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社交圈从来不讲年龄,只讲风度,安吉娜嫁给罗伯特公爵这几年,身边已经渐渐没有交流的圈子,她初露头角时与她交好的那一批人,渐渐被薇薇安吸纳过去。
安吉娜简单归因为嫉妒,她们见不得自己依靠婚姻平步青云,一旦抱有这样的结论,自然是看不到改善的方法。
安吉娜就这么孤独地在都灵生活着,罗伯特跟随国王出巡时,旁敲侧击暗示过她,让她学学上流社会的社交礼节与风度,但是安吉娜无一例外都搞砸了。
出身商人家庭身上的铜钱气让她要么很抠,舍不得花钱,打赏下人,给足小费,所以显得小气,要么逞义气花钱大手大脚,没有概念,不知道“大钱”是什么概念,也不知道大钱价值几何,在她看来自己是克服抠搜的小毛病了,但是却在外面留下来不会持家的名声。
更有甚者,直接断言安吉娜神经有些毛病。
总之,伊丽莎白的到来对安吉娜扭转这一切都很关键。
一切刚刚好,她正好重整行装,打算再战社交圈:收复失地,为罗伯特添加荣誉,为他的事业助力,也向他证明他并没有娶错自己!
顺利的话,她能依靠伊丽莎白成为社交界的翘楚。
安吉娜贵为公爵夫人,本应该有许多巴结的人,即使薇薇安公爵夫人阻断了一部分人的这种想法,但是只要她还是罗伯特公爵的妻子,安吉娜就还会有价值。
最让她伤心的时,罗伯特长期随侍国王,并不在她身边,也没有与她一同出现在社交圈过,她,身为公爵夫人,从来没有一次挽着罗伯特的手同时出现在任何一场宴会上。
相反,薇薇安却能轻松地与各种侯爵、公爵同时出现在社交圈,包括罗伯特公爵。
安吉娜记得,罗伯特公爵曾经亲口拒绝她的邀请,而当她赴宴之后不久,罗伯特与薇薇安同时现身,朗才女俊,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薇薇安脸上的笑容让她容光焕发、光彩照人,而安吉娜却像个说谎被拆穿的人,无所适从……
由于愤怒,她的脸扭曲在一起,不顾礼节与自尊,冲上去分开了薇薇安与罗伯特,这件事当然让她成为了社交界的笑话,从此,圈子里开始流传她与微微安不合的消息,纷纷站队。
“伊丽莎白小姐让我给你带话,”年轻仆人轻浮地卖着关子,等着瞧安吉娜的反应。
“快说快说。”安吉娜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即使他是她随手一指,雇来的。
“她说她尊重您的友谊,请您不要多心,好好照顾自己,她会为你祷告祈福。”
“没了?”
“没了。”
“下去吧。”
伊丽莎白莫名其妙收到安吉娜一封热情洋溢的关于友情的信,虽然安吉娜看起来不够成熟得体,但是热情待人,这是伊丽莎白到都灵一来第一次收到友谊的表示。
但是这封信来得不是时候,没有在她最寂寞的时候来,也没有在未见面之前来,而是在见到了薇薇安公爵夫人之后,都灵就两位公爵夫人,三位公爵。
安吉娜与薇薇安对比太过明显了,以为年轻貌美,饱受争议,一位事业有成,落落大方,气质温和。
果然是两个不同的人。
伊丽莎白被薇薇安吸引多于安吉娜,不是因为都灵早有的传言,而是与薇薇安公爵夫人相处很舒服,能感觉得到对方在关心自己的感受,比如给自己留出空间、第一次见面不说太过亲密的话……
伊丽莎白母亲过世的早,在微微安公爵夫人身上她若有若无地感受到了类似母性的温柔与包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安德烈公爵不曾留意自己,那留在都灵也没有了意义,不如回到沙顿好好陪在父亲身边。
那里的花儿颜色更鲜艳,草儿更清香,人也更合拍,伊丽莎白在米莎家里短短一年,性格沉静了不少,尽管她总是呆在房子里,米莎对她造成的压力很小。
也许是书籍塑造人也不一定。
打定了主意,伊丽莎白打算明天告知米莎她想回去的消息。
安德烈公爵就留在心底。
事情总是不如人意,正当伊丽莎白打算回乡时,家里传来了紧急消息,沙顿伯爵吩咐伊丽莎白短期内不要回乡,家里正接待着高贵的客人。
这样一知半解的消息让伊丽莎白煞费心思揣测父亲口信的意思,父亲几乎不与权贵交往,哪里来的贵人呢?值得他派人连夜前来都灵告知自己?
伊丽莎白与米莎商量之后,写来一封信让人带给沙顿伯爵,问清楚原因,伊丽莎白继续留在都灵直到弄清楚原因。
得知伊丽莎白有意离开,米莎也不挽留。
以她的经验,看现在的情形,伊丽莎白还是会沙顿郡的好,否则,将会卷入两位公爵夫人的斗争,即使两位公爵夫人看起来差距明显,但是谁都不是好惹的主。
既然如此,回乡的事只得推迟。
伊丽莎白接二连三地收到薇薇安公爵夫人的邀请,有时候来请她去共进午餐,有时候请她陪着参加舞会,白天参加各种活动:演讲、文学会、捐款、去剧院等等。
薇薇安似乎很喜欢伊丽莎白,到哪儿都带着伊丽莎白,她对人又很友好舒服,伊丽莎白跟着她就仿佛沐浴在早春温暖的阳光下,享受着被照耀的暖洋洋。
薇薇安又像是和煦的微风,润物于无形,细心地为伊丽莎白讲解、介绍伊丽莎白好奇的事物,在她面前,伊丽莎白又回到了母亲还在的时期,所有的小调气只会引来温柔的关注,为一点小进步被夸赞,犯错误不会被嘲笑,而是有人帮自己化解。
微微安给伊丽莎白的感觉不止于此,她最大的魅力不是温柔,而是独立有能力,发表的演讲能让人心中充满热血,激发出强烈地认同感,伊丽莎白发自内心地为她鼓掌。
她举办的募捐活动是那么意义非凡,访问受资助的人群时那么慈爱,发表文学见解又能从生活中切入,贴合作品做了新的理解。
她居中调和着围绕在她身边的人群,又能合适的意见解决他们的烦恼……
都灵的贵族仿佛都是她的“孩子”,得到她的照顾,只要你服从她,承认她。
周旋于权贵帝堡的权贵之间,也能不卑不亢,不吃力,薇薇安公爵金红得到发色似乎就是天生的社交达人。
伊丽莎白深深地被微微安的个人魅力折服,
微微安是伊丽莎白心中不可玷污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