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不信神鬼

方志敏就读“弋阳县立高小”时的弋阳，是个风气较为落后的城镇，封建思想和迷信观念深深地扎根于人们心中。一些封建余孽除了提倡尊孔读经，还提倡迷信，利用神鬼来反对新思想的传播。学校里面关于有神论和无神论的争论相当激烈。少年时期的方志敏对于鬼神，也是人云亦云，无所谓有神或无神的信念。

一次，方志敏的母亲因为劳累过度，卧床不起。父亲就叫方志敏沐浴斋戒，携带香纸、蜡烛、鞭炮及供品，到高桥一座名为法雨寺的庙里焚香许愿，祈祷母亲却病延年。可是，方志敏半路上不慎将香烛、鞭炮丢失了一部分，他干脆把所剩的供品与几个小伙伴共同分吃了，而后转身回家，不声不响。方高翥见他朝拜回来，也未盘查究竟。一连几天，方志敏思想上产生了矛盾和苦恼：既想向父亲说出实情，又担心受到斥责；隐瞒下去，更害怕没有去向菩萨许愿，会加重母亲的病情。不料母亲的病竟渐渐地好了起来。没过多久，弟弟方志慧病了，父母亲觉得方志敏上次对菩萨许愿很灵验，又叫他去法雨寺求神拜佛。这回他不敢大意了，诚惶诚恐向菩萨神像逐一上香叩首，虔诚朝拜。可是弟弟的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日益加重了。这使他对迷信那一套开始发生动摇。

进入弋阳高小，接触了新思想、新文化之后，他就对那些神鬼的奇谈怪论，不再相信了。因此，在学校发生的这场有神论和无神论的争辩中，方志敏始终坚定地站在无神论一边，成为这一派的中坚力量。

一天，在课余期间，同学们又发生了有神和无神的辩论。弋阳高小的校园，是个风景绝佳之所，它地处高阜，雄踞全城，信江前横，圭峰在望。但翻过校园后边的小土阜，却是一块公用的坟地，也是官府衙门杀人的刑场。那里乱坟累累，荆棘丛生，有些荒冢的棺柩都已显露出土。每当夜深人静，磷火荧荧，坟地四周像死一般的静寂，偶而，从那里还传出几声啾啾悲鸣。有个有神论者指着坟地问方志敏：“你不相信鬼，晚上敢到坟地去吗？”

“那有什么不敢！”方志敏理直气壮地答道。

这天晚上，方志敏邀了九区青年社的几位同学，翻过校园后边的土阜，来到乱坟地。蓦地，前边一座新坟的右侧，跳出一个黑影，方志敏等连忙扑向前去，奋力一抓，原来是学校附近的一个惯偷。就是他每晚在这里故意装神弄鬼，吓唬年轻胆小的同学，以便他深夜入校行窃。自从方志敏他们抓到这个“活鬼”之后，那些有神论者再也不坚持己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