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仙人道谷，四段历练2
郑琦迷惑地看向萧宇陵，道：“我感觉他和我们说的是两件事，是我的错觉吗？”
萧宇陵道：“是两件事。”
男孩猛地抬头，急道：“啊，错了，现在它长眼睛了，没以前好糊弄了，看得见你要闯过去就会加速下落，匆忙跑过去只会被当场切断，我说错了。”
他忽然为难起来，道：“怎么办呢？”
这孩子说的话有些匪夷所思，每个人听完都是一脸茫然，此时看那小孩无计可施的模样，心中存有的一点微弱希望也摇摇欲坠，众人的脸色不免越来越暗淡。
林华一直在旁细细地看着，突然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转了过来，陶俞揪了他一下，低声道：“不要随便搭话！”
男孩一扫阴霾，道：“九一，九九归一的九一。”
林华嘴里念了一遍名字，对他笑道：“是个好名字”。
男孩一听，又朝他靠近了几分，陶俞则是完全躲入林华背后，不敢面对。
林华蹲下身子，视线与那孩子平行，温声道：“九一，我们是来这里求药的，我们家里有人生了病，需要这里一种蓝色的花来解救，但是我们走了许久，一直没找到这种花，你知道哪里有吗？”林华不愧是医师，生死关头，依然还挂念着药材的事情。
有些人害怕得屁股尿流，就想着从这里出去，要直奔出口，返回营地，远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压根已经记不起来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要寻找那可救人性命的花。
自己的性命都快保不住了，哪里还想得到别人的命。
九一听完有些怔然，疑惑道：“不是来修行的？找花？”
看来双方说话的频道总算能联合上了，孩子说话只会说自己感兴趣的，林华家里也有个六七岁的妹妹，他大概知道怎么和孩子交流，虽然九一看起来不太像人类的孩子......
林华点了点头，再问道：“你知道这种花吗？”
他隐隐有个感觉，要想找到这种花，还得靠眼前这个男孩。
九一喃喃几句“找花？”，作苦思冥想状，林华一旁等着，满心期待。
“那前几日来的那一群姐姐，也是来寻花的吗？为了几朵花闯进这个地方，是不是疯了啊。当时我在树上，看她们一个个喊得那么惨，可真是吓死我了，我可再也不想听这种惨叫了，所以我才出面提醒你们，就怕你们再尖叫。”
他眼眸呈褐色，林华此时近看，褐色越发浅了，瞳仁越发透明，他在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眼里冷峻，在一瞬，林华仿佛看到他轻蔑地笑了。
他又竖起食指抵着自己的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碰触着道：“不要叫，不要吵，那样我才会救你们，虽不该救，但可以救。”
说完，林华这次清楚看到他笑了，笑得傲然，骄傲，仿佛饶了你一命，给了你大恩大德的感觉。
九一突然散发出的森然气息，林华近距离感受最深，他呆滞地望着那一双褐色的眼眸，脑子里只浮现出，“果然是妖，真的会死。”
这话锋转化太快，李超云实在接受无能，洛童倒是察觉到话里的一些危险气息，抬头望了李子祐一眼。
李子祐已然放松自我，与几人坐了下来，姿态摆足，听起了故事。
两边下落的声音袭来，刀又靠近了，李子祐那一排的人不经吓，惊叫了起来。
这一喊叫，林华看到那孩子敛了笑容，忍着气般地闭了眼，再睁开，转向李子祐他们的方向，举起手来，如挥剑般挥下，除李子祐外，其余四人人头骤离躯体，一顿后，掉了满地。
他挥下后，手里出现了一把剑，那剑细长，剑刃上透着寒气，没有血光，剑柄黑带缠绕，绕上男孩的手腕，他气极道：“我不是说了，别吵了吗？吵！吵！吵！每次都叫，烦死了！”
林华亲眼所见，看着他挥剑斩头，惊骇万分，蹲着无力，倾倒了下去，陶俞就在他身后，看得心惊肉跳，根本支撑不了他，顺势一起倒了。
萧宇陵一见，欲拔剑，被郑琦一手按住，他轻声道：“殿下，先别动。”
这孩子疯疯癫癫，不太正常。
九一吼完，盯着那一排躯体中，唯一还有人头的李子祐，李子祐双手捂着嘴，浑身颤抖，用尽全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他控制不住，依稀听得到那呜呜咽咽的声音从手的缝隙中飘漏出来，他自己也听得到，于是越加害怕，越害怕，那声音就越是发得清晰了起来。
那孩子冷着一张脸，微抬了拿剑的手，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萧宇陵看他又要下杀手，甩开郑琦的手，拔出剑，九一听得出剑的声音，便将目光移了过来。这正和萧宇陵的意，他准备出击，却又被郑琦一把拉了回来，郑琦挡在他前面，对着九一笑道：“此处应是练术为先吧，修仙修道，我们还不到道的境界，你能给我们讲讲何为术，如何修吗？”
萧宇陵被他阻挡，正不悦，道：“你在胡说什么？”
九一听到他的请教，眼前一亮，剑也凭空消散，一张小脸又欢乐了起来，一副老师得了弟子一道很好的问题，问得好问得妙，欣慰极了。
他恍若无事，冲着众人笑，对上洛童，洛童迅速调整僵硬的脸皮，匆忙扯了一个舔笑。
九一又恢复到刚才那般天真孩童的模样，高兴地传导他通晓的修行，眼下无人再敢打断，他一说再说，说得极多，综合起来讲的话，说的是妖人谷其实是一个叫萧凝的人设置的站点，谷内有四处炼行，分为人间，天界，魔界，地狱。
妖人谷是外面的人这么命名的，在九一嘴里，此处名为人仙阶，是人升仙的一处绝好的修行宝地，灵物万生，花芳气韵清幽，是人间所说的桃源地。
人仙阶这名字也是萧凝他们所取，天地万物天然自生，是人非得给出定义。此地上古就有，无名无主，有人间帝王争夺，数百年间，朝朝代代更换，宝地的主人也换了许多，现在更是两国割据，一国分了一半。
世间人有一种错觉，老觉得世上之物皆为自己所有，以为占山为王，其实那块地未曾移动过，来来往往的人类才是被拴住的对象，臣服的是人类。
萧凝就说过：“一切过眼云烟，只是暂时的阶段而已，跳出，才能容升，看开，才能看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