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TA2之翻盘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4章 迷茫

“这就翻了?”

成擎一脸懵的回来,他还在擦手。

我摊了摊手,只说了两个字:“运气。”

确实是运气。

运气好在这是个普通对局,而非比赛。对手各种买活乱交,各种不出BKB,给了太多机会,只是这些机会稍纵即逝,而我握住了。

还有最后一波罩卡尔,我的BKB只有五秒,若不是大招结束连敲两下被动,也许结局截然不同。

可“如果”的后事,谁又知道呢。

“牛逼啊兄弟。”他笑得很夸张。

我这才想起这是个父子局,两边队员阵容不说豪华,可却都是真真正正的职业选手,而眼前这个大大咧咧的男子,水平显然和他们不在一个平级。

那么问题来了,能和职业选手插科打诨,这成擎来头应该不小。

“忘了介绍了,我叫成擎,是VG的股东。呃,你知道VG吧?”他问。

我点了点头。

VG是个老牌战队了,电竞项目涉猎广泛,不过,好像就是缺些冠军的命气。

至于刚刚的VG.R,则是VG的一个二队,只是这次突然爆发,打入了SLi世界赛的决赛,对阵乌克兰劲旅Navi。

成擎闲聊了几句,然后又用我的号站上了键盘擂台。

萧瑟:儿子服了没?

VG.R.Yang:服你MLGB,是不是输不起找代练?

Yang的回复慢了点,显然刚刚是去看了录像回放。

VG.R.Yang:就你那智商能想到出刷新?

萧瑟:就问你服不服?叫不叫爹?

VG.R.Yang:叫叫叫,叫NM呢,要不是教练飘了,打死不出BKB,你们早TM没了,嘚瑟什么呢?

萧瑟:那你不叫爹也行,赢了navi,把奖杯拿回来,我叫你爹都行。

VG.R.Yang:必须的,到时候妥妥给你安排个3:0。

萧瑟:牛吹得挺大,到时候别又软脚加尿裤。

……

我在一旁目睹了两人的嘴仗全程,不禁也被逗乐了,两人说的话比谁都脏,字里行间的情谊却是酸得连瞎子也看得出来。

确实,相敬如宾的不一定是好夫妻,互相嘴臭的,却多半是好兄弟。

想到“兄弟”,我收起了笑。

成擎又坐着说了一会,终于起身和我告辞,说是要赶飞机。我猜他应该是要赶去现场看比赛。

临走时成擎给了我一张名片,我没接。

倒不是我看不上他或是VG俱乐部,而是这个招牌太大,有很多事不方便操作。

我倒是想在二三线队伍混一混,吃菠菜能稍微安全点。

我不是个好人,抽烟,喝酒,假赛。吃喝嫖赌类的恶习,除了第三种,几乎全占了个遍。

但我似乎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假赛,除了自己,又能害得了谁呢?

队友?呵呵,队友就是拿来卖的。

这个高级网吧配备了个类似酒吧的前台,我走去坐下。

“萧瑟,嘿,嘿。”男服务员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我抬头,一杯酒放在我面前。

“来一杯?我请。”他朝我挤了个眉,满脸不怀好意的笑。

灯光透过杯中,那醉人的水,映出几个身影。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些年征战赛场的日子,当时的热血如今看来,却尽显荒唐。

一杯酒下肚,脑子里闪过的念头被酒精定格,并放大了无数倍。

“谁让他喝的酒?”

本是微带怒气的一喝,却如一声惊雷在我旁边炸开。

酒精上脑,那保安敦厚而臃的脸,模糊成了我昔日的队友。

“你他妈还敢来见我?”

怒火中烧的我冲上去就是一拳,保安动作还算灵敏,愣了愣退后半步,一个简单的擒拿就把我制住。

他将我推回座位,用手轻拍我的脸:

“清醒没?清醒没?”

我迷糊着摇摇头,脑子里一片浆糊。奇怪,我酒量没这么差啊……

保安怒对服务员:“顾楠,说了让你别给他酒喝,不知道他酒品有多差么?”

顾楠故作委屈相:“啧啧,陈叔,他可是这网吧的精神股东,他要喝酒,我敢不给么?”

