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默契
视野之内的怪物还有四个，孔宁一动不动地靠在车上，看着张子鸣和三无进行这最后的暴力表演。
张子鸣挣脱了束缚，反守为攻，一把抓住了其中一个怪物，左手拉右手推，硬生生地把怪物的一条胳膊卸了下来，淡黄色的液体迸出，溅得张子鸣胸口满是这种恶心的液体。
三无左手心突然爆出一团火光，有什么东西从她的手心选了出来，镶嵌在怪物的断臂伤口上。张子鸣和她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三无的所作所为，于是探手又一拉，把另一个怪物拉了过来，按着脑袋堵在断臂伤口上。
“嘭”得一声闷响，像是一颗炸弹爆发，径直把断臂怪物的半边身子和后面怪物的脑袋炸了个稀巴烂。
孔宁这才明白，从三无手心里爆出来的东西应该是一枚小型导弹……她的机械臂里到底藏着多少杀器啊……
一声震响尚未完全消退，张子鸣反手一掏，钢刀般的手掌瞬间没入了身后怪物的胸口，旋即一拉，怪物的头就撞向了三无。
三无左眼中寒光闪过，左小腿两侧迸出数道淡蓝色的火光，她的小腿如同火箭一样撞向了被张子鸣拉过来的怪物的脑袋。
这是精准无比的膝击，瞬间就撞碎了怪物的颈椎骨，张子鸣另一只手紧接着掐住了怪物的脖子，奋力一拧，连头带一小节颈椎直接拔了出来。
现在，明面上只剩下一个敌人了。
张子鸣把手从死去的怪物的胸膛里抽出来，然后扼住了最后一个怪物的后脖颈，另一只手控制住怪物的两只手的手腕，又推向了冷着脸的三无。
三无的左手微微蠕动，五指合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炮口，直接怼进了怪物的嘴巴里。
一簇耀眼的蓝色亮光径直贯穿了怪物的脑袋，像是一柄蓝色的光剑，直接从嘴巴里插进去，从后脑勺钻了出来——暴力，而有效。
三无把手收回来，张子鸣两手并用，简单粗暴地把怪物的脑袋从贯穿伤的位置撕开，然后丢在了地上。
孔宁看呆了，他只能用“震惊”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实际上任何华丽的辞藻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比，这是完美的配合战，暴力和艺术充斥整天街道，任何看到了这场战斗的人都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他们的配合。
“惊心动魄”。
就是惊心动魄，虽然是一场血腥的厮杀，可又美得孤绝，美得不可方物。
孔宁咽了口口水，觉得自己没去帮张子鸣可能是对的，因为以自己的实力，过去了也只可能是添乱。
这个世界上，能真正给张子鸣帮忙的，恐怕只有三无了。
张子鸣退后几步，看了看满地的怪物的尸体，无一不是把大脑彻底摧毁后才停的手。
这也是彻底干掉这种怪物的唯一方法，彻底摧毁大脑，但凡留一点可能性，怪物体内巨量的新干细胞都会把他们的身体完全复原。
三月的左手恢复原样，左半身泛起的蓝光也平歇了。她用右手在衣服里摸出一条毛巾，伸手递给张子鸣。
张子鸣狰狞的脸微微抽动——他现在还是“小龙人”的影响，脸就像是蜥蜴一样，布满鳞片，骨骼嶙峋，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恶魔”这种东西的话，也就长这样吧。
张子鸣的嘴角扯了扯，似乎是笑了，鳞片彼此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他摇摇头，伸出满是鲜血的左手，却顿在了半空：“你先用吧，你全身都是。”
三无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张子鸣停在半空的左手，等待了片刻。
张子鸣的手掌微微颤抖，最后还是收了回来：“你快擦擦吧，你擦完我再擦。”
三无点点头，一声不吭地用毛巾擦去曼妙肢体上的淡黄色液体，右眼中一抹落寞一闪而逝。
孔宁站在远处，看得一清二楚。
离远了一看，才发现张子鸣比三无高了这么多，大概有十五厘米，三无看张子鸣的脸都得抬头看……可毫无疑问的，张子鸣伸手是想摸三无的脑袋。
