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上一章我写了篇关于爱情的，给封禁了
说是低俗之类的，但其实没有，一句都没有
接下来我会写三四章关于“我”从小到大的故事，这个“我”的形成
然后断更到，就是九月份后旬去殡仪馆实习的故事，那些人间的故事。
我考虑很久该不该写，因为这本说了很多周围人故事，关于自己的却很少。
上一章就是写了大部分关于自己的事情，结果给封了。
偏偏我也不看出哪里违规，是对教师这个职业形象有影响么。
好了，开始故事吧。
南方一个小渔村，有一对夫妻在家族里被排挤。
他们受不了，于是跑去外面闯荡。
去了广州，生下了我。
去了樟木头，生下黑鬼。
到了这，有了最后一个孩子。
这个最大的男孩，在跟随父母到这生根后。
他四岁。
之前有的记忆就是
半夜在梦里突然被妈妈叫醒，让他吃个不新鲜的火龙果，和一桶跟自己头一样大的方便面。
有时候晚上爸爸妈妈拿上大大小小的行李包，带他坐上巴士。
夜里，爸爸骑摩托，黑鬼坐在怀里，他坐在后面抱着。
突然黑鬼拖鞋掉了，黑鬼拉了拉爸爸说鞋掉了。
爸爸骑回去找鞋子，然后把黑鬼鞋套上。
再开一会，鞋又掉了。
爸爸又骑回去，给黑鬼套上。
他坐后面看见满脸不爽的爸爸，接着故意把拖鞋弄掉。
爸爸又骑回去，把拖鞋套在他脚上。
“等等你们再把鞋子弄掉，两个都要给我打。”
爸爸用手指着两个嬉皮笑脸的孩子说。
他收住了脸，认真看着鞋子怕它真的再掉下来。
长大后，他听妈妈说
生他的时候，家里最惨最穷。
他刚出生没满一年，发高烧了。
家里没钱，妈妈不得已想了个办法。
她先抱着孩子去诊所看病，打完针拿完药。
妈妈装着一脸吃惊和慌忙，说忘记带钱包。
要回家拿钱包，医生相信了。
她连忙抱孩子，手里抓着药跑了。
回到家，用家里唯一的铁锅。
两块砖当灶台，用捡来的报纸烧，才煲好药。
他小时候，家里没钱买奶粉。
那时还在摆摊卖水果，经常有卖不出去的烂苹果。
他长出门牙就喜欢啃。
四岁时候，爸妈在这地方待下来了。
家里还是住在出租屋的五楼里。
妈妈在下面摆摊卖水果。
有次妈妈有事，叫他看水果摊。
他坐在椅子上，在那越久越害怕。
跑了，跑回五楼的房子里。
妈妈回来后发现他不在，生气的晚上对他大骂特骂。
说摊位的烟全部给偷走了。
他对很少看见的爸爸很害怕。
有次是爸爸给他洗头，他看着满满的水桶害怕爸爸要淹死他，就头一直抬，爸爸就边骂边按。
他还小的时候光着屁股走丢了两次，大人说的。
但他自己记不起来。
那一年不知什么时候，他们搬离出租屋，住在了下面。
一个爸爸妈妈用铁皮盖的巨大屋子。
有天有个大叔拿着锯子锯他家水管。
爸爸跟大叔打起来，妈妈把好奇的他们关进房间里。
他记得很多不认识的大人聚在旁边看。
再过些日子，他看工人搬铁皮。
一大块铁皮飞到他脸上。
他躺在那，满脸血。
长大后留下嘴上一块很明显的伤疤。
有次三叔来他们这，带他去剪头发。
“我想撒尿。”
他对三叔说，三叔叫他去外面撒。
他站在街边，一架女摩托车从他身上碾过。
昏迷不醒中，他听的见抱着自己的三叔破口大骂。
醒来发现自己满嘴泥土，他吐了一大口的泥痰。
看见爸爸在对那个低着头的男人说话。
然后爸爸猛打那人肚子，那人躺在地上。
他看完流血的嘴巴笑了起来。
爸爸妈妈发现他老是受伤出事，去问先生。
那人说他八字不好，容易折损，需要一个干爹。
一个胖胖的朋友对爸妈说要不他当我干儿子吧。
爸妈说好。
他后来读幼儿园，家里搬离原来的地方。
就到一个村子里，之前的地方说废品站影响市容。
他是个很乐观开心的孩子。
邻居是个汽修店，有个跟他同样大的小女孩。
他经常跟她一起玩，女孩经常带他去家里看天线宝宝。
有次她又来找他，他跟弟弟一起对她竖中指问候她旁边的妈妈。
她害怕的逃回家，再也不敢来和他玩了。
他还有点聪明。
读小班的他，不知道学费六千块一个学期，那是个天大的数目当时。
镇里读的起的孩子家庭都非常好。
有次校车带他回家，把他送到陌生的地方。
“这不是我家。”
他拉住身后要走的老师说，然后给司机指着回家的路。
放学在幼儿园的游泳池玩，会故意冲滑梯，让老师的裙子飘起来。
他特别蠢。
看起来痴呆弱智又贪玩。
老师还在教一加一，二加三多少。
他能厌烦又大声跟着喊出答案。
然后写作业，一样的问题他不会写，就是要抄旁边不给抄的同学写的。
别人早早会写名字，他还不会。
老师只能在别的小朋友下课玩的时候，盯着他一个人写名字一遍又一遍，然后还是不会写。
读大班和学前班，还会随地大小便。
每次拉完，老师就打电话叫爸爸妈妈带回家洗干净再来。
他一年级，爸爸专门开货车带他去报名。
跟老师说一定要给他当班长。
