一场瓢泼大雨。
徐坤却没有丝毫犹豫,仿若成竹在胸,认准一个方向,小心摸黑前进。
前方半山腰处,蜿蜒着一条小溪,倒是正好洗漱一下。
这不是他身处如此险境也要爱干净,而是清洗掉汗液后,更为安全。
下雨归下雨,鬼知道老天爷具体什么时候会下?
而且扔掉一切物资轻装奔逃,加上这炎热天气,他早已口渴难耐。
运气虚无缥缈,但知识智慧还有阅历不会骗人。
徐坤很快到达目的地,细细清洗着身体。
轮到脚底板时,则是先用手在脚底板一摸,凑到鼻尖嗅闻。
一股子汗臭味混杂着血腥味!
徐坤不由心中一沉。
果然,旧伤崩裂了!
这种身体状况,若是强行下山,被发现的风险绝对会大大增加!
但不趁早下山,被发现的风险依旧极大!
此时此刻,徐坤陷入两难境地,深刻体验到无力的感觉。
不过沉默稍许,他便恢复沉静。
清洗了双脚和布条,于林间静坐。
越是危险,他便越是冷静。
细细思索,先前杜老师说让他回去,现在看来,却非良计。
如今他不仅不能回去,反还要将自身生死消息隐匿。
如此一来,方能尽可能保全自己和家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