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对质
“我是凶手？你开什么玩笑？！”虽然其他人都有些惊讶的远离自己，汤哲却没有慌乱。
“事实上，我在计划剧本的时候，为了方便大家推理，也特意安排了一些不经意的线索。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这位扮演小儿子的叶子君。”黑小川说完向坐在一旁的男孩点头微笑，“事实上这次的推理游戏也是这孩子提议我进行的，不过却也算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
黑小川说到这儿，小叶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说起来倒也没什么，让我先说两句题外话吧。其实这孩子的性格也有些矛盾，明明比较内向，不太敢和陌生人接触，可其实内心又希望自己能有存在感，所以我才会在剧本中专门为他设计了一个特别的角色，一个有些宅的小儿子，平时都是一个人打游戏，虽然他现实中也是有些宅，喜欢一个人打游戏就是了。好像扯远了，重要的是刚好在案发当天，他其实一直在客厅附近，所以掌握了关键的证据。”
说到这儿，黑小川对着叶子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大胆的把看到的东西说出来。
“嗯……”显然，被称作叶子的男孩十分腼腆。
“没关系，说出你看到的事情就可以了。”黑小川拍了拍叶子的肩膀。“真要发生什么的话，刑警先生也会保护我们的。”叶子迟疑着抬头看了看车煌，终于下定决心开了口。
“我虽然一整天都在客厅打游戏，但老师还给我安排了另外一个特别任务，就是始终留意着楼梯。‘虽说是案件，不过飞天遁地这种事总归还是不太现实吧。所以楼梯就是出入2楼唯一的通道。虽然这样有些赖皮，但目击证人的口供比监控录像更有意思，对吧！’黑小川老师当时就是这么和我说的。”黑小川点了点头，证明自己确实说了这样的话。
“那么接下来就告诉大家，理论上案发时间范围内可以出现在二楼的都有谁？”
“12点出头回来的张烨，1点回来的赵悦，还有从午饭后就一直没有下过楼的汤哲。”
叶子一边说，黑小川一边把三个人的名字写在了白板上。
“张烨已经死了。”黑小川说着在名字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赵悦的嫌疑刚刚也排除了。”说着又打了一个叉。
“汤哲，你说人是谁杀的呢？”黑小川用笔敲着汤哲的名字。
这一瞬间，车煌很想马上站起来抓住犯人，可他又突然想起黑小川在一开始悄悄对他说的话‘今晚不论发生什么，整个过程，还希望您能配合，在凶手彻底放弃抵抗，乖乖认罪之前，不要轻举妄动。因为我也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只能逼他自己承认。’再次耐下性子来。
“你怎么知道没有其他人出现呢？这楼又不高，万一有人从窗户进屋犯案。”其他人突然议论纷纷，似乎开始考虑汤哲所说的可能性。
“啧啧啧，作为挣扎，这水准还真低啊……”黑小川一边咂舌一边摇着手指，“爬窗户，你以为是拍电视还是写小说啊，先不说犯人是如何爬到二楼，并且没有在外墙留下任何痕迹。”
说到这儿，黑小川特意转向众人，“对，没错，这一点我仔细调查过了，外墙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说完再次面对汤哲，“最重要的是，我想大家没有忘记，犯罪现场是一个密室。既然是密室，那被封锁的自然就不只是门，还有窗户。而且我特意检查过，窗户没有做过任何机关手段的痕迹，所以，无法实现从窗外把窗户锁上的方法，从窗户进出的说法也就无法成立。所以在我看来，杀人的只能是你。”
“好啊，说我杀人，证据呢？凶器呢？而且就像你说的，现场是个密室，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犯案呢？”
“啊！”汤哲的问题显然让黑小川十分惊讶，可既然笃定面前的男人就是犯人，又怎么会没考虑过这些呢？黑小川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这种问题呢。毕竟你已经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了。不过也对哦，在座的各位可能不太清楚哈，那还是让我来替你解答吧。”
