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章问心
张希宰恭敬的鞠躬然后退到了一旁，静静观看者，另外两位面试者的表现。
只是那两位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倒霉，又有张希宰这么一个璞玉在前，所以不自觉的就把三位主面试官对于面试者的期待给无形的拉高了许多，但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大人！求求您，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吧！大人！”一位面试者匍匐在地，拼命地对着对面的面试官磕头，只可惜对方不为所动。这位仁兄心里紧张万分，走起路来都不停地颤抖，腿也抖，手也抖。他看了三位面色严肃冷峻的面试官，心里真是慌得一批，面对询问，他舌头打结，脑袋一片空白，一看这位面试者的表现，中间的那位，直接盖了一个大印，不通！看到自己的结果，这位面试者立马慌了神，痛哭流涕的祈求着，左边的面试官面露不满，于是使了一个眼色，给旁边随同的官员，那位蓝色衣袍的官员，立马会意，就和自己的同僚一同把那个跪地祈求的失败者拖了出去。另外一位，在经过这个突发事件后，多多少少受了一点影响，对面三个面试官的心情也是，所以不免会拿一些相对刁钻的问题出来，再勉强回答完所有的问题之后，拿了一个待定的结果，后者有些失望的退到了一旁。张希宰看到这些，不为所动，眼观鼻鼻观心，依旧镇定自若。
“张希宰，上前来！”，右边的面试官发话。“是，大人！”张希宰走上前来。“这是你的委任状！拿好，两个月后的今天，卯时正刻（早上六点），要来交邻司正式报道！下去吧！”
张希宰双手恭敬接过，向着三位面试官行礼告退。如果不出意外，这三位就是自己的上司了，张希宰了然。其中一位蓝袍的官员，把张希宰带了出去，蓝袍官员走在前面，张希宰走在后面。不过，有一个小问题就是，张希宰发现，这位将来的同僚好像不怎么待见自己，对自己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也不和自己说话。进了一个角门，到了目的地。那个带路的官员只留下了两个字：“到了！”就自顾自的离开，也不理张希宰，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也不少，弄得张希宰有点尴尬。“大人！这位大人！这里这里！来这里！”这时张希宰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胖子笑眯眯的对着自己招手，于是他快步走了过去。“这位大人，敢问……贵姓？”那胖子问道。“免贵姓张。”张希宰回答。“张大人，真是可喜可贺啊，您是今天第一位通过的几位上官考核的人，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小的是这里的管事，我叫金宝，嘿嘿嘿……”这胖子笑容满面的，恭喜着张希宰。张希宰不是不通人事的人，于是从自己的钱袋里拿出了二十文钱，打赏给了对方，此时这名叫金宝的管事，更是乐开了花，脸上稍微露出了一丝，真实的笑容。“大人，我是看的真真的，那崔大人本来就是那种孤傲的人，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管事金宝说着。“哦。这么说刚才带我过来的那位大人姓崔？”张希宰故作疑惑地说着。“对对对！张大人，说起来，这位崔大人的来历也是让人唏嘘，本来自己也是才华横溢的，只是苦于这“庶孽禁锢”的王法，父亲是一位翁主的丈夫，上面有由正室所生的两个姐姐，生母是嫡母从宫里带出来的婢女，按理说，内人（九品）是终身不得嫁人的，只是她那嫡母也是个有本事的，求到了宫里，最后便有了这位崔大人……嘿嘿嘿……”金宝一边说，一边捂着嘴偷笑。“咳咳，大人我这就带您去拿您的官服还有官靴。”金宝的动作也快，立刻就拿出了出来，还叫张希宰在房间里试了一下。“张大人穿上官服和官靴真是好生俊俏，就像天上的仙童下凡。”金宝看着穿着官服的张希宰，不由地赞叹着。“一共三百文，张大人！”张希宰此刻心情极好，听到对方这么一说，于是拿出了事先准备的三百文钱，爽快利落的付钱，早先，张希宰就打听好了价格，虽然有些心疼，但也没办法！“看来要去挣钱了，不然连回去的路费都不够了！”张希宰，苦着脸心中想到。
