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本章结语

写作本章的目的是讲述语言的基础知识。为了内容上尽可能全面，力求包罗语言的方方面面，但没有做到。这部分内容在写作体例上毕竟是本书的一个“章”，篇幅不可能长了，稍长点将就着也可以，过长了就不行了。因此，这一章在内容上尽可能精简压缩，但语言是如此的庞大繁杂，篇幅少了又难以写清楚。总的来说，本章写起来不那么顺畅，可以说是困难重重，不仅要全面而清楚，还要简洁而突出，还要有所侧重，层次分明，还要概念正确，逻辑通顺，还要有笔者自己的心得体会和研究创新，还要顾及本书的内容和体例。但不管怎样说，还是实现了用一章的形式来讲述语言的基础知识，行文上洋洋洒洒，内容上啰啰嗦嗦，实际上却用尽了心思。

近来读《季羡林著自传》一书，其中有一段描写季先生于1935年赴德国留学途中经过哈尔滨时的见闻及感受的文字所折射出的他对语言的理解，甚合笔者的思想，特此引用如下，与大家分享，本章也就此结束。

在哈尔滨山东人很多，大到百货公司的老板，小到街上的小贩，几乎无一不是山东人。他们大概都能讲一点洋泾浜俄语。他们跟白俄能“明白”。这里因为白俄极多，俄语相当流行，因而产生了一些俄语译音字，比如把面包叫做“裂巴”等等。中国人嘴里的俄语，一般都不讲究语法完全正确，音调十分地道，只要对方“明白”，目的就算达到了。我忽然想到，人与人之间的交际离不开语言；同外国人之间的交际离不开外国语言。然而语言这玩意儿也真奇怪。一个人要想精通本国语和外国语，必须付出极大的劳动；穷一生之精力，也未必真通。可是要想达到一般的交际目的，又似乎非常简单。洋泾浜姑无论矣。有时候只会一两个外国词儿，也能行动自如。一位国民党政府驻意大利的大使，只会意大利文“这个”一个单词儿，也能指挥意大利仆人。比如窗子开着，他口念“这个”，用手一指窗子，仆人立即把窗子关上。反之，如果窗子是关着的，这位大使阁下一声“这个”，仆人立即把窗子打开。窗子无非是开与关，决无第三种可能。一声“这个”，圆通无碍，超过佛法百倍矣。

（季羡林．季羡林自传［M］．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2009：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