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杀人者，人恒杀之
一路上，江离都寸步不离的跟在江鱼身边，她虽然清冷又不爱说话，但是身体却对江鱼异常的诚实。
不对，好像从嘴上，她也一直说喜欢江鱼，并且打算和深渊之神江乔乔一较高低。
江离确实长的很好看，尽管她傲人的身材都被黑色长袍遮了起来，但是几个士兵，包括军官在内，都会下意识的往她身上瞟。
江离能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目光，这让她感觉到很不舒服，好在江鱼的手一直被她牵着，不然她现在肯定已经举剑杀人了。
有不少民众出来围观被带走的江鱼，不时指指点点，仿佛自己知道真相，并信誓旦旦的告诉旁边的人。
因为江鱼的耳力已经强化过，所以周围人多的话全都一字不落的被他听了进去。
“这两人咋了？”
“听说这个女的是个恶魔，没看她浑身包裹在黑袍里吗？你觉得人类会长的这么好看吗？这个男的我看是受到了恶魔的蛊惑，还好被长官们发现的早！”
“啧，这恶魔真是害人不浅，你看他们！还不知廉耻的在牵手！”
一传十，十传百，周围大部分的人都认同了这个胡诌的男人的说法，在没有人澄清事实真相的时候，人们总是盲目跟风。
其实他们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真正的恶魔长什么样子，不过是靠着自己的猜测来判断的而已。
绿豆有些嘲讽的声音，在江鱼脑海中响起道：“看，这就是你化身火红拯救的人类，你甚至还给他们留下了科技备份……然后在他们并不知情的情况下，伟大的英雄火红成为了众矢之的。”
“你后悔了吗？”
这是绿豆第一次主观意识上，对人类这种物种表现出恶意，尽管他口中的宿主，也是属于人类的一员。
“他们并不是无药可治，他们只是需要一座引路的灯塔，来告诉他们前方的路，该怎么继续走下去。”
江鱼从很久之前就非常了解人性。
大部分人胆小而自私，他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坑害别人，在盛世的时候是给上司打小报告，抓住同事的把柄，读书时代便是悄悄把不顺眼的同学的作业藏起来...…又或者是做恶作剧推到别人的身上。
既顽劣，又低等。
“你觉得你能做那个灯塔吗？”
绿豆的声音冰冷无比，不知道为什么，江鱼觉得绿豆似乎有强烈的情绪在这里面。
说起来，绿豆真的是自己制作出来的吗？自己失去了记忆，也只能相信绿豆的片面之言而已，如果她真的要骗自己，那自己也没有办法知道。
但是之前杀死大恶魔的力量没有作伪，无论是黑色堡垒还是之前的各种困难，绿豆虽然不怎么靠谱，却也没有真的坑过自己，自己也没有理由怀疑她才是。
“我也许不能，但我希望我是。”
江鱼保留了盛世里所有温柔的性格，他更像是末世前穿越来的和平主义者，将自己的主义传播在这个已经干疮百孔的世界。
“你的确有能力做到，但是我有预感，你会后悔，并且会亲手毁了人类也不一定。”
绿豆留下一句让江鱼摸不着头脑的话，便不再说话。
…………………
一行人来到了一扇巨大的铁门面前，在江鱼不知道的时间里，一道厚厚的铁丝网已经将水城分割开来，门口站着雄赳赳的士兵，他们全副武装，荷枪实弹，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无比坚定。
在安排两人呆在一个小房间内之后，那个带他们来的军官便离开了。
“你没事吧。”
江鱼有些紧张的看着江离，这个妞一路上都紧紧牵着自己的手，一直到现在也不愿意放开。
江鱼敢肯定，她一定也听到了外面的那些闲言碎语，江离的脾气说起来，倒是和江乔乔很像，不过一个女王范更足，话更多，江乔乔则是像冰美人一样。
“我根本不在乎他们说了我什么，在我的眼里，无论我是恶魔还是人类，都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他们被恶魔杀死是命运，被恶魔吃掉也是命运，无论是死在石城的无辜群众，还是那些性格扭曲找存在感的人，都与我无关。”
江离的话听上去相当冷酷无情，但是确实也是这样，与她无关。
她不是圣母，不用顾忌所有人的感受。
“我承认人类确实有诸多缺点，但是他们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的不是吗？爱情，友情，亲情，这些都是重要的感情，如果人类没有了这些感情，大约也和野兽没什么区别。”
“他们有些人说话也许过分了一些，但是他们本质上或许并不坏，也许只是想要获得别人的注意而已。”
看到江鱼严肃的在和自己讲道理，江离不由得笑了。
“的确，人类还有可取之处。”
“那就是生了江鱼，也生了江离。”
“即使现在身处危机之中，他们也能相互依存。”
...........................
“咚咚！”
门外传来两声礼貌性的敲门声，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显然敲门并不是示意他们开门，只是通知他们，有人要进来了。
进来的是一个长的很平凡的男人，他脸上的五官毫无特色，江鱼相信，只要背过头去三秒钟，他就会把这个人的脸忘的干干净净。
“就是你们两人在现场？”
男人直接开口询问，也没有和江鱼他们打招呼的意思。
“是啊，但是我们真的只是路过，大人，我们可是大大的良民啊。”
江鱼嬉皮笑脸地说着，虽然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便衣，但现在可没有枪指着他的脑袋，他可是一点也不害怕。
“呵呵，良民？”男人微微一笑道：“行吧，就当你是良民。看你之前的口供，意思是这三个恶魔互相残杀，最终一起领了便当？”
“没错。”
“此乃谎言！”男人猛地一拍桌子，眼中流动着溶金般的光芒，厉声道：“天启者，不要想着能够蒙混过关，我的异能告诉我，你，在撒谎！”
“大人，我真不是天启者，我就是个普通人。”江鱼苦笑着说道。
男人冷笑了一声，言语间满是嘲讽道：“在来之前我勘察过事发现场，恶魔们的角被割去，战斗现场干净利落，这是一场目的性明确的袭击。你骗不了我。现在，让我们来探讨一下，你为什么要杀这三个恶魔，我们的英雄大人。”
江离的脸色一变，立马就要拔剑而起，却被江鱼抓住了拔剑的手。
江鱼朝着江离摇了摇头，然后再一次地看向了男人，言语间仿佛嚼着钢铁道：“大人，就算我在撒谎，那又怎么样呢？它们是为祸一方的恶魔，杀了就杀了，何必要这么刨根问底？”
在杀恶魔这件事情上面，他问心无愧。在目睹了恶魔随意杀戮流浪的人类之后，在目睹了大恶魔宅邸中大量的尸体之后，就算深渊三柱神之一的江乔乔现在正和自己同居，但这也不代表着他江鱼，会对那些混乱无序的恶魔有任何的改观。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本该就是这个世界中的最高信条。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突然苦涩地笑了起来，说道：“你们这群民间的天启者啊，你们知不知道，停战，是有代价的。”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恶魔在我们人类的驻地为非作歹吗？”
“你以为我们不想为那些死去的同胞报仇吗？”
“可我们有能够和深渊三大魔鬼对抗的能力吗？那个击败伟大之翼这个魔鬼的英雄火红，他已经不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