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快乐

――如若此刻不快乐，何时快乐。

沐余生一行人前脚到家没有多久，颜思凡和宋楠就到了。

沐余生去开门，看到门口放着三个很大的纸箱子。

“妈，今年年货发的挺多的呀！”

“是呀！今年厂子效益好。”

宋楠进去，看到宋老太太和宋默默又是一番亲切的言谈。

颜思凡一边搬东西进来一边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雪下大了，又在路上碰到了外婆。”

易始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口，颜思凡擦身而过。沐余生朝易始年笑了笑。指尖依稀常留着他的温度，这一刻，她是真的快乐。

这间屋子里的人在亲切的交谈。而易始年怎么也融不进去，原来他早就不属于这里了。大家只是恭敬地把他当作一个客人，他们只有很疏离的寒暄。他的妈妈，他的余生，他的外婆，他的表妹已经忘了他。这里住进了另一个人，完完全全替代了他。

原来，一个人从所有认识的人生命里消失是这样的感觉。说痛不痛，说苦不苦，就是难受，有目的的难受。

晚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去了宋楠的娘家，宋楠的弟弟听闻沐余生回来了，打电话让他们一家人去吃个饭。

村子离沐余生住的镇上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到村子的时候，遇到不少人，看到熟悉的人中间有个陌生光鲜的面孔，言谈举止总是带着点八卦的深意。

宋老太太古板封建，心里总是不是滋味的。宋楠倒是觉得不所谓，她打心里喜欢这个男孩子，不管是同学，或者关系更进一步，她觉得总是好的。

就连走进厨房的前一秒都不忘说：“始年随便玩。余生照顾好你同学。”

“这是你第一次来农村吧！”

沐余生吹出一口热气，搓了搓手。

“不是。我小时候也是在农村生活。”

沐余生很惊讶地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模样。

“跟我妹妹一起。”

易洛梦。沐余生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漂亮精致的脸来。好一会儿才悄悄散去。

原来灰姑娘是可以成为公主的。

一个少年从大门口进来，食指上快速旋转的篮球好像在告诉别人他主人的球技很好。他长的很高，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有着青涩里夹着硬朗的面孔。

他笑着唤了一声沐余生。

“姐。”

“打篮球去了？”

“嗯。”

他随手把篮球扔进一个背篓里，走进客厅。

“他叫无言，我表弟。”

“默默的哥哥？”

“算是吧！”

“怎么算是呢？”

“他妈和默默的爸爸都是再婚。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兄妹。”

宋默默跳着走过来，亲切地抱着沐余生的臂膀。

“姐，走进去烤烤火。外面好冷呀！你和始年哥哥两人在外面说悄悄话，我和哥在里面不好玩。”

后面的话，宋默默是贴在沐余生耳边说的。

贵州的冬天是很冷的。一般家家户户都会有一个专门烤火的房间。他们进去的时候，颜思凡和赵无言两个人正排坐着打游戏。有人进来，他们丝毫没有被打扰。没一会儿赵无言手机就黑屏了。

“这么快就没电了。默默把手机借我一下。”

“不要。你又会像上次一样乱翻我手机。”

“你手机有什么秘密嘛！算了，哥，不玩了。下回再来。”

赵无言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安心烤火。

宋默默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沐余生很欣慰地也勾了一下嘴角。她总是心疼宋默默的。

她知道她那个舅妈表面上对她好，其实暗地里根本一点也不待见她。

火堆中窜起一束火花，“吱吱”的响。沐余生透过火苗看到了对面一对明亮的眼睛，炙热而又温柔。她心里窜起一丝冲动。烤火房里很温和，火很大。冰凉的手变得很热和。特别是脸，烫得有点难受。

是不是他来了，就连着火，都热烈了三分

她从来不曾想过，这么快，他们两个人对坐在火堆旁一起烤火。

沐余生的目光从一旁的颜思凡的脸上擦过，他的表情不坏不好，而沐余生却知道他肯定是在不开心。朝夕相处十年，她总是了解他一些的。他不是话多的人，但也不是话少的人，今天的他话却不多。好像从外面回来就这样。莫不是生她的气，也是，她忙着一心一意地招待易始年，没怎么搭理他。

“哥，没想到你也打游戏，平时很少见你打。”

颜思凡眉目张开，眼神灵动了不少。

“是很少玩。解解闷还是可以的。”

“大哥在大学里学了电子工程，说话都上档次了。”宋默默说。

沐余生想起了易始年经常在选修课心理课上玩游戏，以前她总以为学艺术的男生不会喜欢电子游戏，他倒是个例外。应该说他改变了他对艺术生的一些看法。

人本多元，哪有什么别人应该是怎么样的。

橙红的光照在五个青年人的脸上，不完美不残缺，刚刚好。年轻的脸庞，年轻的心，年轻的灵魂。

还有年轻的火苗。

如若此刻不快乐，何时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