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可望不可触及的思念和爱
盗不走的不是时光。
是对你可望不可触及的思念和爱。
01
轿车驶进了郊区。那片天空没有过多的灯光点缀显得更加黑暗。一路上沐余生没有说话，有些犯困，后来就睡了过去。直到到达目的地，一个郊外的农家乐。
出寝室门的时候才八点钟一点儿。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但是沐余生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很久。还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人看不清楚脸。好像是他，好像又是他。到底是谁？沐余生不清楚。
也许只是个虚影罢了。
她轻轻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手还没来得及从眉眼落下。
天空中在那瞬间绽开了一朵接着一朵的烟花。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烟花了。小时候，她生活在一个小山村里，那里很少有放烟花的。就是过年过节也是很少见。所以，那时候觉得烟花是一件很稀有的东西。只要哪家放烟花，一旦听到烟花声。就赶紧高兴地跑出来看。记忆最深刻的是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她和哥哥会早早地搬两条小板凳在院子里等。
好美的烟花。可终究短暂，没有人留得住。
沐余生仰着头看着高空中的烟花。她的脸上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动。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里，继续往下流。冰凉。
最后一朵烟花消失在了即将恢复死寂的夜空里。四面八方的生日歌朝她袭来。她的目光从高处收回来。脖子酸酸的，湿湿的。
一个很大的生日蛋糕放在一个大圆桌上。桌子的傍边围了很多人。除去他们一起来的五人。还有易始年，苏铭苏锨兄妹，高健。
沐余生还以为郝锦察他们还在和她一起看烟火，不想。只有她一个人在看烟火。
郝锦察说：“余生，快过来。”
沐余生走了过去。
“你看我们的寿星余生都感动得哭了。第一次看你流泪。不过一点儿都不丑。”郝锦察笑着说。
沐余生赶紧用手去擦脸上的泪。她不知道自己原来刚才哭了。
“余生快许个愿吧！”
易始年说。
沐余生双手合一，闭上眼睛。
睁开，吹熄了蛋糕上的十九根蜡烛。
“谢谢你们给我过生日。我真的很开心。”
苏锨说：“余生，过生日也不告诉我。害得我给你准备生日礼物都要匆匆忙忙的。生日快乐。”
苏锨递给她一个蓝色的盒子。
之后在场的人一一送礼物给沐余生。只有苏铭的礼物大家都知道，不用拆封。他送了一个很大的泰迪熊给沐余生，目测那熊有两米。苏铭的脸上是一如既往阳光的微笑，并没有因为下午的表白失败而伤感。
吃蛋糕，大家一起拍照合影。沐余生第一次过这样的生日。这么多人一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易始年站在了她的身边。她闻到了那缕好闻的柠檬清香。她想到了那块被自己扔进柜子里的肥皂。她很想把它拿出来。
大家一起围着桌子边吃蛋糕边讲段子八卦。大家听闻苏锨是学表演的。都特兴奋。打听那，打听这的。在他们眼里明星是光鲜亮丽的存在，总是向往那个地方。当然郝锦察除外，因为她本身就光鲜亮丽，家庭富足。她的父亲在云南做着很大的药材生意，身家上亿。即便如此，她却没有什么大小姐脾气。在沐余生看来，她很招人喜欢。通过接触现在大学身边的同学她发现并不是有钱家的孩子就是野蛮的。就像易始年，苏铭，苏锨，郝锦察。
沐余生走到旁边的长木椅上坐下。冰冷的感觉从皮肤传达到每一个细胞。易始年走过来坐到了她的旁边。
风把她的头发吹得有些乱。她伸手去把那些头发挽到耳后。其实她不怎么披头发。
易始年转过头来看她。目光先落到了那对耳环上。
沐余生注意到易始年发呆似的看着她，脸变得很烫，不知道红了没有。她低头，耳后的头发再一次卷土重来。遮住了脸，也遮住了那对好看的耳环。
“你的耳环很好看。”
她还以为他在看她，不过是在看耳环。沐余生眼里一闪而过一丝落寂。
“十几年前的耳环，早就没有人喜欢了。”
“怎么会呢！我觉得它很好看。你戴着更好看。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一定会有人也喜欢它。”
夜很冷，还吹着冷风。沐余生脸上的温度却越来越高。
她有些不敢看他，嘴角轻轻笑了笑。为什么笑，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就很自然的笑了出来。
她明显地发现自己好像爱笑了。
“余生，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沐余生没有像很多女孩子被问生日愿望是什么的时候那样撒娇似的说一句：我才不说，说了就不灵了。
她从来不这样。她不会撒娇。
因为她知道她的的生日愿望不说也不会实现。
“如果时光倒流就好了。”
那么她一定不会再任性。
她继续说。
“今夜的星光好美，如果可以看一夜的星星和月亮也好。”
沐余生抬着头看着天空，脸是一如往常的平静。
没有多余的表情。
易始年看着她的侧脸，心一阵一阵的痛。以前的痛是生离死别的思念之痛，而如今的痛却比生离死别来得更加隆重，更无可奈何。
无论如何。
他再也舍不得。舍不得她受一丝的痛。
“余生，你有没有想过……”
后半句还没有说出口。
郝锦察连走带跳地来到他们跟前。
“余生，一起去玩游戏呀！今天你可是主角。始年一起吧！”
沐余生笑了笑，起身。郝锦察挽着她的手臂带起一缕冷风走了。
易始年对着刚刚沐余生坐过的地方小声说：“他还在。在你的身边，在你的跟前。”
他一直看着那个地方。好久。转头，她在人群中。他向她大步走去。
02
“玩什么游戏啊？”沐余生问。
“玩真心话大冒险。”
苏铭手里拿着一个直径差不多二十厘米的圆盘在空中朝沐余生晃了晃。
“这个怎么玩真心话大冒险呀！”
郝锦察把圆盘抢过来。
一看的却是带劲的真心话大冒险。圆盘被分成了十份，圆心有一根长长的红色转动针，每一份代表着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内容很具体。比如亲在场的任意一位异性，你有喜欢的人吗……就是酒吧里提供给客人们玩的那种，不过没有那种劲爆罢了。
郝锦察在心底偷笑了一番。她自然是见过酒吧里的那种的。她扫视了一眼人群，没有看到高健。便拿出手机拨高健的电话，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叫着他的名字。
高健笑着从厕所里出来。
“什么呀！老婆。”
她对他太了解了。他的语气，说话时应该有的脸部小表情、小动作她一清二楚。明显此刻他很紧张。
“你在厕所这么久干嘛呀！”
高健长长的手臂把郝锦察搂在怀里。高健是个体育生，身材相当高大，而郝锦察是典型的小巧型。她还没到高健肩膀处。
“在厕所能干嘛！当然是上厕所了。”
郝锦察仰视了他一眼，赤裸裸的是不愿意相信。
高健一只手抱起郝锦察，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哈哈一笑，往外走。
“走吧！不要让他们以为我们在干什么不雅的事。是吧！”
“只有你才思想这么龌龊。放我下来。”
郝锦察刚才的情绪早就云消雾散，不知所踪。她总是事后才想起，自己怎么就原谅他了。自己为什么原谅他的她都不记得了。也许有没有原谅这个过程她也不记得了。
高健一向如此。在他与郝锦察的关系里一向是真正的掌权者。而郝锦察就吃他的那一套。
女厕里响起一阵急促长绵的轻微呼吸声。此起彼伏。
继而被响亮的水龙头冲水的声音所掩盖。没有人听得到前面那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