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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丙型肝炎病毒的感染与自身免疫相关并发症
HCV感染肝外组织称为HCV贮池,有利于感染持续和感染再激活。肝外组织中HCV的复制和蛋白表达可产生与感染相关的肝外表现。慢性感染造成循环免疫复合物聚集和自身免疫现象。除了嗜肝性外,HCV的嗜淋巴细胞性一定程度上解释了HCV感染的肝外表现多具有淋巴增殖或(和)自身免疫疾病的特点。
Zignego等将HCV感染的肝外表现分为四大类:A类是密切相关疾病,如混合型冷球蛋白血症;B类是明显相关疾病,如淋巴瘤、单克隆免疫球蛋白病、迟发性皮肤卟啉症、扁平苔藓;C类是可能相关疾病,如自身免疫性甲状腺炎、甲状腺癌、糖尿病、主动脉硬化、非冷球蛋白血症性肾病等;D类仅是先前的观察,如银屑病、外周或中枢神经病、慢性多发性关节炎、风湿性关节炎、皮肌炎、白癜风、心肌病、男性勃起障碍等。
一、 混合型冷球蛋白血症
冷球蛋白是指37℃以下时发生可逆性沉淀的免疫球蛋白(Ig)。根据Ig克隆性将冷球蛋白分为3型:Ⅰ型由单克隆Ig组成(IgA或IgG),常与淋巴组织增殖性疾病相关;Ⅱ型由多克隆的Ig(主要是IgG)和单克隆的Ig(IgM、IgG、IgA)组成;Ⅲ型由多克隆的IgM和多克隆的IgG组成。Ⅱ型和Ⅲ型冷球蛋白血症又称混合型冷球蛋白血症,与HCV感染相关。冷沉淀物通常含有大量HCV抗原和(或)抗HCV抗体。
混合型冷球蛋白血症是系统性血管炎,其特征为循环免疫复合物沉积在中、小血管。研究显示丙肝患者冷球蛋白阳性率达19%~50%以上,HCV感染伴发混合型冷球蛋白血症者病程是无混合型冷球蛋白血症者2倍。通常CHC患者冷球蛋白呈低浓度,90%临床症状缺如或轻微。病理学始发因素是B淋巴细胞增殖。HCV通过E2蛋白与B淋巴细胞表面跨膜蛋白CD81配体结合,致淋巴细胞激活。初始仅产生多克隆冷球蛋白,随后出现优势B细胞克隆,产生大量单克隆免疫球蛋白。冷沉淀物中HCV RNA和抗HCV抗体效价高于血清。有学者发现,混合型冷球蛋白血症与HCV基因型2a型相关,但基因型与混合型冷球蛋白血症关系有待证实。
二、 淋巴组织增殖性紊乱
HCV感染与非霍奇金淋巴瘤(NHL)相关,尤其是与低分化NHL相关性更高。HCV RNA阳性者发生B细胞NHL危险增加两倍,弥漫性大B细胞性淋巴瘤的发生危险增加3倍。HCV相关NHL可分为两类,伴发混合型冷球蛋白血症型及特发型,后者是否与HCV感染相关意见不一。已发现这两类NHL患者的HLA Ⅱ类抗原不同。HCV阳性NHL/混合型冷球蛋白血症阳性与混合型冷球蛋白血症患者HLA Ⅱ类抗原类似,NHL/MC-HLA Ⅱ类抗原则与HCV阴性NHL类似。这通常出现在混合型冷球蛋白血症诊断后较长时间,长期持续性感染者中。据报道,35%的B细胞淋巴瘤患者和90%的NHL伴冷球蛋白血症患者可检出HCV病毒血症。不过恶性细胞HCV是否存在尚存矛盾,既有研究在淋巴瘤细胞中未检出HCV,又有研究报道淋巴器官和骨髓细胞检出HCV RNA。
淋巴组织异常增生的发病机制可能与HCV慢性持续性感染有关,HCV E2蛋白与CD81结合降低了HCV病毒蛋白与B细胞受体结合阈值,促进B细胞增殖,使分泌免疫球蛋白(冷球蛋白)淋巴细胞克隆B细胞扩充,最终结合环境、遗传因素,激活致癌基因突变,造成NHL。另一种可能是通过t(14;18)易位抑制了HCV感染的淋巴细胞凋亡,致bcl-2致癌基因过表达,二次突变(myc致癌基因)造成淋巴瘤。
HCV感染病程中另一血液学紊乱是单克隆免疫球蛋白病,通常是IgM/κ,多与HCV基因型2 a/c相关。
三、 内分泌紊乱
1. 甲状腺
HCV相关性甲状腺疾病(常是甲状腺功能减低症)高于普通人群。约13% HCV感染者伴有甲状腺功能减低症,25%有甲状腺抗体。HCV感染者抗病毒治疗过程中约有5%~12%患者可被出诱发甲状腺疾病或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估算发生率为4.4%;停止治疗后,50%与治疗相关的甲状腺功能减低症患者甲状腺功能可恢复正常。
2. 糖尿病
HCV感染者糖尿病发病率高,40岁以上的CHC患者2型糖尿病患病率是非感染者的3倍,发病高危因素有高龄、基因3型感染、严重肝纤维化及糖尿病家族史、肝肾移植术等。有人分析不同病因肝硬化伴糖尿病发现,CHC患者发生率为25%,高于酒精性和淤胆性肝病。慢性HCV感染者伴糖尿病患者有高胰岛素抵抗。关于抗病毒治疗对糖尿病的作用尚存争议。部分患者可诱导抗胰自身免疫,甚至有时出现严重的1型糖尿病。
四、 风湿病
HCV感染常有风湿病表现。74%的HCV感染者可出现关节痛和(或)关节炎,40%~65%能检出自身抗体,如RF、抗核抗体、冷球蛋白、抗平滑肌抗体、抗甲状腺过氧化物酶抗体等。这些自身抗体效价较低,多见于男性患者,与特异性HLA-DR基因、IFN-α治疗无关。自身抗体产生与HCV感染B淋巴细胞及分子模拟机制有关,自身免疫反应与疾病的严重程度、病程长短有关。
HCV感染过程关节受累分两类:非侵蚀性单关节炎,累及中、大关节,呈间断性,常与冷球蛋白血症相关;累及小关节的多关节炎,类似类风湿,罕见而轻微。HCV感染过程隐匿,风湿病患者辨别HCV感染的重要性在于避免应用肝毒性药物及采用IFN-α抗病毒治疗,因此对具有典型关节炎表现的患者应进行HCV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