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老兵
夜幕降临，戴兰的一条街道上亮起了淡黄色的灯光。乔治和露西娅跟着列那从黑猪酒馆中离开，此时正快步走在街上。
“这些灯是靠什么发光的？是超凡力量在起作用吗？”乔治一边快步行走，一边看着灯罩里沉浸在某种液体中的石头，好奇地问露西娅。
乔治上辈子见过一次煤油灯，那亮度完全不能和他现在见到的路灯相比。他眼前的灯光不比电灯暗多少，所以他很好奇这个世界的路灯用的是什么能源。毕竟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明显是远不如他的家乡的。
“辉月石，那是一种从地下开采出的石头。它是靠消耗一种特殊的硫磺溶液来照明的，这种用法是西西尼亚那边传过来的。”露西娅虽然解释的很耐心，但脚下的速度却也保持的很快。“至于辉月石中是否蕴含超凡能量……那我就不知道了。”
“真是神奇啊。”乔治继续问道。“那你们莫拉瓦家里也用这种照明手段吗？”
“不，我们一般用法师制造的照明设备。跟鲁格先生那里用的差不多。”
“原来如此。”乔治想起了老鲁格别墅客房中的均匀散布光芒的灯具。
“露西娅小姐，乔治先生，你们稍微慢一点……”胖乎乎的列那喘着粗气在后面说到。
“不是你说科瓦奇每天晚饭后都会喝酒，我们得赶在他喝醉前找到他吗？”
“可……可是，也不急于……这一时吧。我……我实在是太累了。”列那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好吧，好吧。希望我们放慢速度不会影响到什么。”二人没办法，只好迁就列那，毕竟还需要他带路，谁让他们的地图不能详细到让他们找到一间民居呢？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在列那将晚饭送到蒂亚戈的房间后，他对乔治和露西娅说，他有一个可以帮助应对强盗的小计划。
在鲁北运河还没有挖好通航之时，戴兰还是鲁什本通往北方王国的重要道路之一。那时，戴兰市驻扎了一支庞大的军队，用以随时增援鲁什本在北方王国的驻军。在第三次铁幕之战时，这只军队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但在鲁北运河通航后，这只军队的人员就被削减了。其中有一部分提前退伍的士兵和军官就直接留在了戴兰，直到军队后来被调走后，也还一直生活在这座城市。
列那的计划就是直接联络这些老兵，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对抗即将到来的攻击。而科瓦奇就是那些老兵中的一员，并且还很有威望。
乔治和露西娅自然是认可这个计划，于是他们在吃完饭后，就急匆匆的拉着列拿出来了。
三人迅速地穿过灯火通明的大街，和黑漆漆的小巷，没用多久就到达了科瓦奇的住所
因为拼命地追赶乔治和露西娅，列那此时已经脸色苍白了。他弯着腰，双手撑着科瓦奇家的大门，双腿还微微的颤抖着，并且不住地喘息。
“你不也是超凡者吗？怎么这么弱？”乔治看着他满是汗水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嘴唇，问道。他记得列那曾在酒馆里释放过一个法术。
“我……我只是个……三……三级法师而已，又没……学过……生命派别……或者别的……增强体能……的法术。跑……不动……是正常的。”列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快点敲门吧。”露西娅在一旁催促道。
列那只能气喘吁吁的站起身，有气无力的怕打着木质房门。
“啪……”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列那……”
“咯吱。”
房门被打开了，一个一身酒气光着膀子的高大老头站在门后，正是老兵科瓦奇。科瓦奇肌肉十分饱满，要不是一头银发和满脸的皱纹，根本看不出是个老人。乔治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起了龙珠中的龟仙人。
“嗯？你这只胖狐狸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科瓦奇一手提着酒瓶，一手挠着酡红的脸颊，看着来人。“哦，我的天哪，这个九夏人是谁？”
显然，乔治夸张的体型惊到了他。
“先让我们进去吧，科瓦奇先生。我们有要事通知您。”露西娅说道。
科瓦奇这才发现还有一个扎着马尾的少女。他迟疑的看着三人，有些拿不准主意，显然是乔治让他有些顾虑。
“放心吧，我不是坏人。”乔治笑了笑说道。
