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走进黑暗

小月和猴子整整走了一天才到了夜城。

这时天已经黑了，小月又渴又累，他们找到一个土地庙，还好，这里还算干净，大概因为这里还有香火。

猴子一屁股瘫坐在香炉前一块蒲草垫子上，小月还亏着以前在这种庙里住过，他摸索着还真的找到半截火烛点燃。

打量着庙里孤独端坐在台上的土地爷，仍然是那么一个表情地低垂着眼睛冷静地看着这个世界，虽然他的面前香火不旺，甚至连供品也不是常有，但他还是耐心地倾听着世人的诉求，尽管他也不见得能够满足他们。

猴子揉着脚说道：

＂小月啊，要是能够找点吃的就好了，尽管晚点，不过这空着肚子过夜实在是不怎么好受啊。＂

＂师父，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出去试试，看能不能讨点吃食，不过我对这不熟悉，可能时间要长些。＂

猴子翻了翻眼珠子，有些迟疑地说道：

＂多等一会倒是没有什么，不过你一定不要一走了之，这个地方可到处都有危险，没有师父在你身旁，你恐怕很快会被他们找到，然后抓回去，剥皮割肉卖了，你记住啦！＂

＂师父我记住啦，我快去快回就是。＂

望着小月离开的背影，猴子撇撇嘴，嘟囔道：

＂这个傻冒儿，我还真是捡到了个宝，量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哼。＂他盘算着。

小月走出庙门，沿着大路向有人家的地方走，虽然他也走了一天的路，中午也没吃饭，可他并没有感觉太累，至于饿肚子，他好像习惯了，一顿两顿饭不吃对他也算不得一回事。

他脚步加快，师父说要他早些回来，他得听师父的话，师父是他来到这个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人，（当然除了那位小雨哥哥以外）尽管他还分不清真心和假意，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人都如他一样。

他来到在远处就看见有灯光地方，这是一个街口，有一片房子和一些沿街的买卖铺子，这里有多大他也不知道。

虽然天已经黑了，可街上还有很多人，没有收摊的买卖铺子高高地挂着灯笼，剩下最后一点没有卖完的小贩正用力地大声吆喝着：

＂贱卖了，贱卖了！多买少算，包了了还贱，有没有不嫌贱的啊！过来看看啊！＂

一位卖白菜的男子挑着担子走过来。

小月看一眼他担子里剩下的几棵白菜，心想，要是馒头就好了。

他接着往前走，他想找到卖吃的地方，这个时候讨钱是有点晚，要是在白天他还是很有自信地。

经过这段时间乞讨生活，他也锻炼出一套自己的本领，他凭着本能也能判断出什么样的人能够给他，什么样的人不会给他，这也算作是一种成长吧。

还算幸运，他看到前面有一酒家门前人很多，他走了过去。

你别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到这种地方乞讨，他站在门口有些犹豫，正在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看一眼他说道：

＂喂！要饭的，离这里远些，谪仙楼这可不是你来的地方。＂他说着话将小月从门口推开。

＂小哥哥，我就要一点吃的，可怜可怜我吧！＂他习惯地说着他的台词。

＂滚远点，你没听见吗？看你年纪轻轻的，长的人模狗样的，干什么不好，当乞丐。＂他摇摇头。

＂给我一点吧，我明天给你钱还不成吗？就算我买的，我师父在等我呢。＂

＂哎呦，你们快来看看啊，还真的新鲜，乞丐也赊帐来了，明天给钱，你明天就一定能讨到钱？＂

小月一看他不相信他的话，他有些急。

＂我不说谎，我明天一定能讨到钱，因为我每天都能讨到很多钱。＂

＂噢！这我倒是头一回听说，乞丐也能成富翁，既然你有那么多钱，干嘛还要当乞丐，做老爷不就得了。＂

＂我真的没说谎，我每天都给我师父他们讨到很多钱，能够换很多吃的东西，你要不信我师父就在那边的庙里，你可以去问问他。＂小月真诚地说道。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今天还真是开了眼界，这丐帮帮主亲自出马啦，可惜你走错地方了，我们店从不吃你们这一套，滚，有多远滚多远，不然我要喊人了。＂

围观的人也哄笑着，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小月被他们哄笑，他正纳闷儿，今儿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我，他抬头看看天空，黑漆漆地，难道是因为黑天的原因？一定是，天黑了他们就看不到我说的不是谎话。

＂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多人闹哄哄地。＂

一位穿着长衫，手里端着一把小巧玲珑的紫砂壶，脸和脖子没多大区别的四十多岁的男子从门里走出来，问道。

那个小二忙哈腰笑着迎上前，＂掌柜的，是个臭要饭的，赶他走他还不走，＂他抬起脚跟耳语道：＂这个要饭花子好像这里有问题。＂他指了指头部。

那个掌柜的仔细看了看小月，端起紫砂壶嘴对嘴地喝了一口茶，肥厚的舌头舔一舔厚厚的嘴唇。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小月看出来这个人大腹便便，外形很像庙里的泥塑像，只是……他说不出哪里又不同，于是他怯怯地答道：

＂大家都叫我小月，我一直都是这么大。＂

＂哈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那人却没有笑，他眯起本就是一条缝的眼睛，走到小月面前，左右端详着，不停地吸着鼻子，像是闻到了肉香。

小月被他这样直视着感觉心里突突跳了两下，没来由地想向后退，于是那人微笑着说道：

＂小兄弟，看你的皮毛也是好人家孩子，不如就留在我店里，我保管你吃饱饭，怎样？＂

＂留在这里，吃饱饭，可我师父还等我呢。＂小月挠挠头不知可否。

＂这你放心，一会我派人把你师父也接来，你先留在这里，小二，把他带到后堂，给他端些吃的。＂

＂走吧，跟我来，算你走运，我们掌柜的心善，肯收留你。＂

小月被他推着糊里糊涂地走进谪仙楼里。

来到后堂的一个空着的桌子旁，小二指了指桌子旁的一把椅子，＂你坐在那里等，我去给你拿吃的。＂

小月不习惯地试着欠身坐在椅子上，他打量着陌生又新奇的地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屋子里还有这么多东西，很多他都不认识，比如那些正在忙碌的人，有的正切菜，有的在火上煮着什么，有很浓重的肉香味直冲他的鼻孔，他舔舔嘴唇。

那个小二跑到前厅，将刚走了的客人吃剩下的饭菜折倒在一个大碗里，端到小月面前。

＂吃吧，你还真有口福，里面还有肉。＂他斜视一眼小月转身离开。

＂还是等我师父来了让给他先吃。＂他舔一舔嘴唇，咽一口口水。

＂你吃你的，你师父来了还有。＂

＂傻冒，还没傻透气。＂小二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