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秋虫，成长的秘密

今年立秋较早，刚刚进入阴历七月，这个季节就到来了，也许是夏季太多阴雨天的缘故，感觉酷暑还未降临，秋天就来了似的。

深夜醒来，窗外居然有一场盛大的”“秋之歌”“演唱会，一曲来自四面八方的合唱，或高或低或远可近，声声入耳。这是秋天的声音，是秋天最美好的声音，看不见的秋虫们在共唱一曲秋之歌，这一刻再也不用怀疑，秋天真的来了。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秋虫这个东西，秋夜来临时，窗外会飘来呢呢哝哝的叫声，我问姥娘，那是什么声音，她说那是秋虫在唱歌。我很纳闷，秋虫唱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姥娘说它们在唱“今今（拽过来）盖盖，今今盖盖，”意思是秋天来了，天凉了，睡觉的时候别忘了盖被子。原来秋虫还这么人性化，我竖起耳朵再听，果然是“今今盖盖”的声音，还是异口同声的。这样的声音比轰鸣的蝉鸣温柔可爱多了，蝉鸣总是刺耳又杂乱无比，让人烦躁。而秋虫们温柔的歌声，不停地提醒，会让人感到舒服和温暖，在这样的伴奏声中，睡眠也渐渐顺畅了，美梦也会做出许多来。

天真的我曾要求姥娘去捉一个秋虫来看，姥娘拒绝了，说它们是好虫，不能伤害它，它们是神虫，人是捉不到的。姥娘还说秋虫生活在泥土中、小草里，每到夜晚就出来唱歌，勤劳得很，只是秋天一过，它们就会死去，因为它们是为秋天而生、为秋天而死的虫子。以后的每个秋天，我都在秋虫的歌唱中安然入睡，每年的不眠之夜，我都会想像着秋虫的样子，但总是不得而知。后来儿子出生了，他也问我这个问题，我也用同样的答案告诉他。

在今年之前，我从来没有对秋虫去深究过，我感觉它们是可爱的、浪漫的、团结的，当然也是美丽的。几天前忽然看到了这样几行字：汉文之“秋”字，本就是虫儿，会吟唱的虫儿。秋虫秋去身死，其鸣愀愀然，故“秋”字的甲骨文即蟋蟀之类秋虫的象形。谜底终于揭开，秋虫原来就是蟋蟀之类的虫子？蟋蟀是我从小就熟悉的，单个的蟋蟀也曾捉来玩过，声音吱吱的，并不这样悦耳。但成千上万个蟋蟀聚在一起，就能唱出如此动听的大合唱，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三十多年的神秘想象，终在这一刻尘埃落定。知道了什么是秋虫，说实话，多多少少的，有那么一点失望。

熟睡中的儿子，薄棉被已盖在身上，这一定是秋虫歌唱的结果，夏天经常闹肚子的他，在清凉的秋天倒是可以安然无恙，真是受益不浅，这不禁让我对秋虫们心生感激。我真怕儿子再问我秋虫的问题，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思来想去，还是维持姥娘的解释吧，虽然不够科学，但很浪漫很形象很神秘。“事理因人言而悟者，有悟还有迷，总不如自悟之了了”，秋虫的秘密还是等他自己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