“先说凶器，这可真是你给我出的一大难题，我可真的是想了好久也没有结果。毕竟整个二楼都没有找到类似的钝器，也没有发现把凶器带出的迹象。”黑小川十分为难的挠了挠头，“直到我独自搜查二楼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二楼的冰箱。”
“冰箱？”虽然语气依然镇定，但一滴冷汗悄悄从汤哲头上冒出。
“可能大家没太注意，二楼有一个隐藏的小储物间，而里面有一个冰箱。为什么会在那儿恐怕还得问别墅主人。”
“那又怎样，你该不会是想说冰箱才是凶器吧？还是说我把凶器藏在了冰箱里？”
“其实也可以这么说……我当时就是想凶器会不会被藏起来了，于是打开了冰箱，果然发现了凶器，因为凶器就是……”这一刻，黑小川的声音冷得象冰一样，“冰块。”
“你的意思是我用冰袭击了张烨？这就是推理小说作家的想象力么？冰块怎么作为凶器？就算可以，又怎么可能没留下任何痕迹。”
显然，汤哲的挣扎都在黑小川预料之中，面对这些反驳，黑小川竟然打了个哈欠，“因为你并不是直接用的冰块，而是像这样，”说着，黑小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袋，“大家可能不太明白吧，让我来还原一下凶器的制作过程，你在二楼的冰箱里发现了制作刨冰用的冰砖，然后你用了几层塑料袋把冰砖装了起来，挤出空气后拧了几圈，这样就很方便抡起来了，就像锤子一样。尤其是向下击打的话，很方便。”黑小川还特意在空中无实物表演了一下。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惊讶，除了汤哲。
“这样的凶器很方便，不论是用起来还是销毁，先不说冰可以化成水。实际接触被害人的也只是塑料袋而已，而塑料袋，处理方法可太多了，除了烧掉会产生烟和异味，容易被人发现以外，你可以把它加热缩小后扔到外面，或者通过下水道冲走。哪怕只是洗干净，我想警方也不会专门给塑料袋做血液测试吧。至于现场留下的痕迹，只要把空调温度调高就好了，如果真的有残渣，也会融化蒸发，而且高温也会对尸体造成影响。”说完，黑小川打了个响指。
“用塑料袋装的冰块么，果然是作家的想象力，既然故事都讲到这儿，为何不再给大家讲讲这个案子最大的难题？比如如何创造出一间密室。”显然汤哲还在负隅顽抗。
“关于密室这玩意儿啊，确实挺有意思的，不过很遗憾，这是现实，不是小说中的情节。所以比起什么复杂的机关和手法，我想你一定是用钥匙把门锁上的。当然，为了验证这个推论，我也谨慎的检查过所有可能实行的手法会留下的痕迹。结果一无所获，所以真正的问题在于，你究竟是用哪一把钥匙制造出了这间密室？”
黑小川这句话一出口，着实吓了汤哲一跳，因为虽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但黑小川确实以正确的方向，将汤哲步步紧逼，汤哲自己也明白，留给自己的退路不多了。
虽然其他人都没有留意到，可黑小川却捕捉到了汤哲动摇的一瞬，因为这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
“大家一起来想想吧，第一把钥匙在死者身上，显然，你用的不会是这把。就像我说的，这是现实，我不太相信你可以创造出什么把钥匙放回死者身上的机关，更不用说我还真的仔细检查了现场所有我认为可以布置机关的地方，很遗憾，并没有任何痕迹。同样的，并不是第一发现者的你，也没机会趁乱把钥匙放回死者身上。第二把备用钥匙一直在门口，从录像可以确定钥匙没有离开过，也不太可能。那么究竟是存在第三把钥匙呢？还是有一把万能钥匙？又或者是你提前调查准备好的备用钥匙？这三个可能性，大概和你不是凶手的可能性一样低。”
“说到底还是无法证明嘛。”汤哲似乎松了一口气。
“啧啧啧。”黑小川再次摇起手指，“所谓事实无绝对，不可能这三个字，也有绝对不可能，和‘不太可能’哦…既然有两种情况都属于近乎绝对的不可能，不如再考虑一下不太可能的第二把钥匙吧，这可真是让我想破了头啊。幸好还是我技高一筹，破解了你的小把戏。”
黑小川带着了胜利者的笑容，掏出了通往真相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