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妙不可言

――妙不可言。

很多时候沐余生更喜静，但她却格外喜欢农村里这些热闹的场面。带着乡土气息的东西总是让她觉得更亲近。

城市里的聒噪她总是觉得让人孤寂，而这里的喧闹她却觉得没有一点儿不好。照说这里应该是没有城市优雅的，有人在的大声吆喝，妇女在嬉笑交谈，时不时随意就是一句脏话，随地就是一摊痰。而沐余生偏偏喜欢这样的喧闹。

他们坐着看了一会戏。颜思凡碰到了高中玩得好的一伙哥们，硬邀他叙叙旧，他也不好意思推脱，就去了。他没走多久，这一场戏就落幕了。这时宋默默听到卖唐人的吆喝声，拉着赵无言去买唐人去了。五个人就剩沐余生和易始年了。她期待他们可以单独一起，又有点紧张。她猜得到他要说什么。

“看了戏，有没有什么创作灵感。”

“已经有了。”

“真的呀！”

两个人沿着狭窄的楼梯往上爬，上面有一间小庙，人比较少，喧闹声也被隔绝在外了。

正中央放着一张很大的红漆木桌，正上方端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和尚，脸上很多松弛的皱纹盘旋着，眉毛很浓很长，白得差不多了，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笑里张扬着肃穆，像一位深处世外的智者。桌子后面站了好几个人，听声音，沐余生知道了，应该是求签的。

小庙的旁边有一棵很大很高的树，直径差不多有半米左右。它的枝干占据了这里的半片天地。它的枝干上还残留着今天白天下的雪，时不时往下落，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们两个人赶紧从树下逃窜出来，望着对方傻笑。

她的笑跟小时候一样，就是那种傻里傻气的笑，旁若无人的笑。可以带动面部的每一个细胞。

“余生，以后一定要多笑。好好看。”

女孩有时候不奢求所有人夸她好看，她们只期盼她喜欢的他在她面前说她好看就好。

“自从遇见你，我就不想你再难过。”

他为此一直努力着。

“遇见我！那时候你还不认识我呢！”沐余生淡淡一笑。

“那可不一定！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以后会发生什么，我都想牵着你的手，给你我的温度。余生，让我一直牵着你的手好吗？”

“始年，谢谢你。哪怕我一如既往的糟糕，我不得不承认认识你，我明亮了不少。连笑容都多了，以前我从来不像刚刚那样笑。不敢，不想。你来了，真好。”

沐余生靠近他，踮起脚尖，冰凉的唇落在他的唇上，一秒。比蝴蝶采蜜还要快。沐余生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心，手，脚，全身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原来爱的碰撞这样妙不可言。

易始年整个人愣住了。这完全不在意料之中。他伸手触摸了唇，她的温度传达指尖。心在砰砰直跳。血液在血管里加快了运输。

这一刻，他等了好久。

他走近她，从身后双臂拥抱住她的身躯。沐余生一动也不敢动。淡淡柠檬味的气息仿佛也进入了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没有多余的语言，却一点也不尴尬，只因熟悉懂得彼此的眼神和气息。沐余生慢慢放松了下来，靠在他的身上，抬头望了望上空，一片明亮，橙黄色的灯光覆盖在他们头顶上空。这片明亮的天之外是一片漆黑黯淡无光的死寂沉沉的天。沐余生没有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