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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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材之木树设崩塌现场

明镜般的月被山峦托着,向林间洒下清辉,照得平凡的隐者居所都带了几分光华。

广莫居一边用脚趾头抠地,一边敲着木屋的门,口中呼道:

“陆周陆周,我听说你也是外头来的,有没有酒喝。”

陆周无可奈何的开开门,迎接这位不速之客。

陆周脾气不好,没好气的说道:“我没有酒!还有麻烦您尊重下鄙人的职业!!”

“什么职业?”广莫居一脸不解。

陆周道:“我隐居山中斫木为生,与云月为伴,自然为友,你一棵树能不能有点自我保护意识大晚上还来找我,我给你砍了信不信?”

“我得遂了田园之乐,也没能睡得人间饭熟时,本就不堪俗人侵扰你还大半夜来吵我,你是不是欠砍?”

“我又不是人,所以我可以来打扰你啊。”广莫居道。“你遂的也不是田园之乐啊,你瞅瞅你有田吗?你要是会种田,难道还至于独身住在山上砍树换吃的吗?”

陆周闻声更生气了,提起靠在门口的柴刀,没好气的比划着说道:“您是棵俗树行了吧?回您本体去晒月亮吧,您再找我讨酒喝,我就砍了你当柴烧。”

他隐居前也是世家子弟,官运虽然不怎么样,却没吃过多少苦,自然不会种地,隐在山林里,起先无论如何尝试,田地偏不给他面子,野草野花蹭蹭长,禾苗豆苗死活不长。

后来他就被迫改砍柴砍树为生了。

“你知道我为何要当神树吗?这也是我保全自己的一种途径啊。你有本事砍,我保证村民立马摸上山找你家砍了你。”

“你即便是会些道术又如何呢,一个人打的过一村人吗?”

广莫居笑眯眯的说道。

“行行行,您老请便,要酒没有,要命一条。”

陆周扔下刀,坐到一边去。

他也通晓一些粗浅法术,跟樗神有几分交情,不过这些交情浅薄的只够让广莫居允许他住在这附近和村民交易,平时也不怎么与他见面

直到昨晚,广莫居找上门问他有没有酒。

他哪儿有酒,隐居这么些年光砍柴看书修道了,过的开心是开心,但也没钱买酒,自己也不会酿。

他如实说了后,广莫居又不知道去哪了。

今日他去拜访闲渔子后刚回来,就又碰上这广莫居来讨酒喝。

这人脑子是个榆木疙瘩吗?怎么这么不开窍?他白天光去请教闲渔子了,又没有出村,怎么可能变出酒来

不对…他本来就是棵树,缺心眼正常。

“哟,你俩都在?我过来呆一晚上不介意吧?”闲渔子踏着月光穿过树林道。

她晚上遛弯,溜达着溜达着就溜达到这儿了。

“不介意不介意,我着实被你的酒馋着了,不如……”广莫居眼巴巴的瞧着她。

“原来你不敢到闲渔子手中拿酒来欺负我!我非得把你劈了当柴烧!”陆周又气又无奈,举起刀比划了两下,随手往一旁一扔。

那刀却没有落地摔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托了一下似的,缓缓落到地上

“我不是说了,改日出去给你带吗?”闲渔子对这个啥都不会只会苟的树神也没辙,只能无奈的道。

“真的?半个月后小张说要出去一趟打听消息,我不能出去,不如你替我去一趟吧,我这有仨木心,对修行很有用的。

你不用担心小张不带你,我这就给他托梦去。”

广莫居自从发现自己生出不止一颗木心后就开始慌了,这东西对修士有大用对他却宛如没受,精的鸡蛋于老母鸡。

但他却有可能因此生出祸患,这种东西他才不要。

闲渔子看着他手中三个寸余长栩栩如生的翠绿小人,可耻的馋了。

那小人晶莹剔透,隐隐有一股果木的清甜香气。

为神马这玩意看起来这么好吃…

闲渔子接过木心放入袖中,义正言辞,风光霁月的说道:“朋友嘛,互帮互助是一定的。”

广莫子大喜过望,连忙出去托梦了。

他刚走,闲渔子掏出来木心,一口咬了一半木心去。

嘎嘣脆,汁液四溅,清甜可口。

“味道不错。”闲渔子满意的点评道。

“咕咚。”陆周不由得吞了口口水,但并没有厚着脸皮讨要。

“先生,那什么…刚才你说…要在这呆一夜?”

