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胆泻肝汤
别名:泻肝汤、龙胆泻肝丸。
药物组成:龙胆(酒炒)、黄芩(炒)、栀子(酒炒)、泽泻、木通、车前子、当归(酒洗)、生地黄(酒炒)、柴胡、甘草(生用)。
功效:泻肝胆实火,清下焦湿热。
主治:肝胆火盛之胁痛,口苦目赤,耳肿耳聋;肝胆湿热下注之阴肿阴痒,小便淋浊,尿血,带下等。
备注:泻肝汤(《类证治裁》卷四)。本方改为丸剂,名“龙胆泻肝丸”(见《北京市中药成方选集》)。
处方来源:《医方集解》引《太平惠民和剂局方》。
1.鼻衄(万友生医案)
傅某,男,56岁。
1941年初冬,患者因事大怒之后,左鼻衄血不止已6天,如塞住鼻孔,则血从口腔流出。初诊时,见其时以井水湿透的毛巾冷敷头顶,片刻即热气腾腾,当毛巾由冷转热时,又换上冷的,如此不断地冷敷,虽可稍杀其势,但终不能止血。患者体素肥胖,血压偏高,症见面红目赤,烦躁易怒,声高气粗,脉弦而数。投以龙胆泻肝汤方加减。
龙胆草10g,生栀子10g,黄芩10g,黄连10g,生地15g,白芍10g,泽泻10g,木通5g,车前子15g,生甘草5g,川牛膝10g。
仅服1剂,鼻衄即止,继进4剂而痊愈。此后,又遇一刘姓患者左鼻衄血不止,病情与傅姓患者如出一辙,亦用上方治愈,堪称巧合。
一般来说,鼻衄为肺火灼伤阳络所致,法当清肺凉血以止血。但这是就肺脏自病的鼻衄而言,若从他脏病影响及肺的鼻衄来说则不然。本案因大怒后左鼻衄血不止,头顶如火熏,面红目赤,烦躁易怒,声高气粗,脉弦而数,显属肝经实火上刑肺金所致。这可从其左鼻衄血不止(肝气从左升)、头顶如火熏(肝之经脉上巅顶)、目赤(肝开窍于目)、易怒(肝为刚脏而主怒)、脉弦数(肝脉弦)等症上很清楚地看出来。因此,采用龙胆泻肝汤方加减获得速效。这是我在青年时期的一例颇为得手的治验。当时我在清江县樟树镇行医,患者在吉安市经商,由于他是我家亲友,过去曾有多次患病都是我治愈的。此次患病,虽经当地中西医治疗,但无明显效果,因而专电请我出诊。初诊时,病家详告病情和治疗经过。曾请某著名西医诊治,用过多种止血剂注射口服均未能止血。中医曾按肺火灼伤阳络,用过清肺凉血止血药亦无效。并有一位著名中医在清肺凉血止血方中加入羚羊角以凉肝息风亦不应。当时我根据上述具体病情,认为是肝经实火上冲,而非肝经风阳上鼓(上述那位著名中医曾学过西医,当时可能着眼于患者身体肥胖,血压偏高,而高血压病多属肝经风阳上亢,故主张采用咸寒入血的羚羊角凉肝以平息上鼓之风阳而降血压)。如其病属肝经风阳上鼓,必见眩晕之症,今患者并不眩晕,而但见一派肝经实火上冲之象,自非肝风,而是肝火无疑。羚羊角虽属咸寒凉血之品,但比较长于息肝风,而不足以泻肝火,故无效。必须采用苦寒入肝的龙胆草等泻其肝经之实火,才能奏功。因此方用龙胆泻肝汤去柴胡之升阳和当归之温血,加白芍之酸寒以平肝柔木和黄连之苦寒以泻心火(取“实则泻其子”之义),更加川牛膝之下行,以使上冲之肝火速降,由于理法方药对路,所以获得满意的效果。
这里还须指出的是,当时我从患者左鼻衄血不止联系到中医所谓“肝气从左升”的理论,经采用龙胆泻肝汤取得显著疗效,并一而再地(由吉安市返回樟树镇后,又有一体素肥胖,血压偏高的刘姓患者,左鼻衄血不止与傅姓患者完全一致,亦用上方治愈)得到验证,从此更加增强了对中医理论的信心,深信中医理论是临床经验结晶,但必须也只有通过实践检验,才能获得深刻的认识。中医所谓“肝气从左升”等气化理论,向为西医所诟病,我初学中医时,由于同时粗略地学了一点西医的解剖生理,尽管中医所谓“肝气从左升”是指气化理论,非指解剖部位,但仍迷惑不解,经过这两次的实践检验后,才深信不疑。(《万友生医案选》)
2.不寐(曹梓材医案)
一少年患不得卧,将一月矣。余投以酸枣仁汤去川芎,加元参、生地等,未效。细察其脉,左关甚弦,转方用龙胆泻肝汤,一剂去七八,再剂痊愈。(《现代医案选》第一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