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讨药六
官圣看着这里,心里疑惑“这是哪里?”
官圣伸手在空中试探几下,这里是?官圣看着黑漆漆的街道,伸手去接落下的雨,雨滴穿掌而过,手掌竟然未湿。
官圣觉得奇怪,伸手召饮血刃,召了几次,手上还是空空。
官圣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更加觉得奇怪。
这是哪里?我怎么好像没有法力,没有术法。
官圣摸摸自己的胸口,一瞬惊住。
胸口的跳动,那份属于人体的温热,就在手心流动,就像温暖的河流,就像喷涌地雪地之下冒出温泉。
官圣脸上露出久违的笑,不管这是哪里,他都不想走了,这里的他竟然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还会流泪的人。
官圣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一个人在这暗夜雨中,嗅着周围雨水的气息,多年未曾呼吸,胸口竟不适应地痛起来。
官圣轻轻咳嗦几声,嗓子中一丝腥甜。
是血,是血!官圣更加兴奋,紧接着剧烈地咳嗦,嗓子中的腥甜更重,官圣也更加高兴。
身后突然传出一阵急促脚步声,官圣断定有很多人从后面赶来,凭着他作为侍卫的耳力,官圣能听出来他们手上都带着刀,是杀手!
官圣往周围看,发现没有可藏身之处,一时有些慌张。
脚步声瞬间近了,官圣转身一看,一群蒙面黑衣人冲自己冲过来。
官圣握紧拳头,没有兵器,只能赤膊迎战了。
正在官圣紧张之时,黑衣人直直冲过来,穿过他身体往前跑去,官圣眼看着有人从自己身体上穿过,就像一阵烟雾,没有任何感觉。
等黑衣人走远了,官圣看看自己双手,慢慢伸手探向自己胸前,还是跳动的,还是鲜活的。
官圣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看看前方看不分明的道路,追着黑衣人走了过去。
空气中传来血腥味儿,就像战场上一样。虽然雨水将血冲净,可官圣有一个军人的敏锐,他还是能嗅出空气中越来越重的血腥味儿,伴随着雨声掩饰不住地厮杀声。
官圣循着声音往前走,厮杀声更烈,激得官圣胸膛更痛,就像血浆抨击他抽空的身体,血浆入皮,让官圣痛而亢奋,仿若毒药,嗜毒成瘾。
官圣终于找到了厮杀声所在,看着前面一群黑衣人围着一个手拿长剑的人在截杀。
官圣脑中渐渐模糊,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那个男子,看着他手中长刀,刀光晃得官圣伸手挡住自己眼睛。
这刀光怎么如此刺眼?
官圣努力睁开眼睛往那边看,厮杀声、喊声、刀剑碰撞,官圣仿佛看到了刀与剑交锋的一瞬,擦出的火花,刺得官圣捂住胸口,想吐却呕不出来。
官圣看着远处厮杀的人群,头脑中现出一幅幅画面,头剧烈地疼起来,官圣掐着自己脑袋,不自知地蹲在了地上,耳边全被厮杀声包围,苦苦挣扎,无助,雨声,冲击着官圣。
夏雨柔感受胸口一阵阵剧痛,低下头站在街道上,周围突然静了下来,无声无息,静得人心慌。
夏雨柔抬头看看,不知道这是哪里。
“你是夏雨柔?”
“啊!”夏雨柔憋着气没叫出声,转过身子看见一个男人站在自己身后。
夏雨柔看不清男人样貌,下意识地往地上看,发现男人没有影子。
“上官嘉仪,救不救?”
