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狗咬人，人会打狗

只见张穆诚拿起曾博景丢来的文件，才看了一眼抬头，就再次把文件放到桌子上，推回给了曾博景。

“嗯？张总，你这是何意？难道这不是你签字的文件吗？”曾博景看着张穆诚的动作，心里极度疑惑问。

曾博景的目光很疑惑但也含有一些冷意。文件上的签名笔迹很明显就是张穆诚的，既然这份文件是张穆诚亲笔签字的，他倒要听听张穆诚怎么解释。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他绝不允许有人利用职权去破坏。

“这份文件是我签的字，至于没有兑现的原因，就是我上午跟曾总您约定下午对接的事情。”面对老板，张穆诚早就想好了对策。

“曾总，这是我整理的一份数据，您先看看。”面对曾博景，张穆诚丝毫不虚。

曾博景原本想听听张穆诚的解释，不想张穆诚直接给了他一份文件。待看完文件之后，曾博景大致明白了情况。

“曾总，您看完数据，应该也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吧。说实话，这是我监管不足，但我想您也知道我们今年是有做几件大事的。而且从数据上分析，我们的营销成本预算是有些不足的。有鉴于此，我才没有兑现肖长歌的这份签字文件。不过，我已经准备好在其他方面给予肖长歌补偿，比如年终奖。”张穆诚的侃侃而谈，让曾博景沉思不语。

曾博景是老板，他需要更全面的思考企业发展。所以他看完数据，心里自然就清楚张穆诚这是在削减营销成本。虽然他觉得张穆诚做欠妥当，但他无话可说。

一个公司、企业，成本的耗费有很多很多项。而作为营销部门的老大，张穆诚自然要对自己掌管的营销部门的成本进行预算和控制。而他不兑现肖长歌提成的原因就是营销成本已经超支。这件事情，他相信曾博景无话可说。因为有真实数据在，曾博景心里是肯定妥妥的明白。

看着曾博景沉默不语，肖长歌心中感觉到了不好。

难道真的搬不过张穆诚吗？有他的签字文件，公司都不想兑现这个提成吗？肖长歌越想，心中就越担心！

“曾总，肖长歌追回苗承安的货款，我承认是有功的，所以我才帮他争取提成。另外，您也看到了，我们的营销成本确实已经超出太多，我无法再给肖长歌增加提成。而且对于肖长歌本人我也有话要说。肖长歌虽然敬业努力，但他经常目无领导，多次当众跟我顶撞，很多时候弄得我下不来台。有好多次我都想放弃肖长歌，但我一直对他为公司付出的努力而谨记在心，没有做出严厉处置。不过，这一次我希望曾总能公平处理，不要助长员工顶撞上司的恶劣习惯。”张穆诚言之凿凿，说的好像大义灭亲一样。

站立一旁的肖长歌睚眦欲裂，他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最最关键的是，张穆诚这倒打的一耙非常狠。他一方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肖长歌，并利用职权和老板来排除异己。另一方面，他的话也在老板心里造成一个公正无私，重视人才的印象。

张穆诚用一份数据再加上几句话就将肖长歌送到了悬崖边。由此可见，张穆诚心思之狠、经验之老道。而作为张穆诚的对手，肖长歌一下就陷入到了极为不利的境地，他当然不甘心，所以他必须要跟曾博景好好解释一番。

可是曾博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肖长歌刚想开口说话，曾博景就挥了挥手，说:“你们俩都先出去吧，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一个处理不好，小则挫伤人心，大则可能伤及团队。因此，曾博景需要好好思考和调查一番，等他将事情弄清楚之后，才能最终做出决定。

“曾总……”肖长歌心底不甘，他还想说什么，但曾博景坐在旋转椅上转了半圈，只留下一个背影对着他。

看着宽大的旋转椅背，肖长歌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失望，沮丧，无奈，痛苦……他站在原地看着旋转椅背，最后只能无奈的选择先出去。

现在怎么办？回老家吗？提成是收到了5万，但估计肯定不够用。还能去哪里借呢？真是该死的，张穆诚TMD就是一个大混蛋。

肖长歌越想越气，为了给父亲治病，他真的拿出了全部的潜能去努力，才有今天的回款。如果张穆诚不使坏，他就能得到8万提成，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想到这，还没走出门的肖长歌停下脚步。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他要把内心的话告诉曾博景。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要将一些话说出来。

“曾总，您是老板，我知道您也很不容易。但是，您肯定想不到我去收苗承安的货款时是怎么样的。苗承安的货款欠了许久，派去收款的人有很多，包括张总，却没有人能把货款收回来。

我这次去收苗承安的货款，我把我所有的潜能全部拿了出来。您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父亲得了蛛网膜下腔出血，正躺在医院病床上，等着钱去做手术。

