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疑是故人归来
三月的雨滴答滴答的下个不停。
“哎，这雨什么时候会停啊？”
窗口的小女子不由有些低落。
“喂，小妤，今天我订婚。”
“你？”
“会来吧？”
对面女子入水般温和的声音顺着电话线飘了过来。
“好啊，我看有没有时间。什么时候回闽北？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耳边飘过一阵电铃有节奏的刺耳的声音。
“我现在就在.......”
“铃铃铃！”
“小渝有空聊，我先上课了！”
对话匆忙挂断。
手机屏幕上显示一分五十秒。
以前一起拍的大头贴还摆放在显眼的位置。
那分明是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眉眼。
明媚皓齿，阳光透过白皙的肌肤，眼眸里说不尽数不清的明媚绚烂。
匆忙十年，我们早已失去联系多年。
各自有了各自的密友。
又渐渐的因为大学毕业的各自选择，最后错过陪伴彼此最后的时刻。
未曾消失在人海。
而是泯灭在诸多的亲戚当中。
遗忘有时候才是一种最大酷刑。
让你甚至哭不出一滴泪花，就已经失去了关于那些人的全部。
“小渝，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父亲背着重重的行李，语气鲜有的悲伤。
提了提肩上沉重的行李。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买的哪天的车票？爸爸来送你。”
我苦笑。
我的钢铁一般刚强的父亲什么时候也开始对我这般的小心翼翼了？
我那财迷，几乎整个人扎进钱眼里的父亲，什么时候开始对钱财这么不在乎了？
方才还笑着炫耀这些天多赚了多少钱的父亲，怎么可能不在乎钱？
苦了大半辈子的他，对钱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宝贵。
怕是真的舍不得吧。
我不在闽中的这些年，看来父亲心里想的厉害吧。
不由眼角有些湿润。
“爸，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父亲瞬间泪水湿了眼眶。
“不走了！你当初也是这么说的，说读完大学就回来。”
“可你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啊，你想过我和你妈妈到底是咋那么过的吗？”
“好不容易盼到你大学毕业了，你个小崽，眨眼就结婚了，还嫁的那么远！”
“你妈妈想你，做梦梦的都是你！”
“你害的爸爸妈妈这些年好苦！你好狠的心！”
父亲的话字字诛心。
是啊，当初厌倦了被他们安排的人生。
一选就选了离家最远的大学。
做火车都要几个小时。
毕业了，又早早结了婚。
“真的不走了？”
“你一走就是四年，谁知道下次见面又要几年，好不容易回来就多呆几天，多在家里待几天！”
“让我和妈妈多看看你！”
父亲一向唠叨，可这次父亲话里几乎是恳求。
我大概是伤透了他的心了。
许久没听到我的回应，父亲心底的难过越发的浓厚起来。
“小崽，就多呆几天吧，好不好？“
“你不是最爱吃老胡粥铺了，那个朋友圈爸爸都看到了，你给爸爸个机会带你吃个饭。就去你小时候最爱吃的那家。”
“爸，我这次真不走了！”
“真不走了！”
“嗯，不走了，我真的回来了。”
“爸？你怎么哭了？”
“谁哭了，胡说！爸就是眼睛进了沙子了。”
父亲扛着重重的行李飞快的消失在楼梯口。
（2）
多年未归，家乡发生了很多巨大的变化。
我记忆中熟悉的那些地方几乎都变了模样。
人潮熙熙攘攘的老街，现在几乎被沿街的商铺给覆盖了。
曾经还很熟悉的小学，初中，也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翻新。
早就变成了我所曾经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那些学府的模样。
“爸，一会吃完晚饭，咱们去闽湾赶集吧！”
“好久没去了，就想去看看。”
记忆中熟悉的地方没几个，闽湾是其中一个。
“小时候那里可热闹了，也不知道变化大不大。”
“闽湾赶集都取消很久了，你要想去，晚上爸陪你去闽堂吧。现在整个闽中，也就只有那里还有赶集了。”
爸爸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的意味。
“那算了。”
微信一个熟悉的头像发来一个信息。
“嗨，美人儿！（吹口哨表情包）”
“你是？”
“小渝？你回来了？”
我越发的迷茫了。
这人似乎是认识我的。
可这个头像我是半分的映像都没有了。
她？
到底是谁？
“是啊，我回来了，话说你到底是谁啊？（笑哭表情包）”
“哈？你不认识我了？（疑惑表情包）”
这下对方也被整的有些懵。
不过瞬间也就反应过来了。
“你猜啊！（捂嘴大笑表情包）”
猜？
怎么会猜的到啊，这些年大家的头像都更新了还几轮了，加上还没有聊天记录做辅助。
咋个猜哦！
分明是知道我怕是会记不得了！
这人心眼蔫坏蔫坏了！
“你猜我猜不猜咧！”
我赌气的打出一串字。
哼，老娘不猜了！
爱谁谁！
集市取消了，回来面对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家乡，心里本就堵着一口气。
“逗你玩呢！（大笑表情包）”
“（叉腰表情包），笨蛋，我是小音啊。”
小音？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小音！（震惊表情包）”
“真的是你？（不可思议表情包）”
对方几乎秒回。
“也就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么多年都不回来一下。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回来找我呢（生气表情包）”
“你回来怎么不约我啊！（不开心表情包）”
“是不是又打算偷偷的溜掉！（气鼓鼓表情包）”
“你怎么和我爸一样啊！我这次回来不走了啦！你可以天天见到我呢，开不开心！”
天天自然是不可能的，成年了，工作就占用了不少的时间。
“天天是不行啦。╮(╯﹏╰)╭我很快就要结婚了！（旋转圈圈表情包）”
“快祝福我！（霸道表情包）”
“啥？你快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一脸懵逼。
就算建筑变化大，还可以接受，发小要结婚这个消息不说还真是震惊到我了。
“喂，你至于那么震惊的吗？你不是都生了孩子了，还不准我结个婚了！（吐舌头表情包）”
“喂！小渝儿啊，明天一起出来玩啊！”
玩？
“你那么忙，明天抽的出时间吗？打个电话都不接。”
“笨蛋，大笨蛋，你不晓得有个词叫做休息日？”
“呃，知道啊，你双休啊？！”
闽中鲜少有双休的工作。
“嗯哼，你姐妹我啊，现在可是老师啊！教育局管饭的啦，双休标配好么！”
“哦哦哦！”
“得了一句话啦。来还是不来吗！”
“来，一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