低沉地声音再次传来,夏雨柔这次看清楚了,男人没有开口,声音却传了过来。
“你是谁?”夏雨柔开口询问,手交叉在怀前,微微往后退。
“走。”
男人瞬间站到了夏雨柔面前,无声无息,连一阵风也无,未等夏雨柔尖叫出声,她就到了另一个所在。
夏雨柔抬头看看,这里似乎是贺遗泽带她来的黄泉道。
“别怕,别怕。”郝三柏从暗处走了出来,笑着安慰夏雨柔。
夏雨柔点点头,心里稍稍安定,看着眼前又变了一个样子的郝三柏,这次的郝三柏比上次更加奇怪,老年人模样,声音却是少年。夏雨柔看着郝三柏灰白的头发,不知该说些什么,尤其她身边还站着一个仿若黑影一般的东西,不知是什么鬼。
郝三柏见夏雨柔不住地看那团黑影,笑着说:“别害怕,他是阴间无渡使者,这不是他本像,只是一个分身,所以只有一团气。”
“哦”。夏雨柔点头,看着旁边这面黑黝黝的镜子,好像有一串串水滴不断落下,好奇地问:“这是什么?镜子吗?怎么这么奇怪?像有水在上面飘一样。”
看着看着夏雨柔觉得那镜子好像有些奇怪,手向镜面慢慢伸过去。
“别碰!”郝三柏急忙制止夏雨柔,“这是黑雨帘,表面上看起来像一个镜子,实际是一个入口,一旦碰了就会被吸进去,很难出来。”
“反正也要进,碰不碰都一样。”影子那边又传来声音。
夏雨柔吓得急忙往后闪,险些跌倒。
镜面忽然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少年,看样子和贺遗泽差不多大。
夏雨柔站稳后身侧黑影突然飘了过去,和眼前这个刚从镜子里出来的少年融为一体。
“这才是他本尊,无渡使者。”郝三柏指着少年,笑着对夏雨柔介绍,同时他自己也变了一个模样,和这个少年看起来差不多大。
无渡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拒人千里之外,也看不出有多亲近,似乎很淡漠。
夏雨柔礼貌地对无渡笑笑,无渡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看着夏雨柔说:“上官嘉仪陷在我的黑雨帘中,你要救他。”
夏雨柔点头,心想“官圣?陷入黑雨帘?”看着郝三柏问:“要怎么救?”
郝三柏看着夏雨柔忍不住笑着问:“你不应该先问他会不会死,有没有事吗?”
夏雨柔笑笑说:“他不会死。”
郝三柏笑着点头,“你......大哥的女人都这么有自信吗?”
上一瞬还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现在就操着少年人的口音,做着小学生的动作,说出一句“社会”气的调侃,让夏雨柔不知如何接。
“黑雨帘吃魂无数,凡是陷入黑雨帘,无论任何东西,只要有欲,就出不来,无渡使者虽然愿意帮忙,但他无法进入官圣欲念,所以需要你和无渡使者合作,将官圣从他欲念中拉出来。但这样做有风险,就是在官圣恢复意识那一刻,你们就同时身处黑雨帘中了,会有点疼,还会有点小小的后遗症。”
郝三柏用手比划着“一点点”,笑着看夏雨柔。
夏雨柔想想上次贺遗泽的遭遇,就觉得事情没郝三柏说得这么简单,不过不就是疼吗,无所谓。
夏雨柔说:“好,只要能将官圣救出来,其他的无所谓。”
郝三柏拍手:“真不愧是上官嘉仪的夫人,你们一家都是一样的风范啊。”
郝三柏说着冲无渡摆手:“别那么冷。”
无渡没有看郝三柏,披上披风,伸手将夏雨柔拽进了“镜子”中。
身后传来郝三柏的喊声:“别碰到水!”
夏雨柔被无渡护在身下,看着旁边不断落下来的黑色雨水,缩着身子尽量避开,小心翼翼藏在无渡使者的披风之下。
耳边又飘来无渡声音,夏雨柔抬头看,无渡脸上披风上竟然未沾一滴水。
“看到了吗?”无渡问夏雨柔。
夏雨柔顺着无渡的手指看,见官圣倒在雨中,全身缩成一团,旁边躺着贺遗泽。
夏雨柔问无渡:“可以同时救他们两个吗?”
无渡:“不可以。”
夏雨柔刚想问为什么,突然就没有了意识。
“你要不要这么冷?”郝三柏看着从黑雨帘里面出来的无渡,挑逗一般地同无渡说话,此时的郝三柏又变了一个模样,看起来和官圣差不多大,只是他身上的沧桑感却给人一种中年人的感觉,尤其是他的烟嗓,更带着几分消沉,只是他说话的语气却是挑逗的,活泼的。
“你很闲。”无渡不理会郝三柏,伸手将镜面封了,镜面上的水滴瞬间静止,不再往下落。
“关门放狗吗?”郝三柏继续挑逗着问无渡。
无渡不说话,守在镜子前,收了披风静静立着。
“没意思。”郝三柏说着在黑雨帘的另一边蹲下来,时不时抬头看看无渡。
无渡静静地看着前面,没有一点儿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