“你!”陈叔气得脸红,却又不能上拳,只得沉声站在我一旁,为我倒了杯热水。

“给。”

我接过,并道了声谢。

“怎么了?”

这边闹出的动静不小,很快就有管事的人来查看情况。

见事情闹大,顾楠凑过来悄悄对我说:“这次让你长长记性,以后再敢打一桐,我饶不了你。”

说完,他举手笑道:“老板,不好意思,刚刚是我的问题……”

“你别管。”那人面色阴沉,威严自露,一手指了指顾楠让他闭嘴,再转头对着陈叔皱眉道:“老陈啊,老陈,你说说这是第几次了?我已经破例允许你的侄子赊账上网了,还给我在这弄什么幺蛾子呢?我这里是网咖不是大杂院,再这样你们都给我趁早走人,到时也别怪我不念旧情。”

“什么事,这么大火气?”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围观群众里发出。

“你别管,诶,成少你怎么在这里?”网吧老板面色一僵,随即变得煞白,急忙道:“成少爷不好意思,这点小事我会处理好的,不劳您费心了。”

“没事没事,你处理你的,我来找人。”成擎摆了摆手,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径直朝我走来。

“这是我电话,还有数字ID,我感觉你挺强的,就算以后不打职业,带我们这些菜鸡玩玩也行。”

我握着那张不规则,一看就是刚撕下来的纸,愣住了。VG的大股东,年轻一辈的翘楚,需要我来带吗?

成擎朝我挤了挤眼,我随即释怀了,他是在帮我。

“谢谢。”我点点头。

“我才应该谢谢你帮我赢下那盘父子局呢,走了啊。”

成擎这下是真的走了,也没理会其他人的逢迎,我觉得这个人还不错。

见我和成擎似乎有些渊源,网吧老板终于没再找麻烦,随意说了两句便撤了。倒是那个陈叔凑上脸来问我情况。

“你小子什么时候攀上成少的?”

我摊了摊手:“运气好。”

“得,你们年轻人的事,不愿意说就算。不过陈叔还是要多说两句,该上网的上网,你过两天得给我回学校听见没?”

“知道了。”我看了看时间,快六点了,便起身准备离开,得去看看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外面很冷,我走到宾馆前,看到一个摊子,摊子前站着萧一桐。

围巾紧裹的大娘吃着冷风,手活细腻,一蒸一屉。

热气夹着肉香,想要勾住往来人饥饿的胃,却被冷风无情吹散。

小女孩孤零零一人,对着孤零零的小摊子。脑内本该是童年幻梦的她,脸上却写满是现实的苦。

没钱,就买不了吃的。

“大娘,来两屉。”我走上前。

“好咧!”大娘笑了笑,特意给我拿了两屉刚出炉的小笼。

“过来。”我朝萧一桐招招手,她慢慢走了过来,脸被风吹得有些白。我将热乎的袋子塞给她,好暖暖手。

“我看这小姑娘在旁边站了老久了,以为她肚子饿了,还想着给她送几个包子尝尝,原来是在等你啊。”大娘见暂时没客,也笑着和我们拉起家常来,一边说,一边不停对手呵气。

不得已而在冷天里吹出的热气,其实都是生活所迫。

我和大娘闲聊了两句,拉着萧一桐坐在一旁的小凳上吃早饭。

一连几个下肚,她才吃了俩。

望着那张小脸,我耳边响起了顾楠的话。

“我以前经常打你吗?”我问。

“哥哥不喝酒,就不会打我……”

“几年级了?”

“年前准备不上学了。”

“为什么?”

“没钱。不然哥也没学上了。”

“得上知道么?”我一口吞下最后一个小笼包,顺势摸了摸她的头。

手刚碰到,明显感到一颤,我心头莫名一酸。

饱受痛苦的两代人自以为被酒精麻痹,便能无所畏惧,在我看来却是实实在在的软蛋表现。

“吃完回家吧。”我说。

“嗯。”她点头。

我牵着她往回走,心底五陈杂烩。老实说,我原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现在凭空出现了一个家庭,还有一个妹妹,倒有些无所适从了。

迷茫的我有些冷,手伸进口袋,碰到一张微皱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