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生辰宴
为着顾老爷的生辰,方氏精心准备。经过丈夫的提点,方氏知道此次顾老爷醉翁之意不在酒。新皇登基,先皇党羽全部下台,京里冒出不少新贵。
因着沛国公府的事情,顾家多多少少受了牵连。为了巩固顾家的地位,才要大办此次宴会,宴请京中豪贵。
让顾老爷惊喜的是,吴谦尘也会出席。吴谦尘可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他的一举一动无不代表着天子心意。
不管请到多少贵客,都不如来一个吴谦尘。顾老爷吩咐下去,此次一定要办的滴水不漏。
很快就到了这一天,唐皎皎虽然不出席,但也打扮齐整。就怕有人误闯或者前头召唤,她也好随时应对。
冬天夜晚来的早,天才黑下,那边就亮起灯笼火烛,同时响起笙箫乐鸣之声,唐皎皎合上书本,只觉得一颗心也跟着焦躁起来,今夜似乎会发生什么。
她披上貂毛领披风,站在院子里,夜里的凉风将她的脸颊吹得冰凉。
为着今晚的生辰宴,方氏精心准备许久,到此刻她依然不能松懈,趁着招待宾客的间隙,她还要抽空去厨房,看看点心菜肴安排的如何了。
顾家三位尚在闺阁的小姐年纪不小了,便跟在顾老夫人身边招待客人。
今晚来的年轻客人不少,顾老夫人让三人各自散去。
顾音一直养在顾老夫人膝下,在三人中最得顾老夫人的宠爱。可是她庶出的身份却改不了,从前京中的大家闺秀,拘着身份不会主动跟她玩耍,只有一些同为庶出落单的女孩会与她搭话。
顾音瞅着顾媛在一堆身份贵重、衣着华丽的少女中谈笑风生、游刃自如的样子,心里不由自主的冒出酸意。她样样都不比顾媛差,为什么不能站在那个地方?
此次宴会会来许多新贵家的小姐,顾音原本以为暴发户家的小姐,不会那么在意嫡庶之分。
出乎她的意料,这些暴发户家的小姐,却是最最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听到她自报排行时,一个个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跳了起来,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去巴结顾媛,好似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顾音憋了一肚子的气,愤愤的离开了宴席。她也不知道要往那儿去,只是凭着火气到处乱走。
一路的冷风将她的火气灭了不少,她再次恢复理智时,发现远处便是云鹤轩。
见云鹤轩中还亮着光,顾音便走过去,推开了门。
“表妹怎么来了?”唐皎皎诧异。
“在宴席上喝了点酒,我出来醒醒酒,表姐吃好了吗?”顾音已经恢复原样。
唐皎皎点头答道:“醒了酒便快回去吧,想来前头有不少客人。”
“表姐跟我一过去吧。”顾音突然邀请。
唐皎皎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这样的身份,去了只是尴尬。”
顾音上前拉住唐皎皎的胳膊,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表姐放心,你是顾家的外甥女,谁敢欺负你就是和顾家过不去。”
顾音口气不小,唐皎皎只想发笑。她被顾音强硬的拉着往外走,只好叮嘱春莺关好大门守好院子。
顾音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拉着唐皎皎一起走,走出了几步,反悔也来不及了。
云鹤轩地处偏僻,要走到宴席处还要费一番时辰。
快走到花园时,却听到亭子里传来的交谈声。那边的人也看到了唐皎皎二人,招呼道:“表姐、三妹,快过来坐一坐。”
顾媛本来不想如此,只是对面的孟小姐难缠,她和孟小姐完全无话可说,但孟小姐无话找话,她也不好离开。
看到唐皎皎二人,顾媛仿佛看到了救星。
唐皎皎二人走到亭子里,只见里头桌子上摆满了点心,石凳冰凉,上头还铺了一层软垫子。
“这位是……”顾音看向对面陌生的女子问道。
只见那少女穿着一身艳红色的衣裳,用金色丝线绣了各种纷繁复杂的花样。满头珠翠,金片装饰反射着淡红的烛光,说不尽的富贵。
“这位是孟小姐,是新任孟侍郎家的女儿。”顾媛介绍道。
随后她又向孟月介绍道:“这位是我的表姐姓唐,这位是我的三妹。”
来之前孟家人早就向孟月说过顾家人员结构,听了介绍,她对顾音的态度便没有那么尊重,依旧只和顾媛说话。
顾音试着和孟月说话,得到的只是孟月冷冰冰的侧脸。顾音黑下脸,心中对顾媛愈发的嫉妒。
稍微停留一会,几人便起身往前边宴席去。唐皎皎落在后头,她心里纠结要不要过去,还是待会随便胡诌个借口回去?
“要我说,顾姐姐的贤名在京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将来也不知道如何的人物才能配得上顾姐姐。”孟月赞道。
孟月这拍马屁的功夫,让顾音心中作呕。她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如何的人才会求娶。”
她声音虽小,却还是被别人听到了。从前顾音对顾媛的羞辱,顾媛都可以一笑了之,但如今可是当着外人的面,顾音依然如此。
顾媛的两颊爬上了红晕,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羞愧。
“不管是如何的人物,都会比你的好。”孟月大声说道。孟家从前只是一方乡绅,因着孟老爷有雪中送炭之情,加上后期为了三皇子破城门出了力,才得了侍郎这一职,举家搬到京里来。
在乡下的时候,孟月可从来没有吵架输过。
顾音斥道:“不管如何,都不干孟小姐的事,孟小姐有空,还不如多读圣贤书,将身上的小家子气撇掉。”
这一句算是踩到了孟月的痛处,她最恨别人说她是乡下来的。她猛然转头,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随着她剧烈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你才小家子气、粗俗不堪!”
唐皎皎终于回过神来,怎么这两人吵起来了?她听了几句,又觉得好笑,连这都能吵起来,果然还是小孩子气。
但正因为孩子气,吵起架来没有休止和理智。边上没有下人跟着,也就无人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