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代的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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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旧时帝王堂前燕

“踏踏踏!”

蓟大都城外,一队雁翎刀客飞驰而来,左右人数达到近百,多是武艺好手,其中也不乏地脉客。

“来者何人?”

“行典司北丰暗子奉诏回京!令牌在此还不放行!”

行典司在北丰州撒的暗网全数回京,这些锦衣刀客可抵千军,而这样的部队在燕国有九支,蓟都行典司本部更胜三分。

“开城门!”

庭卫军的将领也不做疑,下令开城放行,毕竟余老大人的忠心世人皆知,燕大都至今无人相信余嵩会反。

行典司内庭。

高显早早的便立于门前相迎,直到看见北丰暗子头领陆道海的出现。

“陆哥,一路风尘,辛苦了!”

“师父人在何处?”

陆道海是个矮墩的中年人,说话嗡声嗡气,若不仔细听还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余大人就在内堂,陆哥随我进去吧。”

“嗯!”

二人穿过正厅到了内堂,内堂并不大,周围四个鼎炉点着香木,中间高低参差放着三十余个亡者牌位,几条红带点缀整个香案。

此时,堂中已经跪了七人,这七位皆是各州暗子头领,余嵩手持三支燃香立于最前列恭敬祭拜。

陆道海与高显二人也寻了两个蒲团,跪在堂前祭奠行典司各位先烈。

牌位自高往下,最显眼的便是当年力求变法的相爷端木离牌位,而最末端是在跪各暗子头领的小师弟,余嵩独子余漫山的牌位。

三十六个牌位代表着巩固燕国二百年的扛鼎良臣,若放在以前余嵩自然有资格领头祭拜,但到了今日他已背道而驰,不配给这些贤臣良将提一炷香……

“道海回来了!”

余嵩坐在牌位下的木椅上看这伏地跪拜的众弟子老怀甚慰,这么多年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九把雁翎刀落地,臣服麒麟袍,这是行典司的规矩,不称天子门徒,只认麒麟袍首。

“老夫早已在书信中言明,既然尔等都来了,说明老夫没有看错人,过了明日这三十万百姓的蓟大都便是雁翎刀的天下。”

余嵩一生渴望权力,本想以正途封侯拜相,只可惜先帝糊涂不知名臣,小皇帝年幼左右不了朝政,所以余嵩才出此下策,得到应得的一切。

“全凭师父吩咐!”

一入行典,此生便无退路,后辈子嗣也只能活在暗影中,今日余嵩要挑破这层暗影,给予他们荣华富贵,以及子孙蒙荫,又有何人能拒绝这份诱惑?

“善!燕国有千位地脉客,其中四百位便囊括在行典司,只要尔等戮力同心,何愁大事不成?老夫做了这蓟大都之主,尔等也可在东海国封官进爵!”

余嵩为人狡诈,自然看得清局势,如今云江两国破不了燕国的铜墙铁壁,唯有白袍军一路狂飙战无不胜,今日乐浪府也落在了东海国手中,兵临城下的买卖自然要和东海国谈。

“多谢师父!”众暗子头领答道。

“好!来人!将行典司至宝抬来!”

余嵩手中握有的力量足以霍乱蓟大都,但为了保险起见余嵩还是决定动用端木相爷留下来的至宝。

约莫半刻左右,四个力士将一个巨大的铁箱子抬入内堂,众暗子早就听闻过行典司至宝,今日得偿所见自是激动万分。

“高显,开箱!”

余嵩坐在椅上坦然处之,因为开启至宝的方法,只有历代行典司主上知道。

“吱!”

巨大的铁箱被缓缓打开,顿时候一缕金光从箱内射出,众人连忙上前一观。

只见铁箱中放着另一个纯金制造小匣子,匣子正上方书写着三个古体字,名曰“七行典。”

“师父,这七行典所谓何意?”陆道海不解的问道。

“是上古的一大门派,端木相爷便是七行典遗子之一,而我们燕国行典司便是此派的分支。”余嵩也是听上代指挥使提过几句,至于具体因果早已无从查证。

高显将金匣子从箱中缓缓取出,那匣子背后是行典司开创者端木相爷所书的一句话。

非国难不开!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在列众人面红耳赤,原本救国宝物却成了乱国祸水,端木相爷冥府有知会何等懊恼将此物流传于世…………

庭卫军大营。

说起这燕国庭卫军可来头不小,燕国除了羡家细柳军外只有开国庭卫军上过天下榜。当年开国之时庭卫军帐下猛将如云,疆界八位节度使的先祖都是出自于此军,高祖皇帝慕容景雄才大志,领导的军队众志成城,开疆拓土为燕国攒下基业,当年天下榜给出的评语是:

