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的温柔

――他的温柔。

大概是已经比较晚的缘故，诊所里，没有一个人。一个微胖的中年女医生走到他们跟前。

很温柔地问：“哪里不舒服？”

易始年说：“她的手和脚麻烦您都看一下。”

医生从旁边拉过来一条小凳子，坐到沐余生的面前。温柔地拿起沐余生的手捏了捏。

“手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破了一点皮，等一下上一点药就没事了。小伙子把裤子替她弄起来，我看看她的脚踝有没有问题。”

易始年蹲下，小心翼翼地替她把裤脚折起一圈。

医生一圈按过去，边按边问。

“痛吗？”

“有一点。”

“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入了气。我给你开一副膏药，你按时贴几次就好了。你这是摔得吧！你们年轻人就是好，摔一跤都没什么事，要是我们这个年龄早就进大医院了。”

医生说着，一边走进自己的柜台去拿药。

“先拿酒精给你消消毒。年轻就是好，手都这么好看。”

“谢谢阿姨。呲……”

易始年皱紧了眉头。

医生很慈祥地笑了笑。

“小伙子，上药知道心疼。干嘛让她受伤啊！”

“这是我自己弄的。不管他的事。”

沐余生抬头，看到易始年正看着她，她又带着害羞的面容低下了头。

上完药，开始包纱布。女医生包得很细心，很温柔，很有耐心。生怕弄疼女孩子，也害怕连带着旁边的男孩子也跟着皱眉。

医生果然都是白衣天使。

“可以了，手这一两天不要碰水。”

沐余生把手收回来，正要道谢。易始年抢先一步说了。

“谢谢医生。”

话闭，跟着医生到柜台，拿药付款。

“其实我根本没什么事。这点破皮算不了什么！就算不管它，过几天它自然而然就好了。我没那么娇贵的。谢谢你，药钱我会转给你。”

沐余生很平淡地说。

易始年什么都没有说，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唯有那双眼睛里隐藏着复杂的情感。

他坐到沐余生前面的小凳子上，轻轻地把沐余生的腿抬起来放到他的大腿上。

“别动，给你贴一张膏药。”

易始年把撕开的膏药贴在她的脚踝处，然后一点一点抚平，把里面的小气泡排干净。

这一过程中，沐余生静静地看着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的手有点冰凉，他一触碰到她的皮肤，她的整个身体好像被电击了一般，他指尖处的电流疯狂地流向她的四通八脉。

鼻尖酸酸，整张脸因抑制变得扭曲。

她应该明白他的心意吗？

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他没有哪个地方是值得人挑剔的。可就是无可挑剔，才无奈，彷徨。总觉得自己不够好，她真的太平凡了，就是是秋天里的一片落叶。没有让人一见倾心的性格，大部分时间总是挂着一张寡淡的面容。许多女孩身上她认为最应该有的优点，在她的身上几乎找不到。

她是自卑的，也是缺乏安全感的。

大概是一个人孤独久了，害怕得久了。

她太害怕失去。

她知道有多疼。

便不习惯去争取什么。

如果得不到干嘛要曾经拥有？

徒增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