“进来吧。哼，我可不怕你。”科瓦奇看着乔治，突然硬气了起来。在他看来，乔治的笑容像是在藐视他。
三人跟着科瓦奇进了房子。这个老兵的家很大，也很温暖，客厅中的壁炉烧的正旺。但空气中充斥着的酒味让乔治觉得有些不舒服，他转头看了露西娅一眼，却发现这个少女脸色没有一点变化。
不愧是喜欢喝烈酒的小妞，乔治心中感叹，又想起了她晚饭时干掉的一大瓶高度麦酒。
“坐吧。”科瓦奇拉了三张椅子出来，同时用脚踢开了几个空酒瓶，然后对三人说道。
三人坐下后，由露西娅对老兵讲述了事情的大概，并说明了来意。
“什么？！铁幕教会的那些杂种又出来了捣乱了？！甚至还渗透进了市议会？！”科瓦奇听后先是大发雷霆，然后又看向列那。“他们说的是真的？”
“你是知道我的，这种事怎么可能撒谎。”列那说道。
“所以你们找我是想……”
“没错，所以我们现在需要你们这些退伍老兵站出来保护戴兰。”露西娅说道。
“你们放心，我现在就去通知那些老家伙们。这些该死的邪教徒，简直是自寻死路。”科瓦奇一边寻找着自己的上衣，一边说道。
强盗要来攻城的事似乎惹恼了这个健硕的老头，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当年在北方王国，那些胆小鬼的军队都不敢和我们正面作战。现在反而冒出来了？看我这次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接着，列那表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还有店里的生意要打理，就不奉陪了。只留乔治和露西娅两人跟着科瓦奇出去寻找他的战友们。
……
戴兰西部的旷野上。由四匹大山羊拉着的木板车在漆黑的夜里正缓慢的移动在路上，车上载着四个男人和一个巨大的金属球。
“我说什么来着？这东西是不是值大价钱？”查克冲着同伴们说道，他的语气得意至极。“我们才一进城，它就被人看上了！”
“没想到这玩意还真的能卖出去！那位老爷出手真大方！”亚当感叹着。
“这下我们就能去住黑猪酒馆的客房，吃瀑布拼盘了！嘿嘿，还有姑娘。”约翰笑呵呵的摸着光头，说道。
“正好把乔治先生的钱给他。”艾伦接过话茬。“我看看，买家愿意出二百五十枚金币。也就是……呃，是多少块来着？”
“可能有七八百块吧。我记得三块三十分是一个金币。”查克说道。“我们剩下一半，还有三四百块呢！足够做点买卖了！”
“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是啊！”
“就是要拉到戴兰河边的别墅有点累人。”
“蠢货，是山羊在拉，你有什么好累的？”
“我们走了这么多天，我还不能累了吗？”
强盗们吵吵闹闹的离开大路，走进草地。一个个的都开始畅想新生活的美好。但他们没有发现，就在他们不远处的一颗树下，正站着两个黑黢黢的人影。
“嗯？这四个人好像也是山里的强盗，怎么这么快就到戴兰附近了。难道他们不是跟着大队伍来的？”一个声音说道。
“也许是哪个队伍的斥候吧。”
“斥候？这些吵闹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斥候？”
“那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是因为他们很愚蠢呢？你知道的，山里的那些强盗智力都不高。”
“你说的有道理，他们可能确实是斥候，就是有些蠢而已。你说他们车上拉的是什么？”
“也许是为了掩护身份用的东西吧？”
“要不要把他们的事禀报给马伦大人？”
“当然了！我们既然看见了，就肯定要说啊。”
随后，这两个身影突然从树下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夜风轻轻地吹过，半晌之后突然又有声音从树上传来。
“这就是马伦安排在城里的内应？果然和他一样愚蠢。”这声音虽然如同墓穴回声般阴冷，但语气却十分讥诮。
“我们不是早知道他们的智力堪忧吗？毕竟是马伦的手下。”另一个嘶哑的声音也出现了，同样是从树上传来。
这两个声音的主人正是铁幕教会的高级受福者，格鲁特和安东尼奥。
“那把他们也用上吧，反正是废物利用嘛。”格鲁特说道。
“这种小事随意就好。我现在更好奇你说的那个马伦接触过的陌生人。你确定他会来戴兰？”
“几率很大。不过我们暂时不需要动他。我怀疑他知道哈伯斯山中的那个遗迹的秘密，我们得先想办法把那个秘密从他嘴里抠出来。”
“你准备怎么做？”
“首先得弄明白他的目的，这件事就得靠你了。等他出现的时候，我会提醒你。”
提醒？安东尼奥心中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