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不值得·无法再分开
“就在这里分别吧。”天烬看着四周昏暗，寸草不生的区域，这里有着无数个黑洞，这里的每个黑洞都连通着人间的某个地方。
“嗯。”祁烨他们点头回应了一下，便走进了那黑洞，一股刺骨的风铺面而来……
真冷！
“慢着！”一个声音制止了他们想继续走进黑洞的脚步……
赋隐他们看见由远及近正奔跑着靠近他们的所锦，终究没有迈开步去，等到她终于走近了他们，看着她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身躯，才忍不住将身上的外衣脱下，一层一层地包裹住她。
“你来这里做什么!”天烬的语气有些凶恶，带着呵斥。
“我……”所锦的脸色一变，忽然发不出声来，弯腰捂住肚子，表情揪心……
“阿锦!”
“怎么了!”
“阿锦说话!”
“阿锦不怕，我们马上帮你!”
赋隐抱着所锦，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被重新建立的无期山庄。
将所锦放在床上，裴风立刻挥袖坐下，替她诊治起来，但是原本紧闭双眼的所锦忽然睁开了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家，不要担心，其实我没事。”
说完，所锦还友好地对着他们笑笑。
这时，赋隐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耍了……
一时沉默下来……
所锦见势不对，迅速从床上下来，对着天烬他们一个一个地拉拉手袖开始“顺毛。”
“大家听我说，我不想让你们走，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众美男不语，但是还是看得出已经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个解释。
“你不是最希望我们走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吗？”祁烨侧向对着她，似乎在赌气。
所锦迅速“飘”到了他的面前，将他的身躯扳正回来:“没有的事，我很需要你们。”
天烬他们心中一动，她说，她需要他们……
“骗子，说不认识的人是谁!”天烬的嗓门一出，所锦就有些站不住脚了……
只能怪天烬的气场依旧强大……
“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吧……我知道你们都很大度的……不要和我这个坏女人计较了好不好……”所锦在天烬面前耍耍赖，在祁烨那边说说好话，自讽自嘲，给他们捏捏肩，捶捶手，使出浑身解数奔波着四处讨好着这些男人……
“大哥坐……”
“大哥喝茶……”
所锦不由有些唾弃现在的自己……
“我要去找紫书。”
“我要去找瞳桂。”
“我要去找薰衣。”
“我还要和魅且完婚。”
一干男人齐声说着。
“但是你们走错方向了。”所锦无奈地揭穿他们蹩脚的谎话。
“……”
“……”
“……”
“……”
天烬算进了所锦不敢面对他们，算进了岳熵还没有醒过来，算进了回刑卓在所锦身边也对她的感情之路没有半分益处，他们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全心全意为所锦好的皲木，竟然愿意放下对他们的敌意，帮他们向所锦分析关于他们的所有的心思……
“我打算去人间走一趟，我说真的，不关任何人的事，我只是需要去修炼自己。”天烬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天烬……”
“我也是，阿锦，我没有怪你，只是想这一次，让我先走。”祁烨的眼里有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坚定……
“祁烨……”所锦心里难受，却是难以开口挽留。
“我也去，你不用担心我，你的身边有岳熵照料，我也放心。”裴风的语气有着恬淡，又有着沉重……
“真好，你来找我了，明白阿锦是舍不得赋隐的就好了，阿锦聪明了很多，懂得使阴招让我们赶回来，但是阿锦，这一次，我不能留下……”赋隐的声音让她的心更是压抑，她终于明白，他们终究是在所锦身边，怕了……
二十年的时间，有些东西是无法再原谅的……
所锦压下眼里的水雾，放平自己倾斜的声音：“好，我所锦从来不会去强求一个行尸走肉的人，一颗勉强牵强的心。”
“但是，在最后，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说完我想说的一切再走可好？”所锦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他们不置可否，她便当他们默认了。
她本来打算通过认错和讨好在他们心情转晴再打算说出她的想法，但是似乎无法得到那样的一个机会，如此这般，可能会使她的话语效果大打折扣，但是现在她也别无他法了……
“其实，我一直都很诧异你们竟然会喜欢我这样的女子，不得不说你们挑女人的眼光有待改进，因为在遇见所锦之前，你们早已遇见了自己。”天烬他们皱了皱眉，并不理解她所说的话。
“你们是怎么样的呢？是能够在朋友的成亲礼上喊停的男人，那样的生机勃勃，灵动自由，不被世俗所困，但是在有了你们自己的性格前提下，你们还是选择了所锦，甚至非她不可，这一点我至今为止都在疑惑，这也是我不信任你们感情的开始。”
“以前有人问过所锦，问她如果爱人和爱自己二者选其一，她会选择什么。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了爱自己。”