结果另外一个人当了班长，这一当就当了六年，因为这个逼，家里是开厂的。
他很调皮，一年级所有老师都知道二班一个又笨又爱玩的学生就是他。
他极其厌烦待在座位一直不动，听老师讲无意义的东西，写什么奇怪的纸张。
他就喜欢无忧虑在阳光下追逐蝴蝶。
后面二年级。
他有幸认识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个老师。
很感谢她，是她让我明白学习并不是枯燥无味的事情。
让他后面的学习生涯总是数学最高分，五年级的姐姐还问二年级的他数学怎么写，初中跟同学自豪说我数学很好，来问我问题吧。
但他语文方面却是有些天赋。
六年级，语文老师改完模拟卷发下来讲。
他在开小差，看着窗外在幻想。
“全班只有两个人做对这个问题。”
语文老师生气的在全班里大喊。
“吴佳怡你答案是什么？”
她点名叫那个全校最优秀的女生。
就是那个他写名字在床下的女孩。
又问了语文课代表。
接着问了班里拔尖能考上中学的一些学生。
都是同样的答案。
“班里就两个人做对了。”
她叫那些同样答案的人坐下。
“一个XXX!一个刘启航。”
突然念到他名字，他慌忙看向她。
“你起来念下答案。”
她看着他，他十分害怕。
这个语文老师就是那个带头取笑他家职业的教师。
他拿起卷子战战赫赫念出答案。
她满意点点头，其他学生一脸恍然大悟。
“刘启航就不用说了吧，随便抄对的。”
她头不抬说道。
顿时全班都笑着看向坐最后面那个一脸不好意思的男孩。
而他坐下后内心嘘出一口气。
他被这个语文老师弄得心理阴影。
甚至因为她，自己觉得自家职业极度不光彩。
小学组织去烧烤，路过他家的废品站。
他一脸不好意思不敢说自己家。
黑鬼正在门口玩泥巴。
同学指着黑鬼，吃惊对他说是你弟弟么?
他说不认识然后一脸沉默。
烧烤回来，他跟前面到家的同学一起离队，提前说已经到家了。
后面他妈妈对路过的大部队呼喊他名字，问他去哪里了。
等他回家知道后，满脸通红羞耻的质问妈妈为什么要对同学喊，让他们彻底见到我们家是废品站。
后面初中他对同学谎称家里开厂很有钱。
初二时候，有个厂倒闭了。
他老爸花了三十万把整个厂的东西买了，一堆堆货运到家里。
什么稀奇东西都有，雪茄还是高档西装，保险柜家具，还有各种车间压缩机，各种各样的东西。
像过年一样，工人和他开心的收寻有用的东西。
他就看上一件紫色外套，很大件，但是很高档。
三十万买下整个厂，把里面东西卖出去了五十多万。
初二，他十四岁。
本来不能上初中，他小学毕业考了264分。
三科成绩要上270才能读初中。
他本来可以自己考上，就因为数学一道应用题和选择题。
他本来做对了，又涂掉写上别的。
在考完一群人对答案，他就知道自己那两题错了，少了七分。
而就这两道题错了，他爸带着他走后门花了三万才能读书。
六年级的暑假他第一次如此痛苦，整整两个月，爸妈骂了和白眼两个月。
他自己无比后悔和难过，作为哥哥没做好榜样。
在无形的压力下。
无比煎熬和自卑。
他初二喜欢跟同学看玄幻小说。
有次他在一节历史课上写小说。
给老师没收了，接着交给了班主任。
有一天纪律委员对他说。
班主任叫你上去办公室
班主任对他笑着说。
办公室的老师都看了他写的这本，说很不错。
他一脸诧异，竟然没被责骂。
十分脸红，想要回本子扔掉。
历史老师说将来等他出名了，还想拿这个本子找他要签名。
他脸烫的厉害，催促要回后扔到了垃圾桶。
他参加很多很多社团，在全级表演过很多话剧，在全校跳过舞蹈。
依旧无比自卑。
“你还记得你初一那个表演么?”
初三给开除前班主任对他问。
他违反了一堆纪律，给罚站在班外。
“她问我这学生是不是那个小狐狸，我说是。她说你是个多么好的孩子啊，怎么变成这样了？”
班主任说道。
他低着头没理。
班主任接着说了很多话，越说越气来了句
“没家教。”
他抬起头对班主任笑。
心里满是可怕的恶念和消极。
班主任楞楞被他笑容吓到了。
见他没听命令就自己回教室里。
他十四岁那年。
有次在家睡醒。
听到从没听到过的声音。
嘎啊，嘎啊。
无比难听，却响亮传遍每个人耳里。
“这扑母怎么飞到我们这了。”
老爸听到这声音知道是什么，骂道。
“去把它赶走!”
老爸对他说道。
他带着弟弟一起拿着棍子兴奋走去。
那墙外，更污浊的地方。
出租屋和废品站的中央，散发唾液和死尸的气味。
他捂着鼻子
看见里面坐落的垃圾桶
一只乌鸦在那
羽毛漆黑干净到透出绿光
它双眼看着我
穿紫色外套，手里握塑料水管
一动不动
它看着我
从污石裂缝生长
如同妖孽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