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到下班送完口水妹回家。
东仔猴子走在路上，两人交谈了许久。
“我快二十岁了。”
两人走去吃饭，街边有卤面和沙口茶的店铺和卖海蛎饼鱼丸的小摊。
走过菜市场和游泳馆，再前面转个弯就是附一的医疗员工宿舍。
“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又好像看见了很多东西。”
“但还是什么都没变，什么都没学到，突然间我二十了。”
周围都是冷蓝色的景象，冬天的傍晚，东仔对猴子说。
“是啊，时间好快，我还以为我们现在还是刚来实习的时候。”
猴子想了想附和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东仔摇摇头。
“而且，我现在状态很差，非常差。”
“我以前想过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但从来没想到我二十岁会变成这样子。”
“会看到这些。”
东仔看向他。
“以前无论什么经历，每当我经历完看完我都能明白，困难也好悲伤难过也罢，我会很快取舍，然后明白这个洞。告诉自己不会再跳下去。”
“但到了太平间这几个月，看了这么多，我从开始就有个疑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
“现在还是会想，却又怕的不敢想了，可又是会想，又不敢。”
“我知道答案，像过去猜想得知的那样。可真的，那幻想里的太凉薄了。”
“所以我想出来看看，亲眼去看看，我觉得是我想错了，或许现实里不会这样。”
“但到了这后，我看的越多，就越害怕。”
东仔低着头自言自语道，他都没在关心猴子明不明白，听没听。
他只想找个人能倾诉和抱怨。
“因为我发现到，我看见和我猜想的越来越像。所以我越来越害怕。我不想真是这样，就越去看越去理解，却更加疑惑和害怕。”
东仔看向湿沥沥的街道。
“我知道这样的状态是不对的，而且以后这个状态会改变，会变好。但我从来没想到我现在二十岁了，会是这样。”
“我病了。”
东仔看着猴子说。
“那就别想，想那么多干嘛，越想越乱。”
猴子安慰道。
“其实我现在整个人心里也不太好。”
猴子低着头想了很久。
“你说我表白会成功么？”
猴子抬头问。
“又来了。”
东仔听他讲这些，感觉很没意思。
“我以后肯定是会回北方的，而大聪明在福建，跨了半个中国，注定了以后很难见到了。”
“可我又想表白，真的。我想了很久了。那天我在北方时候，想算了吧，就算表白成功了，那也是异地恋，你也知道异地恋是不现实的。”
“可我心里又想告诉她，我喜欢她。真的，像你说的，别顾虑那么多，就直接去做。不然自己会后悔。我那天突然想，诶其实你说的对。”
“可我又想表白总会想知道结果吧，她到底会不会答应？”
“来了时候我想了很久，想问问你，结果你刚刚说六成。”
“其实我自己觉得三成都不到，你也知道大聪明其实有个男朋友的。”
猴子总是这样，他总会考虑很多很多，在他那个年纪和未来根本不需要那么多顾虑，而他这么多想法是因为他不自信。
“她那个是网恋，有个卵用。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泡个傻子，而且还怕泡不到。”
东仔满头黑线，实在不理解。
猴子如果按相亲，那种现实的条件要求。家里要背景有背景，要钱有钱。人高马大的，却偏偏不自信，和又不成熟的太自信。
实在很符合东仔那时没怎么接触过有钱的同龄人时候，对他们的猜想。
甚至班里的富婆和猴子都很像。
东仔不知道以后他们会这么样，但十八岁的年纪里，只能算还好吧。
莫名想到也在福州的范沃。
这混蛋比东仔小一岁，除了个矮和声音像个公鸭叫外，颜值特别高的一人。
十六岁出来工作，在一个餐厅上班，现在十九岁当个部长拿四千五，每个月准时打两千给家里的父母。
四年谈了十一次恋爱，除了初恋全是女生来追他。
出去玩都是女生给他花钱，来舔他。
现在觉得谈恋爱实属没意思和浪费时间，认真工作深造厨艺。
平常爱好就是洗完澡就躺在床上看柯南，看了五秒，开头曲都还没放完。
他就已经躺在床上睡的跟死猪一样，闭着眼睛，真的在打鼾。
东仔是第一次见到真的能秒睡，一瘫在上面，那打雷的鼾声就响起来了。
说实话这个年纪和条件能不迷茫漂浮和莫名自信，能脚踏实际的做事和计划未来。
在南方这样的年轻人都不多。
东仔那时给学校赶出来，住在民宿里，从来没想到在福建也能遇到这类人。
范沃那一大帮的年轻厨子都非常有趣。
不过后面这SB堕落了。
“她确实挺傻的，真的很可爱。”
猴子想到后笑着说。
“真的，你是没见到我们北方那些女生，那脾气真的没那么温柔，说跟你发飙是真的发飙。所以我来到这后特别喜欢福建的女生。”
猴子解释道，他在北方为什么没找对象。
“她们都特别，就什么都直接说，跟个他妈男的一样。”
“像叫你买冰淇淋，福建这边的女生还会跟你，嗯~~给我个冰淇淋，好不好嘛~”
“还会给你撒下娇，诶哟心都化了，我们那边女生是：你买不买，不买我虎你熊脸。”
猴子比了个扇巴掌的手势。
“诶，我觉得那样才有个性和有意思。我都觉得撒娇真的恶心，做作的一批。可能我们从小待的地方不一样。”
东仔感觉北方女生那样还挺有意思，有什么都会说出来，不像南方这边什么都藏心里，不说出来，还要弄小心思暗示提醒你知道。
“对，估计是我两从小带的地方不一样。”
猴子吃着豆腐皮说。
两人坐在店里，东仔点了份麻辣烫，猴子点份麻辣香锅。
“咱去玩密室不？”
东仔问。
他从回来后都想去玩密室，但都没人一起去。
现在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他想去玩玩看，顺便散下心。
“你觉得我跟她表白真的有六成么？”
猴子问。
“去不去？”
东仔看他答非所问，再问了遍。
“哎，你先回答我，你说完我考虑下咱就去。”
猴子特别想知道哪里有六成。
“哎。”
东仔摸着脑袋，他就想去发泄下沉闷，现在已经特别难受了。
“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东仔看着他问。
“就那时..我们刚开始实习..”