为了能收到这比款，我彻夜难眠，想尽办法。我挖空心思了解、跟踪苗承安。而苗承安呢，他拒绝我，他把我从办公室赶出来。为了收到款，我舍命喝酒，因为苗承安告诉我一杯5万。为了尽可能的将货款全部收回来，我喝到不省人事。

曾总，不管您如何处理这件事，我都会接受。但我一定要告诉您，谁都不容易。我拿出我全部的潜能只为救自己的父亲，对得起的良心，对的起这份工作。跟您说句实话曾总，我特别惭愧，父亲已经躺在ICU两三天了，我却还没有回家。身为人子，看着自己的父亲承受病痛，自己却无能为力，这太痛苦了。曾总，尽管我现在钱还不够，但我必须马上回老家去给父亲做手术，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公正的处理。”

说完这些触及心灵深处的话，肖长歌的眼睛已经泪眼婆娑。他用衣袖一擦，转身离开了曾博景的办公室。

他现在要立刻马上赶回老家，去照顾父亲。至于公司的处理，他不会再等了。

听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眉头紧皱的曾博景坐着旋转椅转了过来。肖长歌临走时的话，他一丝不落的听了进去，感受深刻。他知道苗承安的货款非常难收，却没想到肖长歌因为父亲的病爆发了全部潜能，才将货款收回来。

肖长歌在公司的表现并不算特别出众，所以曾博景记不住他。至于收回苗承安货款的事情，是他决定根据情况安排给公司员工的。他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并不出众的员工，却把极为难收的货款收了回来。

人的潜能真的很大，大到不可想象。肖长歌这个人很不错，很有潜力。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现在的曾博景心里都非常认可肖长歌。特别是他最后的那一番话，深刻的触动了他。

这个社会谁都不容易，容易的都在家待着。曾博景虽然子承父业，但企业发展至今全是他亲力亲为，所以他很能理解这一切。

肖长歌出了曾博景的办公室，就准备回自己的位置，他要简单收拾一下马上回老家。

“哎哟，肖长歌回来了啊。”刚来到大办公室，肖长歌就与卓伟撞了个正着。卓伟手上拿着个杯子，好像要去打水喝，不过他却挡在肖长歌前面。

听到卓伟的声音，心事重重的肖长歌觉得这也太巧了吧。等他看到大办公室后面正对着走廊的小办公室时，他才知道这是卓伟故意为之的。

最初的时候，卓伟对肖长歌还是不错的。在他接手新品牌，需要团队时，他邀请肖长歌加入。肖长歌却因为自己的考虑，拒绝了他。从那以后，卓伟就非常不爽肖长歌，认为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看着拿杯子的卓伟，肖长歌没有说话，他直接退到一边让开一条路。他现在没心情跟卓伟闹，他的心思早就飞回老家了。

肖长歌的这个态度让卓伟很不爽，他马上就愤怒了起来。他站在这里的本意就是要找茬，要杀杀肖长歌的威风，要让肖长歌知道即便是收回了苗承安的货款，在公司立了功，他也要好好爬着、伏着。

“怎么，没见到上司啊。是不是以为收回苗承安欠款，就可以高傲自大了。”卓伟拉大着声音说话，而且话里话外明显就是在没事找事。

卓伟这边拉大的声音，让整个大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手头工作，抬起头看了过来。

其他人的反应正好是卓伟需要的。他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着肖长歌出丑，还要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个领导的厉害。

卓伟这赤裸裸的挑衅，让心情很不好的肖长歌心生厌恶。他抬眼看向卓伟，眼神中尽是怒火。

“哼，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想打我吗？我告诉你，收回苗承安的货款并不是你趾高气昂的理由。你别以为……啊……”卓伟还没说完，肖长歌就一拳砸在他的脸上，让他摔倒在地。

他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肖长歌，居然敢真的出手打了他，卓伟满脸不可置信。

大办公室内的其他同事，正观望着事情的发展，不想肖长歌一拳打向卓伟。这突如其来的一拳，让观望的他们大吃一惊。不过在看到卓伟摔倒在地时，除了个别几人外，其他人的脸上都掩饰不住的高兴。

卓伟喜欢摆领导架子，大办公室里的同事是没有几人喜欢他的。只是他们都不敢对卓伟怎么样，而现在肖长歌的这一拳简直就像在帮他们打一样，他们自然高兴的很。

肖长歌不等被打懵的卓伟反应过来，就冰冷的开口说:“让开……”

肖长歌口气中的冰冷，眼神中的愤怒，紧握着的拳头，这些都让卓伟感到害怕。他害怕肖长歌再给他一拳，于是他不由自主的退开，让出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