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老贪
“嘿，你听说了吗？”马文小声对老沈说道，“卡尔蒂姆的地下城有一个庞大的地下城，里面说不定有什么宝贝等着我们去发现。”
“宝贝？！”老沈的眼睛亮了，“可是那该死的地下城能有什么宝贝，哪里只有水和怪物。”
马文拍了一下老沈的肩膀：“哦，老兄，别扫兴。我们都还没有去过。”
老沈道：“就是因为没去过，所以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危险。”
马文道：“管他呢，干我们这一行的总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想一想，如果我们能获得巨大的宝藏留给子孙们，那即使我们死了又有什么？”
老沈瞥了一眼马文：“说得好像你有老婆有后代似的。”
马文尴尬的笑笑，他和老沈都已经年近五十，却一直没有结婚，因他们从事的工作是不见天日的——他们的盗宝者。
老沈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卡尔蒂姆在东边，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迷路了，那岂不是永远也出不来了？”
马文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神秘，他往左右看了一眼，确信周围没有人，然后偷偷地掀起衣服，给老沈看了一个东西——一块黄金！一大块黄金！
老沈的眼睛都直了，就像年轻人看到美女一样。他从未见到过如此大的黄金，从他记忆里开始，自己就在进行盗宝工作，简称，贼。
“这这这！这是从哪得到的？”老沈的舌头都直了。
马文笑道：“是我一个从卡尔蒂姆的朋友给我带回来的。”
老沈什么都不顾忌了，激动地站起身，一拍桌子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出发！”
马文连忙将他按回椅子上并示意他不要出声，毕竟在国王港这个鬼地方可以说是“四处是耳”。一旦让别的倒霉蛋听到，他们的宝藏就会消失了。
老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拉了拉他破旧的帽子。半晌，马文才又开口道：“现在不是时候，等晚上我带你去见我的那个朋友。”
老沈舔了舔他因兴奋而干燥的嘴唇，拿起桌子上的酒，与马文碰了一杯，随后，一饮而尽。
......
新月如钩，国王港却仍然灯火通明，不法之徒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但再辉煌的光明下，仍旧有阴影滋生。一条没有一点光芒的小巷里，马文和老沈贴着墙壁潜行。在一个小门口，马文轻轻的敲了敲门，门开，一个年轻小伙子将他们接了进去。
“自我介绍一下”年轻人有些尖嘴猴腮，“我是加文。”
老沈道：“是你带来的黄金？”说实话，他并不相信这个瘦小的年轻人能在未知的地方找到这么大块的黄金并且完好无损的的回来。
加文耸了耸肩，仿佛已经预料到老沈的反应。然后转身，又从房子的角落里搬出一个箱子，箱子打开，里面金灿灿的全是大块黄金。
没有什么能比现实更有说服力，即使老沈的疑心再重，如此多的黄金摆在面前，也什么都不顾了。
加文道：“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东西都收拾在这里了，车子也准备好了。”
加文面无表情，只是严重充满着雀跃，尽管看上去年纪不大，却仿佛已经是混迹江湖的老手了。
马文和老沈都很激动，最终时刻即将来临。
卡尔蒂姆，达格尔绿洲。
老沈真的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这里完全不像是个地下城，
一望无际的绿地，生生不息的生物，尽管是一些名为“豹人”的怪物，但是这充分展示了这个地方的生态是多么的原始，被保护的多么的彻底。
“所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哪？”马文问道。
“就在这里”加文的手指指向了面前的一座雕花大门，“这是一座带有咒语的大门，打开它，宝物就在里面。”
“咒语？”老沈道，“可是我们连一个该死的法师都没有？上哪去找咒语？”
加文微微一笑，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拿出一个坩埚，道：“这里面带有什么的能量，我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找到了它才得以进入大门。”
马文道：“那你还等什么？赶紧打开它！”
加文后退了一步，举起坩埚，口中念念有词：“神秘的奈非天啊，您的子孙自愿献上他的鲜血，请带领我们，找到神之遗宝吧！”
等等。
“鲜血？”马文疑惑的问道，“什么鲜血？谁的鲜血？”
加文看了马文一眼，轻轻一笑，笑容中满是残忍：“当然是，我亲爱的马文，你的鲜血。”
马文大惊失色，惊骇道：“你说什么？为什么是我的鲜血，你要干什么？！”
加文道：“想要得到宝藏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老沈的脸色突然变了，捂着头，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这里...是被封印的，，，来自赫拉迪姆的...伟大圣地...他人若想进入...除非...”
最后一个词无情的从老沈口中机械式的吐了出来，这个词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听到这个词的人，都会被这残忍的词语打击：“活祭！”
马文彻底绝望了，他大吼到：“不！不是的！你们都是疯子！你们都疯了！”
他想逃走，可是为时已晚。随着最后一个词从老沈口中吐出，这扇大门就好像活了一样，宛如有一种无形的吸力将马文“抓”到了门上，他的表情极度痛苦，身上的血管变得肿胀了起来。
“不...不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马文发出了凄惨的喊叫，“你们两个疯子！你们要知道你们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我发誓！你们绝不会有好下场！绝对不会——”
最后一个字伴随着尖锐的拖长音，弯如一把尖刀一般刺中了老沈的耳朵，他只能看着门上的马文瞪大了双眼，渐渐失去了生机，他无法做其他事，他别无选择，他想起了自己的往事。
门上的马文已经变成了干尸，全身所有的血液布满了整扇雕花大门。加文，或者是说，加文·瘟疫携带者。这个被诅咒的人拿着坩埚，将马文流下来的血一滴一滴的接到了坩埚里，直至装满。
坩埚的表面出现了一个血色符号，而门上也出现了一个同样的符号，伴随着轰隆的声音，大门轰然洞开，一个巨大的水渠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水渠的门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确实如加文所说，里面的墙壁上满是矿石和黄金，只要一小块就足以使一个三口之家富裕一辈子。
老沈跟着加文走了进去，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老沈的心情很复杂，马文的死是必要的，可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看着加文手中的容器，终于开口道：“加文，那个坩埚，，，”
“没错，是你的，或者说，曾经的你”加文打断了老沈的话，随手指向躺在路边的木桶，木桶仿佛活了一般，浮在半空中，向着老沈飞了过来。
老沈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木桶分开，落在自己的身边，再重新合起，将自己关在了里面。
“而你”加文道，“我也知道你是谁，贼神，老贪。”
这是他被关在木桶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