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赵靖材（2）
长孙弘对江仙儿的描述是一丁点儿都不信，于是江仙儿的懵感刚好了点，又被长孙弘打懵。
江仙儿哭道：“不怨郎君不信，要不是亲眼所见，奴家也不信。”
长孙弘沉吟片刻，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他一定是想到了高祖皇帝——高祖当初因误睡炀帝宫女，引发后续激荡。赵靖材以此为前车之鉴，所以不敢瞎睡。”
“哎呀，郎君千万别自比炀帝，多不吉利呀。奴家给您跳个舞吧？”江仙儿说着已经开始起范儿。
长孙弘伸手把小妾推到一边，吼：“给我停！没见我另想法子呢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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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弘法子没想出，而赵靖材倒先来找他了。长孙弘便在家里备好酒席招待赵靖材。
赵靖材一坐下就豪迈直言道：“长孙兄与我一见如故，何须客气到派他人传话的地步？有何吩咐，直言相告无妨。”
长孙弘见对方真诚，犹豫片刻，踟蹰低声道：“不瞒贤弟，我想从牢里捞几个人。”
“什么人？”
“隐太子的子女都死了，那几个侍从的孩子也不知会如何处置，上次去，看到他们挺可怜的，就想带回我府上悉心呵护教养。我家也是世家贵族，必不会亏待他们。他们都是下人的孩子，我料想，肯定没有多么细致地登记在卷宗名册上，领走几个应无人查问。”
赵靖材乍一听感觉长孙弘这一想法非常崇高，但总觉得他不像是醉心慈善和教育事业的人，便表示再考虑考虑。
长孙弘以为是要钱的意思，当即拿出钱，道：“这里是一百贯，事成后，还有五百贯。”
赵靖材接过钱，大喜，对长孙弘拜了拜，承诺道：“长孙兄放心，我回去一定认真考虑。”
赵靖材酒喝得有点上头，告辞出了门后，不知怎地走迷了路，走着走着，忽见有仆人引着两个模样十分清秀的七八岁孩子向一个屋子走去，嘴里吩咐着“一会儿可要乖乖听主人的话”云云。
赵靖材见到两个孩子都是哭哭啼啼颤颤巍巍的样子，觉得不对，便又走近了些。
仆人看到，一把拦住赵靖材，陪笑道：“赵公子是主人好友，府中各处皆可随意行走，独此处不可。”
赵靖材更加疑心，待仆人引孩童进屋，便埋伏于草丛。不久，长孙弘果然出现……
十天后，赵靖材派人捎信给长孙弘，说所托之事已经办好，几个孩子现在自己府上，请长孙弘来家挑选，又交代说这次是私自拿人，非同小可，为免声张，尽量勿带随从。
很快，长孙弘兴冲冲地就来了，果然没带什么随从，于是一进门就被臭脾气的赵靖材拿一根腰带勒住了脖子。
唐朝尚武，长孙弘也不是完全没有反抗，他挣扎着，居然扯下颈上腰带，喘出一口气来，急道：“你疯了！为何杀我！”说罢，又被武艺高强的赵靖材用胳膊顶住颈部按到墙上。
赵靖材一边死死按住长孙弘，一边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那些孩子做什么，谁特么敢欺负孩子，老子就特么弄死谁！”
“长安高官，喜、喜欢那个的、可……不止我一个，越、越往上，越、越多见……你怎不找他们去！”长孙弘挣扎着辩解。
“谁叫你倒霉撞老娘手里，老子杀一个是一个！”
长孙弘还想说什么，无奈赵靖材忽然加大了力道，长孙弘终于再也说不出话，脸色渐渐淤青肿胀，直至失去意识。赵靖材不放心又扯下自己腰上的腰带，又勒了一会儿，彻底勒死了长孙弘。
按大唐律，故意杀人罪应秋后问斩。赵靖材犯的是故意杀长孙罪，长孙家的命更值钱，所以上面的意思是斩首立即执行，于是就斩首立即执行了，虽然没按大唐律，但也不是啥大事，只需要临时在大唐律里多加这么一条就行了。
死者身份尊贵，所以圣上亲自下令成立掉茶组彻查此事。组员走访了许多街坊，都说两人无冤无仇，想不通赵靖材有什么动机杀长孙弘，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江仙儿争风吃醋，但江仙儿嫁过去后，长孙跟赵两人明明还保持着友好往来，所以还是说不通。但掉茶组还是这么汇报了，这样也显得赵靖材确实该死，死刑确实该提前执行。
那天，天很蓝，赵靖材走得很不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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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珍公司贵宾体验室。
“这次亲进步太大了！3天才回来，说明亲成功在古代活了半年之久。”王秘书激动地夸奖刚回来显示的客户，“不过，这次您过的是品质生活，理论上还是不该这么快死掉啊。”
“咳，说起来这次穿越，那真是不得了啊，我跟你讲啊……”
“哦，先不忙，”王秘书似乎对客户的经历忽然又没了兴趣，“趁着记忆新鲜，能先告知下您的具体死法么？”
“斩首。”
“哇哦！”王秘书跟不远处吃泡面的秦工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两个人一人握住女客户的一只手，“这次您的死法非常小众，十分具有研究价值，因为古往今来不管是中枪中弹吃毒药的，还是跳河跳楼割动脉的，都有濒死后被救回来的。但，斩首后濒死的人真的是都死了，所以亲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经历过斩首的活人。请亲务必帮忙完成一个小小的问卷调查，可以吗？”
“问吧。”
王秘书立即打开小电脑准备记录，同时问道：“请问，头掉之后还有意识存在吗？”
张君君歪头想了想，坚定回答：“有。”
“真的么？”王秘书问，“亲不要怪我啰嗦，因为濒死时的巨大恐惧可能会带来幻觉，让您误把斩首前的感触当成之后的。”
张君君想了想，认真确认道：“肯定是斩首之后的。”
“亲为何能这么肯定？”
“因为我最后的意识，是有关那把刀。我觉得那刀还挺利、挺快的。”
“那的确可以肯定了。”王秘书立刻将这些信息输入电脑，又问，“请问痛觉如何呢？”
张君君一边回忆一边描述：“就像，割伤手的瞬间会痛一下，接着就是木木的感觉，再接着才继续开始痛。疼的时候是很疼，好在很快就是木木的感觉，木木的感觉还没过去，人已经回来这边了。”
“哦，原来如此！感谢亲的反馈！那么……”
张君君忽然打断：“等等！我也有一个问题，我穿越回去占用了赵靖材的身体，那赵靖材的意识被挤走后去哪里了？”
王秘书动容：“我就知道亲重情重义，会有这样的心灵拷问。”
其实张君君只是好奇而已。
王秘书向客户认真科普道：“亲可以尽管放心，那赵啥啥不受您任何影响——您穿越的瞬间，会分离出平行世界，他在那里继续原先的生活轨迹，那个世界也将发展成另一个样子。在咱们的这个世界中，不管您穿越后怎么折腾，物理定律都会确保它指向一个确定的终点，也就是现在这一刻我们这个世界的状态。”
张君君点了点头，心想：难怪都出现那么大的bug了，还是有东西冥冥中引我生出射杀另一个拷贝的念头，促成玄武门之变。
王秘书见她神情恍惚，关切道：“那个……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刚才在舱中一直是靠雾化渗透维持基本生命体征，现在应该有点饿了吧？”
“还好，刚才死之前刚吃过上路套餐，吃撑了，现在意识里还留着撑涨的幻觉，不想吃。”
“既然不急着吃饭，那么……”
“继续穿！”张君君说着已经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