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遇刺
一路上，安蘅与何居舟乖乖骑着马，跟随在睿王的人马之后。
安蘅低着头，心里一直想着先生。先生身体弱，她这一走，连个照顾先生的人都没有了……陛下一定是故意把先生留在长安……先生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啊——”
道路不平，身下的马儿一脚踩进坑里，猛地一颠差点把她摔下去。
“大人小心！”何居正喊道。
她皱着眉头笑了笑，“没事没事！”
“大人……刚刚……真的吓到下官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人还是小心些……”
“是是。”
他们继续向前走去。
“何大人！”她张望四周，突然说道。
何医正扭过头来。“大人，怎么了？”
“我们不是要去安北么？这个方向……好像是往东……”
“大人这么一说，好像……是啊，待下官去前面问问！”
何居舟驱马上前，未几，又折返回来。“大人果然机敏，猜得不错，这是往洛阳去的路……”
“洛阳，我们去洛阳做什么？”安蘅有些惊讶。
“大人有所不知，这睿王虽久居长安，但遥领河南牧之职……此去洛阳，是去领河南的府兵……”
一听是去洛阳，她心中除了刚刚有的些许疑虑，更多的，应该可以说是窃喜了吧。
这回去洛阳，大概就可以见到萧萧和澄远哥哥了。前些日子也没顾得上给他们去封信，当初离开时亦没有与他们好好道个别。
“何大人，这睿王……长什么样子……”她好奇地问道。
从睿王府出来，睿王就一直披着袍子，走在队伍的前面。
玄色衣袍之下，白纹锦服隐约可见。
“回大人，说实话，下官虽给四大王看过几次病，但每次也都是隔着帘子，还未见过其真容……”
“你也没见过……你不是还在睿王府找他要了匹马么？”
“这等小事，哪里会劳烦四大王，睿王府的下人就给下官办了……”
安蘅瞥向何医正，目光中似有些鄙视。
“下官听说……睿王在诸皇子之中……生得最为俊俏……”
“是么？”
“朝中多少大臣家的女公子都想着嫁入睿王府……还有传闻说……有一个大臣之女在长安街上偶然见过睿王一面，之后便整日魂不守舍，最终相思成疾，郁郁而终……”何医正一边说一边双指在空中比划。
“真的假的？”
何居舟摇摇头，笑着说道：“只是坊间的传闻罢了，不可信不可信，但也足以见得睿王的相貌之俊……”
这睿王到底长什么样子？当真……有传闻那般好看？
如果说她刚刚只是好奇，听了何医正一番话之后，她现在真的十分想亲眼见识一下。
哪个正值豆蔻之年的女孩子，还能没有点儿小心思呢。
安蘅抬首望向队伍最前方。那似清晰似朦胧的背影，就好像一个看得见，却不可知、不可触的梦，明明离他很近，却又很远。
她还幻想着，周围突然慌乱马嘶起来。
“有刺客，保护大王！”“保护大王！”
“杀！”“杀啊——”
乱箭如星，从四面射来。
安蘅还未反应过来，一箭就擦着她的发鬓而过。
“大……大人，快……快下马！”何居舟将安蘅拉下马，两人趴倒在地。
陛下有令，让睿王与京师将领兵分两路，一路睿王往洛阳领兵，一路直接向北，最后于安北集合。
这下可好，既还没到洛阳，也没有将军同行，睿王身边除了四五个护卫，其他尽量些侍奉的下人。
“只杀睿王，其他人不用管！”
刺杀的那些人，皆披兵甲，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兵士。
睿王依旧骑在马上，旁边仅有的几个护卫将其死死围住。
“放！”
飞箭离弦，众人应声倒地。睿王身中二箭，摔下马来。
“大王！”
安蘅和何居舟两人头埋在地上，不敢动弹。
那为首的兵士下马察看，用刀尖挑开睿王的衣袍，目瞪口呆。“不是……我们中计了，快撤！”
“杀——都给我拿下！”
又一队兵马杀了出来，那些人反被包住。
“沈卫率，可是有些失望啊！”
那人，竟是东宫左卫率沈洵。
“你……你是……”沈卫率一脸诧异地望着说话之人。
“某乃是陛下亲命的轻车都尉。”
“你不是……”
“没错，陛下本是命吾等直接往安北，可睿王与陛下说缺护卫之人，陛下便命吾等先护送睿王到洛阳，再往安北……吾等一直跟在后面，难道卫率就没有发现么？”
“你们……那睿王呢？”
“睿王已经先行一步，返回长安去了。”
“可恶！”沈卫率握紧手中的刀。“长安？不是去洛阳么！”
“沈卫率还不知道吧，长安刚送来的急报，命吾等即刻返回长安，不必去洛阳了……”
“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也未说明，不过……暂不需论此事，睿王定会向天子面呈东宫亲卫刺杀亲王之事……”
沈洵眼中充满了血丝，狠狠地瞪着轻车都尉。
“某劝沈卫率还是不要有什么其他想法了，请随某回长安吧……大家也都是兄弟，何必再动干戈……沈卫率即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太子殿下、为手下的兄弟们考虑啊！”
沈卫率丢下了手中之刀，“我随你走！”
……
“大……大人，没事了，起来吧！”何居舟轻轻捅了捅安蘅。
“嗯！嗯？”安蘅猛地抬起头来。
“大人，没事了，我们得救了……安全了……”
“得……救了……”她摇头掸落脸上的砂砾。
“让两位大人受惊了，某轻车都尉，奉睿王旨意护送两位大人回长安……”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安蘅行过礼。
“大人不必如此，请吧……”
他们站在那里。
“二位大人怎么了？”
何居舟尴尬地笑言：“我们的马……”
“噢，这样啊，无妨……”轻车都尉令兵士牵了两匹马来，让安蘅他们骑。
他们上了马，依旧是跟在队伍的后面。
“何大人，这怎么……突然就……又回长安了？”
何医正呆呆瞪着安蘅。“大人也别问下官，下官亦是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