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经验的生态隐喻:生态女性主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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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本书的构成

本书由导论、结束语和八章正文构成。在导论部分,我们讨论了理解生态女性主义的方法论思路以及全书的框架结构。

第一章和第二章分别就生态女性主义出现之前生态思潮如何对待性别话题,以及女性主义如何对待自然和生态环境话题进行了讨论。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尽管历史上妇女总是和自然联系在一起,但生态思潮作为保护自然的社会思潮,它们并不必然含有对性别主题的关注;而女性主义作为妇女解放的理论,它们也不理所当然地在乎自然是否得到尊重和解放。因此,把妇女的解放和自然的解放结合在一起的生态女性主义,它们的出现有着历史的和理论的意义。

第三章是对生态女性主义先驱人物的考察,我们选择了两位代表人物德奥博纳和卢瑟。她们是生态女性主义用语和核心观点的最早表达者和提出者。通过对两位人物思想形成过程的考察,我们印证了第一、二章的结论,并且得出:对女性的关怀和对自然生态的关怀交叠相错是生态女性主义核心观点产生的重要前提。第三章所提到的生态女性主义先驱人物,她们的个人学术经历都表明了对于女性和对于自然的双重关怀,她们对生态女性主义的核心观点的产生都做出了重大贡献。

第四章至第八章,我们用五章的篇幅就生态女性主义在各个领域的展开做出了考察,这些领域包括:哲学思维方式、宗教信仰、文学批评、社会批判,以及社会运动和制度推进等。生态女性主义的核心观点作为范式,已经得到了各个领域的呼应和求证,这些呼应反过来丰富着生态女性主义的思想和理论,也指导着运动,并且一定程度上也引领着进入环境治理和妇女赋权的制度设计。

第四章“生态女性主义的哲学基础”提出:生态女性主义的哲学批判是从思维模式上对西方历史文化中妇女从属地位和自然从属地位的关联性的揭示。它认为,以主宰关系为核心的二元论思维模式是这种关联性的基础。主宰型二元论思维模式含有明显的统治逻辑,它把差异扩大为优劣,把优劣赋予道德价值,并以道德低下者服从道德高上者为理所当然来证明统治和服从关系的正当性。超越主宰—服从关系的二元论不是简单的价值逆反,而是去建立非等级化差异概念以重构关系和身份。生态女性主义哲学尝试通过具身认知途径来实现建立非等级化的差异概念,进而达到彻底的非二元论。

第五章“生态女性主义的宗教态度”提出:生态女性主义宗教态度的总体特征是对西方父神宗教进行批判,进而选择地母女神崇拜。这一态度体现于20世纪70年代开始的当代女神运动。考古学的母权制理论让人们发现了历史上荣耀女性的精神传统,女神替代上帝父神成为新的精神寄托,女神学、女神象征、女神崇拜仪式等等作为当代新异教的万千气象,表达了新的基于地球母亲的宇宙观和价值观。

第六章“生态女性主义与女性自然文学”提出:生态女性主义在20世纪90年代形成的文学批评理论从文本分析入手,着力于揭示西方文化中父权制等级观念对女性和自然的双重轻视。这些文本既包括正统人文主义的文学文本,也包括19世纪中期以来男性自然作家的自然文学作品。生态女性主义在重新评价这些作品时,发现了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女性自然文学。在此背景下,不仅以往的女性自然文学作品被发掘出来,而且在90年代以后,女性自然文学也得到了大的发展。

第七章“生态女性主义的社会批判”提出:生态女性主义把妇女和自然所遭受的剥削与资本主义父权制的社会结构、政治制度、经济体系联系起来,揭示了父权制的暴力本质,揭示了资本主义制度与父权制的内在关联。在此,她们批评片面追求经济增长的线性发展观和由此带来的经济全球化,认为资本的全球扩张必然会导致生态和环境恶化、政治集权化、劳动的“家庭主妇化”、殖民化和文化的荒漠化。她们呼吁建立一种以生命为中心的生存经济和将人与自然置于优先地位的地球民主,建立一个基于平等、分享和合作关系的多样性世界。

第八章“生态女性主义的社会运动及其制度化”提出:生态女性主义不仅是理论,还是积极介入社会变革的行动。在发展中国家,生态女性主义运动与反殖民主义斗争和生存发展问题息息相关;在发达国家,生态女性主义运动更多与和平主义运动和环境正义有关。从主导全球环境治理的联合国系统来看,妇女与环境议题的结合也经历了由局部到全面、由忽略到重视的过程。

在结束语中,我们以“生态女性主义如何遭遇中国”的标题,对生态女性主义进入中国学术界的情况进行了简要回顾。对于生态女性主义在中国的意义和发展前景,我们也梳理出了一些问题,比如:中国传统文化中是否存在着生态女性主义的核心关注?现代中国如何面对和解决生态女性主义的核心关注?尽管如此,鉴于种种原因本书尚未能对这些问题做出全面而深入的阐述,只是提出问题作为以后研究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