张希宰，身上背着一个包袱，里面是他换下来的旧衣服，神气活现的走出了官衙，大步行走在街道上，崭新的官服穿在身上，张希宰心里美滋滋的，他呼出了一口气，爽朗大笑，大步向前。从他身边走过的平民，都纷纷避让，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有一些地位较低的人群，见了张希宰之后就直接对着鞠躬，等张希宰走过之后才起身，只怕是张希宰如果再靠近他们一些，那些人就要直接跪下了。古代的特权阶层的好处，张希宰现在可是实打实的感受到了，他心中畅快异常，从前他因为身份的低贱，小的时候时常会被别人蔑视欺辱。此时他心中有一种冲动，他想立刻飞回家乡，叫那些曾经欺辱他的，怠慢他的，羞辱他的人看看，将那些人踩在足底，狠狠碾压！张希宰只是一个普通人，有爱也有恨，有很多面，就像你我一样，不能完全说自己是一个好人，也不能说自己是个坏人，很复杂的人性，难以表述。只是比起一些极端的人，多出了一丝底线，保留着自己内心的那一份希望和渴求而已……
张希宰回到客栈，发现陈泉秀还没有回来，于是关起门，躺在榻榻米上，自己噗嗤噗嗤的笑个不停……“哈哈哈……嘻嘻嘻……”
内医院的一处房间里。
“若有一人，年岁极大，体弱，须发斑白，用何物滋养？”主考官问道。
陈泉秀坐在板凳上，背对着考官，回答道：“可用人参固本丸。一名二黄元，夫人心藏血，肾藏精，精血充实，则须发不白，颜貌不衰，延年益寿……”
“若有人饮食不下，膈塞不通，又该当如何？”考官再一次问道。
陈泉秀再一次回答：“邪在胃脘，在上脘，则刺抑而下之，在下脘，则散而去之。小腹痛肿，不得小便，邪在三焦，约取之太阳大络，视其络脉与厥阴小络，结而血者，肿上及胃脘，取三里。”
听着陈泉秀流利的回答，主考官们，都满意的点点头，有的不自觉的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花白胡须。“为何学医？”左边的一位御医头发和胡须皆白，饶有兴趣的看着陈泉秀，再一次发问。陈泉秀一听，想了想，然后脱口而出：“在下斗胆，可否借张氏之语？”考官望着陈泉秀：“何言？”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陈泉秀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一名主考官感觉口渴，正喝着茶水，突然听到陈泉秀的回答，差一点就把茶水喷流了出来，只是想着还有同僚在场，于是竟然强忍着，把茶水强行咽了下肚去。“咳咳，什么地方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咳咳咳，该死，就凭你！”
那位长须的考官哈哈大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所谓，哈哈哈……我此生还是第一次听有人会这么说！哈哈……”笑着笑着，那位考官突然神情严肃，在陈泉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下了判词：“锋芒毕露，陈泉秀，不合格，不通！”
陈泉秀大吃一惊，双手不自觉的使劲的掐着大腿。“你走吧。”考官说，张希宰恭敬行礼，然后转身出去，走到房门之处，与他同一组的面试者，有的面露惋惜，又有的幸灾乐祸……
当陈泉秀正要出门时，那长须的考官有一次开口：“你方才说的，可是本心？”陈泉秀一怔，转过头来与那长须考官对视着，铿锵有力的答道：“是！”那位考官死死的盯着陈泉秀的双眼“好！既然你敢说，我就敢做！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进内医院！不过，一年内，你不得参加问诊！你必须待在药材房，必须通过我的考验！否则我就把你逐出内医院！我有这个能力！”旁边的另一位考官，面露难色，小心提醒：“李御医，这恐怕不合规矩……”这位李姓御医突然双目一瞪！“好好好！同意同意，您老别这么凶好不好……”出言提醒的考官立刻让步。“你这个小毛崽子，敢不敢和我立下这个赌约！”李姓御医向着陈泉秀发出挑战书，陈泉秀从容的答应了下来，没有丝毫怯懦！“我答应！”本来陈泉秀以为自己失败了，内心痛苦不已，可没想到，事情又发生了巨大的转折。他必须答应，因为他刚才就差一点，就要错失了这次机会，他不能败！只能胜，为了当上御医，无论对方如何刁难他！他都不怕。陈泉秀心中战火熊熊：我必须留下！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