摸三无的脑袋？！
疯了吗？摸这个家伙的脑袋！她是多暴躁冷漠的人孔宁深有体会，6月7号来自己的家里，先是“称赞”自己为“废物”，然后又说要教自己怎么用武器……正常人类会这么猛吗？这就是一架“母高达”吧？！
而张子鸣……居然想要摸“高达”的脑袋……喂喂喂！现在“人机恋”是过不了审的！你们悠着点！
三无把珠圆玉润的胳膊和腿擦干净之后，犹豫地看了一眼肮脏不堪的毛巾，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把这条脏了的毛巾给张子鸣用。
张子鸣还是那么的骚包，直接夺了过来，然后就去擦满是淡黄色液体和血污的身体……
孔宁看得酸之又酸，心想我上我也行，美少女刚擦过大腿的毛巾那可是……那可是珍馐啊！那东西挂在网络上就是被无数死肥宅视若珍物的大宝贝啊！
张子鸣拿着毛巾，擦干净了身体上的淡黄色液体和血迹，这时胳膊上的伤口就基本上已经结痂了。
这就是新干细胞的力量，极大地强化了人体的修复能力，这本该是造福全人类的医学技术，现在却成为了专属于一个公司的盈利技术……这或许是最大的矛盾所在。
孔宁看着张子鸣身上的鳞片如同蛆虫一样缓缓缩回皮肤之下脂肪之上，最终不留一丝痕迹，甚至连左臂上只有擦伤一样的伤口……妈的这第三代新干细胞真的给力，要是自己能整它一个，说不定以后就不用去医院了。
张子鸣伸出左臂，三无的左手食指轻轻点在伤口上，食指上蓝色荧光闪烁，似乎给张子鸣注射了什么东西。
等三无收回左手，张子鸣这才重新抬高左手揉了揉三无的脑袋。长发在三无的香肩上扫动，她微微颔首，原本冷若冰山的脸上浮现一抹难以察觉的笑，似乎是羞涩，也许是开心，甚至是少女怀春的窃笑。
这个世界上，张子鸣是最后一个看见过三无笑的人，也是三无唯一信任的存在。
但那都是后话了。
孔宁回过神，这才想起背后还有一个直升机，等张子鸣摸完三无的头，直升机上的人才迟迟落在地面上……孔宁一颤，意识到张子鸣和三无歼灭那七八个怪物，只用了七八秒，平均干掉一个怪物只要一秒……喂喂喂，到底谁才是怪物啊？
直升机上下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掠过孔宁跑向张子鸣和三无，各拿一条毛巾，慎紧慎危地递给两个人。
张子鸣摆摆手，看向孔宁。
“一开始三无说你是废物我还凶了她两句……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废物，你怕啥呢？”张子鸣扶额苦笑，他没有生气，只是自责，“我不还是张子鸣吗？”
他太了解孔宁了，所以他自责。自责自己太早就把孔宁带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任何过渡。换成谁，突然看到怪物，都肯定会惊慌害怕……张子鸣还以为孔宁看过这么多小说，一定能反应过来……他忘记了，孔宁看过再多小说也是人类，没有实践的经验都是空放屁而已。
“抱歉……”
孔宁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眼眉耷拉成“八”字，本就有些黑的脸更显紫黑，他要是张开嘴，那就彻彻底底是个“囧”字。
“没事。”张子鸣摇摇头，难得地流露出愧疚之情，然后拍了拍三无的后背，“你是和我们坐车走，还是先回去？”
孔宁一愣，看了看直升机：“我说，这儿有个更方便的交通工具啊……”
“扯淡呢！老子那辆车加改装费可是有七百万呢！”张子鸣瞪大了眼，然后一挥手，直升机上又下来了三个人，合力推着四个轮胎，加上之前下来的两个人，五个人跑向孔宁背后的车，开始重装轮胎……
敢情找这么多人就是为了换轮胎啊……话说一开始你慢点开不留得了吗！神经病啊？！
孔宁无助地看向三无，他渴求三无嫌弃张子鸣的车技，然后告诉张子鸣“组织有急事找孔宁我就先用直升机把他带走了”，这样他孔宁就能免了坐车……
三无兴奋地抬起了头，冰冷的脸上亮起堪称耀眼的“开心”……此时孔宁就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
“车！”
三无说的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