十人围虎,开国裂土。

黄金披甲,食不裹腹。

弘立院的评价十分中肯,高祖皇帝执政后期为了彰显功绩下令铸造三千套黄金重甲,搬空燕国国库中所有的黄金,且向燕土百姓征收,弄得劳民伤财,花了数十年才恢复过元气,当年书生所见的景象便是燕国百姓食不果腹。

如今庭卫军经历过蓟王分兵之后已经大不如前,除了那三千位黄金甲士,再无任何吹嘘的资本。

帅帐中,大将军赵甫正在研究地图,为了确保明日亲政之战不惊扰城中百姓。

“大将军,太后一方已经动手了,童家两兄弟带着一万庭卫军已经驻扎在城西。”

将领口中的童家二兄弟乃是庭卫军的两员副将,当初蓟王将军队交在赵甫手上之时,太后已经安插了两位亲信,如今分兵预示着庭卫军将自相残杀。

“此事早在预料之中,本将现在是担心明日乱战会伤及陛下与太后。”

太后毕竟是皇上生母,就算失了权也顶多落个囚禁,如果让陛下背上杀母的罪名,这燕国百姓怎么会拥戴这样一位残忍的君主,这对陛下日后执政大为不利,赵甫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大将军放心,陛下的安危末将自会全力相保,至于太后,庭卫军也不会以下犯上。只可惜改变不了庭卫军兄弟相残!”

平日里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如今因为陛下的一句话刀兵相向,真是庭卫军的悲哀。没有死在杀敌战场上,却要死在自家兄弟手中,上位者真不把士卒当人看啊!

“休要胡言!庭卫军职责在此!”

庭卫军身在皇庭,此生愿为陛下手中矛,掌中盾。陛下所指的方向便是庭卫军的踏马地!

“哎!末将这就去安排。”

“日后莫要再陛下面前提及此事,本将言尽于此。”

“是!大将军。”

一位好的将领不仅要在战场上有英勇的表现,而且还要会在上位者面前察言观色,保卫疆土不是一句空话,需要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来奠定,那将领就必须在政治风暴中活着,时刻警醒昨日过失,切记不可自傲贪功。莫要一日推上断头台,方才知来时路上踏了多少荆棘。

……………………………………………………

昌黎州,府城门前。

樊家一万两千轻骑声势浩大,人人披甲,行不下马,领军将领乃樊门女将樊似锦与樊家东床刘经腹。

刘麻儿这是第一次领大军出征,一身宝衣软甲做的是威武堂堂,至今耳边还响起刘将军三个字略微有些兴奋,不过他对这位羨军帅着实没有好感,平日里也不注意个形象,老子每天穿着盔甲冒着热汗,你娘的穿一身破布烂衫,还敞开满是污渍的胸膛,脏了我家娘子的眼睛。真不明白岳丈大人为什么要将兵马借给这浪荡子。

“娘子!娘子~!”

刘经腹就这片刻休息之际,也不忘调戏两声樊似锦。

樊似锦实在被这货惹烦了,回头横眉冷对地说道:“你再作妖,信不信本将踹你!”

“娘子别那么大火气嘛!行军枯燥还不允许为夫唤两声解解乏气,燕国小皇帝又不是刘某的花哥儿,生死与我无碍!”

刘麻儿可没有心系国家的肝胆明月,出身低微的他见惯了贪官欺压百姓,恶吏剥夺乡里。若当朝真是明君,为何会放任这些人肆意妄为。所以救小皇帝又有何用?最终还不是平头百姓遭难。

“以后莫要开口闭口提那个贼匪!阿爹面前也要学些收敛!知道吗?”樊似锦这次倒没有发火,反而轻声规劝道。

“娘子不喜为夫说花哥儿吗?”

“不曾!”

“那是岳丈不喜刘某?”

“也不是!是樊家不喜!”

刘麻儿这就不明白了,樊衍嗣与自己关系也甚好,那娘子所指的樊家到底是何人?难道岳丈还有个私生子?以后要打听清楚,搞好关系最为紧要…………

羡鱼儿递了书信予昌黎节度使林先雄,林先雄倒也是个聪明人,将手下三千骑兵交与羡幼轩,想要用着三千骑兵谋一个护驾的功劳,就算尽数折损也伤不了筋骨。

“樊将军,启程吧!”

羡鱼儿翻身上马目光眺望蓟大都,想来也真是微妙,当年在北丰养老的羡问途一骑出关平三州,今日又轮到羡鱼儿北上勤王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