“所以，无论是天烬，祁烨，还是赋隐，裴风，甚至是皲木，岳熵，小砚山，脉衍梭，你们都是世间少有的灵动的灵魂，只有我不是，只有所锦不是，所锦知道只有她不是。”
“所以对于所锦，去做朋友不难，但是要相知相交，甚至相守，注定她是任性于你们的存在。”
“她有多任性呢？她要一份里里外外，都装着她的感情，她要一个对她绝对服从，绝对付出的人，要那个爱她的人眼里，心里全部都是她……她也这样爱着他……”
“但是怎么可能呢？没有人可以为了你，放弃他自己的性格和自由的，这在所锦遇到岳熵之后，切身体会到的，那时候的她到了爱人的地步，但是也和爱自己的人格互相矛盾，两千年得不到回应的感情体验，让她从此质疑所有，她甚至无法重新去爱自己，失去爱和被爱的能力，叫她的生活和生命从此枯绝。”
“我知道你们都是强大得无可复加的男人，我知道你们选择去爱，就能承受相应选择的后果，但是鼓起勇气说我爱你很简单，难的是在未来的每一天，都爱下去，要如何爱下去呢？我不信任你们对我的感情，也同样不信任自己能够像你们爱我一样爱你们……”
“也许是焰引与生俱来的对于感情的细腻，你们的感情阅历对我来说远远不够，你们知道想念一个无法触及的人的滋味吗？你们亲眼目睹爱的人对你痛下杀手吗？你们亲手送走过爱人的背影，不敢挽留，不敢质问吗？你们尝试过挖出自己的骨来滋养另一半骨的伦理自我分裂吗？你们面对过无论自己如何行动必然引起你爱的人的反对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吗？你们被逼着眼睁睁看见至亲挚爱死去的过程吗？你们想过用毁灭达到最终极的和解吗？痛苦几乎每个人都能承受，但是持续不断，周而复始的痛苦，你们能够承受吗？”
“我试过，我在两千年前，早在你们爱上那个干瘪的所锦的时候前，就已经试过了，你们天真地想去游玩的人间，我从那里跋涉而过，曾经在那里杀死最纯真的自己，变成最丑陋的模样，那样的世界，那样的沉痛，那样的感情，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去尝试，怎么可能让你们去触碰！所以，如果能够忘记爱，忘记所锦，我绝对不会让你们记起来！”
“可是，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我爱你们，一直一直都爱着你们，很恐惧地爱着，很无力的爱着，难两全地爱着，死了心的爱着……在你们爱上之前，所锦已经爱了！在你们爱上之前，所锦的爱已经死了！在你们死去之前，所锦早就死了！早就死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重新活过来呢……为什么活过来了还是不快乐呢……为什么大家都这样的不能快乐起来呢……”
“我想让你们都快乐的，让你们都不受所锦影响，想让你们都像从前那样踌躇满志甚至自以为是地活着的，像从来没有遇到过所锦的模样，从来没有多余的伤心……这样的话……你们的忘记不失为一桩好事……让我去假装不认识你们又有什么……为难的呢……可是……”
“但是我更想的是，我更想让大家都在一起的，春天去野炊，放风筝；夏天去钓鱼，采青写生；秋天去割麦，骑马射箭；冬天去看雪，去探险……忙时各自翻飞，闲时下棋喝茶……做什么都好……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好……只要在一起就好了……每天……每一刻……永远不分开的……永远永远……不分开的……可是可能吗？不可能的……因为你们终究还是后悔了……后悔终于发现了……其实这样的所锦不值得自己……赌上所有去爱……”
一刻钟。
在所锦的话语一点点和着她的泪零落成泥碾作尘风时的整整一刻钟，天烬他们都处于静止不动的状态。
甚至于，让因为担心而尾随所锦而来的皲木以及回刑卓都呆在了原地……
反应过来后，天烬赶忙将所锦拉入怀，不知所措地悔道：“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走，永远不走！”
“对，只要你不赶我们走，我们都不会走的。”赋隐眼里滑过一丝自责，他一直以为是所锦因为对他们不上心，不够了解他们对她的感情，但是，其实，他们错得太离谱了，他们从来没有去了解真正的所锦，了解那个重情重义到可以忘记自己，忘记自己的一切的傻姑娘……
裴风拿出手帕轻轻拭去了她的泪……但是新的眼泪随之而来……
所锦从来不是这样的。
所锦从来没有在他人面前落泪的习惯，她从来都是都把难受和泪水一起咽进肚子里的，在光明正大的场合里，她的脸上是无法看不见大的悲伤的……
但是此时的女子，在他们面前，却哭得稀里哗啦，像个孩子……
因为她终于说出的所有拔心而出的情感，因为她毫无顾忌的抱头痛哭，他们知道……
从此，他们和她再也无法分开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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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所爱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消散的情缘）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愿来日再续）
鲜花虽会凋谢（只愿），但会再开（为你）
一生所爱隐约（守候），在白云外（期待）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