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生者戚戚

吃过饭，华海载着蝶到了人民医院的门口。蝶下车的时候，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去？”华海沉默了一下说“去。”

他俩一起到了赵栖霞的病房门口。蝶轻轻地推开门，华海捧着一束花跟在她身后。屋内小虎和刘烨正在和一个中年医生说着什么。赵栖霞则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看到蝶和一个陌生男子进来，正在讨论的三人齐向他们看来。“蝶！”小虎先迎过来。他走到蝶身边，轻声跟蝶说：“医生说，赵奶奶可能熬不过今天了…”说完，他轻轻地拍了下蝶的肩膀。

听到这句话，蝶感觉心里什么崩塌了。她几步跑到赵栖霞的床边，跪在地上，她双手捧起赵栖霞的手，哭了起来。赵栖霞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蝶的时候，她竟因喜悦流出泪来。她的嘴在呼吸罩里动着。刘烨跟医生说了什么，医生走过去，将赵栖霞脸上的呼吸罩拿去。

蝶将耳朵贴近赵栖霞的嘴巴，她听到赵栖霞吃力的说：“小蝶，奶奶终于等到你了。奶奶很高兴。”蝶哭的更厉害了。她回身拉着华海跪下，对赵栖霞说：“奶奶我结婚了，这是您的孙女婿华海。”华海叫了一声“奶奶。”赵栖霞微笑的看着他，嘴动了动。华海赶快将耳朵贴过去。“我把蝶托付给你了。”华海留下了眼泪。他点头说：“奶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赵栖霞又笑了。“滴——”心电监护仪发出了长串单一的声音。蝶爬到赵栖霞身上放声大哭。

几天后，处理好赵栖霞的丧事。蝶独自坐在家中的沙发上发呆。

这几天，华海一直默默的陪在她身边。她说什么，他听什么。她痛哭的时候，华海就紧紧的抱着她，安慰她。但他从不主动说什么。刘烨则远远的看着她。只有小虎，在她为赵栖霞办理后事的时候，也不避讳华海高不高兴，一直陪在她身边。小虎总是轻轻跟蝶说着什么。而蝶每次听了他的话，表情都会宽慰很多。

华海回教里处理教务。家里只有小翠鸟。但小翠鸟似乎感受到的蝶的情绪，它很安静的待在书房里。蝶起身，走到门口，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小翠鸟，跟我出去一趟吧！”叽叽喳喳，小翠鸟飞了过来。蝶穿戴好了，将小翠鸟藏在长丝巾里，蝶从门口的抽屉里拿走了车钥匙，又将手缓缓的伸向另一串钥匙。然后她将那串钥匙紧紧的攥在手里，出门去了。

蝶将车停在赵栖霞家楼下。她刚走出车门，就有几个人跟她打招呼：“小蝶，你回来了啊”“小蝶，回来就好啊，你奶奶可想死你了”这些人，蝶不记得是谁，但蝶感受到了他们的关心。蝶对他们一一点头致谢。

蝶环顾四周，这个地方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从进楼道门到站进电梯间，蝶竟有种在梦里的感觉。下了电梯，走到赵栖霞家门口，她从包里拿出钥匙，想都没想，食指和拇指很自然的从一串钥匙里捏住了一个黑把子的钥匙，紧接着她将钥匙插进钥匙孔，转了三圈，“啪”门开了。蝶刚要拉开门进去。怔住了。

“我怎么会知道这个黑把子的钥匙就是大门的钥匙呢？我怎么会知道这个钥匙转三圈门就开了呢？而且这一连串的动作，我连想都没想就完成了！难道….难道我真的是那个女孩？！我对这些熟悉的已经不用想就可以完成？！”蝶的头疼了起来。她摇了摇头，拉开门走进去。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蝶感觉自己的鼻子一酸，眼泪不可阻断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