猴子回忆起。
“我们刚开始实习，你才正式认识到她，她因为跟个小孩子一样什么都不懂，然后你帮助她。慢慢时间下，你发现自己喜欢她对吧。”
东仔打断猴子说的，对他问道。
“对，以前在班里，我都没怎么跟她玩，没发现她这么好，你知道么。比口水妹要好的多，人又不坏。”
猴子点头道。
“打住，那你就是实习那段时间，你一直照顾她，她也习惯了依赖你，所以你才感觉喜欢她对吧。”
东仔不耐烦说。
“对，那次要走的时候，她就拉住我的衣角，就真的拉住我衣角，有点哭着问我怎么办啊。那时候我就整个人都..”
猴子越讲越兴奋。
“你别逼逼，我就问你是不是因为这样喜欢人家。”
东仔扶着脑袋实在受不了了。
“嗯。是这样的，你说。”
猴子认真看着他道。
“所以你喜欢她，我估计她对你应该也有点意思。而你为什么喜欢人家，完全是因为你两在同一环境，共同经历和相处才发生的。”
“什么？！她对我也有意思？”
“能不能先听我讲完？”
“你说你说。”
“所以，你是因为一起经历相处过，是这段共同的画面和记忆，这些一起发生的事情才让你喜欢人家。你懂我意思么。”
“额....”
“就是他妈是因为这段一起实习的时间，你两互相认识互相照顾。这段时间的过程，才让你喜欢人家，不是这个人，是这段过程，就像你认识口水妹那时候一样，是那段过程。”
东仔忍不住骂道。
“我就是放头母猪，跟你待一段时间。你也是会对这只母猪有感情的。懂了吧。你没有清醒的去看待，而是单单被环境影响而改变你的想法。”
“那你说，如果我当时去殡仪馆，而不是换来这边，是不是就遇不到大聪明了。诶，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
猴子傻笑道。
“缘分只是环境和时间、规则的一种排列而已，像挪动齿轮，让几个大小相同的刚好合上。其实是可以人为和固定的。”
东仔说。
“你吹牛逼吧你。”
猴子不相信道。
“有机会给你看下，是真的可以人为。但缘分这种东西确实挺有意思。”
东仔想了想。
“为什么会有六成，我觉得我表白五成都不到。”
猴子迫切问。
“估计她对也有意思的。”
东仔猜测道。
“你怎么知道？”
猴子着急问。
“因为她也是啊，也是会被环境影响到的人。你们这段经历，你对她有意思，那么她应该也差不多。最近有没有聊天。”
东仔问。
“有有有。我给你看看。”
猴子跟给算命先生看手相一样，连忙递来手机。
记录里不少是大聪明主动找猴子聊天，虽然内容比较尬，但也是大聪明会主动找人家，分享最近事物和心情。
这二逼又给开除了，也有可能是自己走了。
还在外面找工作，找到现在。
“七成吧。”
东仔想着她这段时间的经历，多少会明白些困难，变的世俗些。
“操！！！真的假的！！！”
吃完饭两人走在路上，猴子都快跳起来了。
东仔思考着，其实这些都不关他逼事。
以前读书时候，东仔对大聪明说。
你不好好学习，去争取上长沙，那么有天你只能去打工要么读第三次中专。
因为你十九了，还是什么都不会跟头猪一样，猪过年还能拿来宰。
如果以后运气好，说不定哪个富二代看上你这脸，一定要上车。
东仔当时折着纸飞机说这话，被她一巴掌打在头上。
猴子家庭算在社会的中上游了，而且是很稳定的那种。
“你表白有两个最佳时机，一个是她还没走的时候，一个是现在。”
东仔对他说。
“走！玩密室去，等会我就跟她表白。”
猴子兴奋道。
“嗯，加油。我支持你。”
东仔对他竖起拇指。
对能有人一起去玩密室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