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小结

国际政治心理学的主要内容，实质上是政治心理学的基本理论和概念在国际关系和对外决策层面上的应用。基于这种逻辑，国际政治心理学具有如下特点。其一，心理学路径引入国际关系分析，最大的功效在于有利于国际关系理论的创新，而并非在于心理学理论创新，比如国际政治心理研究更多的是运用政治心理理论分析国际关系问题，而在理论创新上并没有太多的进展，包括杰维斯、默瑟等均是如此，但是近期有些学者重新思考国际关系研究中政治心理学的理论逻辑，而且这也是未来的发展趋势之一，比如勒博对于前景理论的重构，唐世平运用进化心理学解释恐惧和信任的理性功能以及重新解释归因理论等。[74]其二，早期国际政治心理研究中一些理论路径的引入，更多的是为主流的国际关系理论提供一种补充和微观基础，而不是作为一种替代选择。新近心理学路径的引入，更多的学者希望致力于重新思考理性选择理论的基本命题和逻辑，以及更为精准地描述国际关系事实和提供更有说服力的解释，比如情感理性有助于思考重新理性选择理论，也使得国际关系事实更为丰富多彩。[75]其三，由于国际政治本身具有多种层次，比如，国家领导人的个体层次、社会大众层次以及国际关系发展的体系层次等，所以国际政治心理的内容的层次也是非常丰富的。可以说，政治心理学在国内政治层面所具有的层次，都能在国际政治心理中找到，这决定了国际政治心理内容既丰富，但是也过于庞杂。就国际政治心理的主体内容来说，一条基本的主线就是从有限理性解释，逐步走向如今的理性与心理相结合的解释，比如未来发展趋势之一便是情感的理性讨论，以及探讨情感与情绪因素在国际政治中的作用。[76]在社会心理学的应用层面，关于认同冲突的辩论成为如何看待社会认同与国际关系的一个重要的学术分歧点。[77]概言之，众多的心理学流派，如精神分析学说、认知心理学、动机心理学、社会心理学等等，都可以在国际政治层面找到应用空间。在个体层面的一些心理特质，比如领导人的人格与对外决策的关系，在整个政治心理学学科体系中，更多地归入政治心理学的“国内政治”讨论之中。此外，国际政治心理学的研究方法中历史案例与定性研究较多，只有在社会心理层面，比如公众舆论等以及大样本决策研究中，定量方法才得以广泛运用，但是国际政治心理学的方法论仍来源于政治心理学，具体来说，则是对政治学、心理学和社会学等基本方法论的综合。[78]从这个角度来说，国际政治心理学也符合“外交是内政的延伸”这一经典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