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冷却塔
同一天，早上9点10分，味好美早点铺前。
面对雷凌钢带着伊思开的贸然闯入，店主甄顾寒说什么也不愿意让这两个目的不纯的家伙闯进自己店里。
“你们干什么！这是私闯民宅！”尽管这里不是民宅，但是只有初中毕业的甄顾寒也不理这么多了，电视里怎么演的，自己就怎么念吧。
“我已经上报了，待会就有相关执法部门持证前来，救人要紧，让我进去看看！”
不理会甄顾寒的强词夺理，雷凌钢卖力地突破着他奋力的阻拦，伊思开很不擅长这种场合，只能在旁拉拉扯扯，装装样子。
雷凌钢师傅是一个极好的人，也是妙手仁心，医术精湛，传闻他曾是著名三甲医院的未来之星，却因为一些原因被贬，最终只落得这样一个小诊所所长的下场。
按照规定，雷凌钢和伊思开确确实实是没有资格擅闯他人名下的店铺的，也没有搜查获取证据的权利。
但是，现在有集团性的人们因为吃了这家早点，而出现剧烈的共同反应，既有共同进餐历史，也有相同症状，大多都在一个潜伏期内，虽然目前不能断定是否能人传人，但这在医学上已经可以被定义为疾病的爆发。
凭借自己早前打下的微妙人脉，雷凌钢倒是在救人这个道德制高点前敢于强闯，他料想自己之后最多挨个到达的执法人员的警告处分，这点惩罚他还是接受得起。
“好了好了，不要这么难看，老雷。”
一道铿锵有力的男声，制止住了雷凌钢的行为。
“我说，这里还是交给专业的来，你还是回你的诊所吧。”
伊思开寻声望去，数十米开外的那制服男人，不就是师傅的好朋友，外号“地主”的张航吗？
除了张航，还有数个协警和医生模样的白大衣，看来这事确实闹得不轻。
要说这张航也是个人物，在卫生执法部门有个一官半职，而且和雷凌钢交情极好。
“还好你现在还没进去，要是闹出什么事，我可报警抓你了。”
张航摊了摊手，示意雷凌钢别冲动，不然自己也可兜不住他。
“你……！快说我是顾问，请我俩进去协助调查就完事了！快点！病人等着呢！”
不理会张航的苦苦劝导，雷凌钢倒是入了定般强词夺理，丝毫没有平时那冷静的样子。
张航闻言倒也是镇定，因为这事儿不仅紧急，事实上波及范围也十分巨大，除了雷氏诊所，好几个诊所都在相差无几的时间内上报了大量相似的病人，这让他的上级急得跳脚，下令张航必须今天之内查明并结案。
以他的能力怕是不行了，那还是得借助老雷的智慧呀。
所以面对雷凌钢的失态，张航像是太过了解这个好友一般只是一声苦笑，道：
“行吧……
雷大顾问，戴好手套，带上你的小徒弟进来一起协助侦查。
记住，别随意乱碰，我们都要拍照录像的。”
“嘿，你这地主，还有架子了现在。”雷凌钢笑骂道，提着伊思开的领子便往店内探去。
看见正儿八经的执法部门如此强硬，那甄顾寒自然是不敢多言半句，只能哑口无声退到一旁，否则阻差办公的罪名有他好受的。
伊思开因为不是这附近的住客，他今天倒是第一次来。
一进店，便是看到一家经典的街边小店布设的内饰与装修风格，那简陋的瓷砖地面和水泥墙壁，还有几张破破的木凳木桌套，灶上火上那蒸笼、肠粉机倒是仍在孜孜不倦地冒着烟。
看来，甄顾寒还没来得及收到消息，处理任何证据。
虽然目前不能盖棺定论这家早点店就是元凶，但是从各大爆发疫点的人员信息提供来看，这里确实是最有可疑。
“你……！你们可别乱捣乱！搞什么贼赃嫁祸的事！俺也会用手机拍摄，敢乱来俺就曝光你们！”甄顾寒扯着不知道哪里的方言，装模作样地举着个手机，用很哀怨的方式威胁道。
而此时，早点店门口，也汇聚了大量的围观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虽然有受到制服人员的礼貌回绝，但仍个个举着手机往里拍摄。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可能就是他们朋友圈的“早点”。
“胡扯！我们办案搜证还请你不要指指点点！”
张航怒喝一声，大手一挥，对甄顾寒恶狠狠道。
然后，又瞬间变脸在雷凌钢耳边耳语道：
“这事，以及之后的影响，可大可小，必须慎重处理！你可要和我们的专家好好讨论，务必一击即中啊！”
伊思开凑的近，对话内容自然也是听了个真切。
看来，张航压力也是非常大，综合现有情报，伊思开心里有了个谱：
这事目前已经定性为食物中毒了，爆发源头很可能就是这家早餐店的某样食物。
但是目前时局紧张，必须搞好民情关系，如果必要，今天尽量只能采少量品种的证据拿回去化验，然后一击即中，以理服人，以证据服人。
当然，如果实在没办法，全部一网打尽带回去检查也是可以的，只是那时候甄顾寒与围观群众的视频一发上网，好事的新闻媒体不知道会乱写成什么样子……
看来真是行行有本难念的经啊，伊思开感慨。
“……行吧，只能尽力。”雷凌钢倒是罕见的没底气，苦笑地望了望隔壁的几位专家，大家都是同一表情。
食物中毒，腹泻呕吐，状况万千，就是那小小的肉包子，肉上面皮上都有可能受沙门氏菌，肉毒杆菌，金黄色葡萄球菌，蜡样芽胞杆菌的侵害，哪那么容易定夺哪？
不过还好，早前在诊所，雷凌钢就对伊思开说了，这么快的发病，大概率不是细菌引起的，而是化学性中毒。
难道是有人投毒？
对这个小小的早点店吗？
“老板，请问您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受没受到过恐吓？”伊思开脑子倒是转的快，知道在场只有自己最方便说这话，便先一步问出口。雷凌钢看着甄顾寒一脸难以置信的否定表情，有点失望地看了看店内布置。几位专家在小小的店铺内来回打转，从店内表面的种种迹象来看，似乎并不能有所收获。
装潢、器具、餐具等等，虽然有点旧，但是倒也符合这家市井小店的气息，更是卫生质素尚可的程度，而那投毒的痕迹，自然是更无迹可寻。
看完店内布置，作为常规询问，惯例会问一下最近的自来水供应是否有问题，但是一般不会有什么明显问题，否则大量用户食水受到影响中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栋楼的水，是先集中泵到楼顶的总储水塔，再统一分发到楼内各户的。”
面对众人的质疑，张航倒是对着手上的资料回答了出来。
“那要不我们还是去楼顶看看吧，排除掉水的问题，也是好的。”
作为例行公事，众人还是需要做一个确定的排查。
带上快速检验试剂盒，伊思开和雷凌钢跟着几位相关检测人员快速地赶到了这栋楼的楼顶，也就是储水塔供水处。
来到楼顶，这里不同楼下般热闹，一个看戏的围观群众都没有，众人终是松了口气，不再那么紧张与战战兢兢，放开了手脚，按照规定常规标准地检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