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准备

熠国399年，徐坤不出意外的小学毕业了。

偏远小村，又都是一群孩子，因此没有要什么学生上台讲话的规矩。

小孩子间没有什么伤感可言，对于他们现有的世界观来说，不存在【分别】一词。

相反，临近新年，都很开心。

嗯，极少部分成绩垫底的除外。

同在鹿林村的几人和徐坤打了个招呼，便兴匆匆的背起书包往外跑。

他们知道徐坤的特殊，用不着等待。

之前因这特殊的优待，不少人还疏远过徐坤。

不过只是小孩子间的嫉妒而已，连矛盾都算不上，徐坤轻松就将敌意化解。

无非就是大棒加甜枣的手段，甚至大棒都用不着。

过于显著的成绩，远超小学生的身高，无可比拟的地位，就是最好用的大棒。

于是几颗糖果，一点吃食，再带着玩上几次，敌意便消弭无踪。

尽管徐坤在努力提升自己，但他依然有着不少闲暇。

小孩子课业不多，养练功也不能过度。

忙归忙，但除了固定时间的任务，碎片化时间也很多。

因此，他有的是闲功夫带孩子玩耍。

烟筒小学里的课外读物很少，顶多就是些过往积累的报纸，能帮徐坤了解下外界。

不过报纸收藏的不多，看完后大多用作它用，徐坤也没能借此窥得世界全貌。

在这种地方，纸张都是大有用处之物。

再不济，擦屁股都用得上。

有些特别穷苦家庭，真用来擦屁股，少不得一顿打。

徐坤背负双手，晃悠悠来到办公室。

他有书包，但向来不用。

教室平常锁门，不过他有备用钥匙。

何况教室楼上就是他住的地方，带书包作甚？

今日有些不同，几位老师没在打牌，都围成一团，有两张办公桌拼在一起。

一张地图打开，几人面色略有肃穆，对地形指指点点。

听得徐坤过来，宁志坚便抬头说道：

“小坤啊，给你放两天假，两天后回来，带你去长长见识。”

“要去做什么？”

徐坤立即打起了精神。

“嘿...”

几位老师尽皆不怀好意的一笑。

“成为武者的道路，哪有不杀生的？

做好心理准备喽，回家最好杀只鸡，杀猪更好，练练胆。

免得到时见血，尿了裤子。”

尽管尽力模仿着小孩子，但他内里终究不是真正孩童。

言行举止间本就已有不同，何况近来越发放肆。

或者说，回归本性。

加上暴涨的身形，显著的成绩，独特的见解，几人也很难再将徐坤当成小孩子看待。

甚至内心还一时恍然：

“是了，这都快十二了，是长大了。”

见见血，这就是他们真正为徐坤准备的毕业礼。

杀鸡？

好吧，说实在话，这辈子徐坤还真是连只鸡都没杀过。

不过前世，杀鸡宰猪，他还能自如活动时倒是每年都做。

稍稍凑近瞄了一眼，桌上的地图画的详细，正是烟筒村附近的地形。

大型地图还好，其实只是大致标注地方。

这种手绘版小型地图反而少见，是真正的战略物资，相当珍贵。

这张地图他见过，几人为给他拓展眼界时，就曾拿出来教学，让他记熟。

晚间，吃过药膳，徐坤往烟筒小学后山走去。

这里有条小溪，夏日里放学，总有些调皮捣蛋的男孩儿聚集，跳下去洗澡。

徐坤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别看很浅，其实每隔个十几年，都会淹死个把小孩子。

一年级到六年级，小孩子间的身高差距，是非常之大的。

对于大点的孩子来说，这当然很浅。

可对于有样学样，年龄更小的孩子而言，就是足以淹死的深度了。

禁止是当然禁止过，但屡禁不改。

每当死人，自然就会严打一段时间，有村民巡逻。

但十年就是一代，记吃不记打，过了就算没事。

何况哪有那么多人力？又哪能时刻守着？

再说了，小孩子都皮的很，特别是这种农村孩子。

没亲眼见着，加上合伙下水，胆子大的很。

六个年级而已，经历过的毕业之后，下届就忘了教训。

当然，现在已入夜，自是无人的。

徐坤顺着溪流往上，残月给予小道一点明亮，河岸边干枯的芦苇和杂草窸窸窣窣，蛙鸣声不断。

大约离着孩子们洗澡点百米左右，溪水更浅。

这里有着几个鱼笼，正是徐坤所放。

若是幸运，两三天内，总会有着几尾小鱼落入。

之前本是他偶尔用来打打牙祭，后面则带着学生一起过来吃烤鱼。

几尾小鱼满足不了孩子们的胃口，那就抓些青蛙蚂蚱，田螺河蚌之类的烤来吃。

运气好能逮住水蛇的话，便更好了。

虽说这个时代物资不算多么短缺，但还远不如徐坤前世那么富足。

孩子们胃口很大，肉类更显珍惜，不放盐粒都津津有味。

“这群小崽子。”

检查了下，徐坤无奈摇头，甩甩手上水珠，绕路回家。

他也就只会这点了，更多的手段实在搞不来。

前世幼时倒是会点，少时还特意学过几种捕鱼方法。

不过几十年过去，精力都放在工作和家庭上，那些杂技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适用于社会的谋生手段。

看来是带不了什么东西回去了，好在还有两天假期，鹿林村也有几条小溪，明日可去看看。

回到家里已是半小时后，这个点大约是要快八点了。

寻常人家，大部分在这个时候都已入睡。

但徐家，却还有着一盏小小的灯笼亮着。

这是特意为徐坤指路。

一般而言，如果徐坤不回来，大抵九点左右，这灯才会熄灭。

徐景和徐枝意可带不了消息，他是否回来，并不能作准。

本来家里是点着一盏蜡烛的，后来徐坤发现李香莲老是借着烛光做事，缝缝补补。

于是便拉着徐慎之商议，特意换了灯笼。

“回来了？还剩点饭菜，要不要热热？”

没有遮掩脚步声，动静引起了家里人的注意。

徐慎之出门，披着一件上衣，身形已略有佝偻。

“不用，肚里的还没消化呢。”

徐坤熄了灯笼，往自己小屋走去。

“回去睡吧，外边蚊虫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