闲渔子点点头,她晚上睡不着出来遛弯,不知不觉溜达到这儿,幸好她没有迷路,要是晚上在外面迷了路,她一定自己找不回去。

她看见这屋子里有火光才进来的,没想到正好遇上的是白日那人的屋子,便寻思着借住一晚,第二日随他下山

白天跟他叨叨那么多浪费她时间,晚上借住一晚也没什么吧…

陆周:没什么!当然没什么!

“先生请入敝庐,在下还有诸多问题请教。”陆周激动的把闲渔子请入屋内,二人坐而论道了很长时间。

不得不说,陆周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听众,自身的见解也足矣让闲渔子另眼看待。

学霸就是隐居去砍柴了也是学霸。

二人这么一说,就说了俩晚上一白天,直到陆周撑不住起身去找饼子吃时,闲渔子才意识到了时间。

卧槽!茅屋里还留了个病号呢!她不知道给他留下的食物够不够啊!饿死了咋整?

闲渔子连忙托陆周带路下到村子里,用之前钓上的鱼跟人换了些粥,端着粥直奔茅屋去。

“姑娘…你终于回来了。”王泽的声音略微低沉虚弱,食物幸好还没有被吃掉多少。

闲渔子放下心来,点头道。“近些日子有些忙,疏忽了你。你住在这,也不大方便,所以就没有回来。”

“我念及你伤势未愈,恐怕不能吃饼子,用鱼与村中男女换了白粥,你喝些罢。”

“多谢了。”

男子确实咬不动饼子,挣扎着坐起来试图喝粥,但因为胳膊僵硬,差点把粥扣脸上。

闲渔子眼疾手快的扶住粥碗,叹口气,一勺一勺的喂了过去。

她怎么就捡回来个麻烦精呢?

“姑娘大恩大德…”王泽不待说完,闲渔子就听的不耐了。

就会说这一句话了是不是?

“你先好好休息,伤也休拖了,今日我去村子里问问有没有大夫能给你看看,毕竟我不通医术。”

闲渔子无可奈何道。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世道不易,出门在外能存一分善心,就存一分善心。

王泽点点头,眼中全是感激之色。

闲渔子没注意到,径直去找村民打听村中医者的居所。

这个村子在此处扎根了上百年,自然不可能连个大夫都没有,当初跟着逃难的就有位行脚大夫,死前把一身医术都教给了徒弟,就是那位张乾显。

张乾显住在村子最外头,早年丧妻,跟儿子张仁住一起,年少学医时读过几本书。

因为村里时常缺少一些治病的药材,他除了农余外上山采药,让张仁上山采药,托陆周砍树时顺便采药外还得去外界添置。

他会调制一种人闻了就会晕的药粉,出去时保命特别管用,村民们也都相信张大夫的品格,每次出去都给他些粮食什么托他换必需品。

闲渔子打听到他居所后却并不急着去拜访,反而拿着钓具去钓了一筐子鱼再到他家去。

“先生!”她刚敲开门,门里就扑出个半大小孩,张仁惊喜的唤了声,捧着书上来求教。

“先生您来的正好,阿爹不在,我这有些问题需要解答,请先生教我。”

闲渔子温和的解答完问题,接着道:“令尊不在吗?我是来求医的。”

张仁闻声,惊讶的把闲渔子上下打量了一遍:“先生您没事吧?哪里受伤了?我粗通医术,要是不重,也能给您看看的。”

闲渔子笑着摇头,正想谢绝他的好意,身后就炸响一道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