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世纪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20章 回到日常

现场似乎只有红帽子有资格向斯泰因主动发话,他幽幽的说了一句:

“这小子,难道先前是故意的,就为了让我们轻视他。想一想,连老板您的后手都被破解了。

要是换成我是罗伊,虽然有勇气逃跑,但绝对会被安德烈鬼魅的手段会被一下子干掉,这小子不仅完美化解了‘水鬼’,还预前布了一个陷阱,炸死了我们两个人,更可怕的是,还识破您留的后手。”

先前派马车夫的试探,如果查觉罗伊不好控制,是个硬骨头,就会毫不犹豫派人干掉。

罗伊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黑石公司先前判定,这个软蛋可以被完全控制。

“确实,在我的催眠被破解之前,我还相信罗伊不会逃出我的手掌心。

至于你说的,不,不可能,让罗伊想破头皮都不可能想到圣马成了大资产派,前前后后,根本就像两个人。”斯泰因也想过,但还是随即就反驳道,“就不要多想,人类是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

斯泰因说完之后,缓缓走向了教堂的大门口,他的身体僵硬,还不如提线的木偶灵活,但脚步飞快,迅速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帝波那区,圣路易大街,金牛市总局3橦365预备房。

总算经过了一环又一环的追杀了,坐在硬椅上罗伊吐出了一口浊气,一幅幅面孔在脑海当中浮现,但又随之消散而去。

已经过去八天了,黑石公司里的杀手没有在卷土重来,活下命的幸运儿每天都在悠闲地喝茶。

罗伊的嘴角不自觉的笑了一下,他到现在还记得几位警司亲自迎接了自己,并硬生生的在克里夫面前接走了他。

克里夫那凌厉的眼神,完全出卖了他。

下一刻,他的嘴角就紧绷了回去,足足过了八天,他还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

咔嚓!

有人用钥匙打开了房间里的门,哈尔德老警官慢吞吞走了进来。

老哈尔德像是一根刚灌好的香肠,浑身的肉,紧绷绷的,而现在呢,像根已经风干的肠,水份全流走,肠衣上还析出了一层盐霜。

罗伊不得不承认,这胖老人够可爱。

原本这里空荡荡的,快成他私人乐园了!被几位亲爱的警官安排在这里的罗伊,目前还不能跟任何人接触。

米切尔╮(╯_╰)╭,罗伊报以最真诚的歉意,他无意将米切尔拖下水。

哈尔德缓缓地坐到他旁边,目光纯净,似乎已经看透了罗伊假装无辜的灵魂。

“我们的小罗伊,是我的错,或许当时不应该把你放走的。”哈尔德真诚地说道,“这几天真的是太忙了,尤其是‘血腥三午夜’的案件……还有,提醒你一下,你那个朋友已经醒了,健康的很了,已经搬进了雇佣者的家里。”

罗伊听后点了点头,这是他这几天听到了最好的消息,当时米切尔被救出时,已经被少量的烟熏的昏迷了,幸好与克里夫他们交插行运的艾维尔及时救出。

“幸好,幸好……”

哈尔德已经从他人之口听说了罗伊的惊悚之旅,小伙子差一点就回不来。

他试着安慰道:

“当时可吓了我一跳,你竟然自己回来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该请律师的请律师,该起诉的起诉。”

罗伊没有理会,而是不急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杯里醇厚油红的茶水里倒印着两人的面孔,像是猩红镜子上激荡的荡漾水纹。

“这确实是个不一般的生死之旅,我的生命还在受到威胁,所以必须寻求警方的帮助,你我都明白私下里的代价,就是黑石公司我所继承的股份。”

这杯夏日精魂的秘药很不错,罗伊说完之后,还回味了一下滋味。

说起秘药,这杯茶水就是一种,其中的道道,绝对可以大书特书起来。

金牛市几十年前周边全是农田,可是现在,已经彻底的转型成为以工厂为主的都市化社会,清一色的农田都转化为各色各样的工厂。

金牛市位在诺瓦共和国的中心,工业主义的革命性变革的诞生地,私人资本最膨胀的地方,矛盾已经激化到了极点。

共和国出现了大批大批人,以不正当的赚钱手段为目的赚钱的人。

甚至引发了一种新的疾病,其患者大多出现神经质和严重的心理,人们给这个疾病起了个名字,叫作“神经衰弱”。

而被吹嘘有各种神奇药用的冰饮,已经步入到这个时代。

这种事糜烂醉醺醺的东西,显然使某些人感到极为的厌恶。

所以,冲突就爆发了。

那种焦虑、那种郁郁寡欢的现象,随着蒸汽机的大批大批的生产,工厂的兴起,过度劳作、经济兴衰的压力、喜怒无常的情绪体验、情感的压抑以及太多的思想自由导致了人的神经高度紧张。

金牛市市长、甚至是总统先生的都说过:

“这个时期,如果找的到那一个产业是脱离牢笼的野兽,秘药专业应该就是当之无愧的那一个。”

罗伊曾经数次在大街落角里见过,那些喝的伶仃大醉的人,那些被特殊物质麻痹神经的人。

此刻,窗外竟突然就响起了警笛声,真是可怜的警察,他们能有什么好办法,阻挡不了无处不在的反对者,也无法随时随地的赶到案发地点,罗伊感慨着

警笛却依旧回响着,似乎是妈妈哄孩子入睡断断续续、富有节奏的歌谣。

罗伊回过神来,又想起了米切尔就曾经跟他说过的话。

“一个治疗眼睛肿胀的眼药水,成本非常低廉的眼药水,可以轻易的在市里贩卖数百瓶。”

工厂里疯狂挖掘着人们的潜力,那些人不用担心,令人感到害怕的是,那些无处安放的神经质们。

一个一个就像飞舞的苍蝇,只要嗅到金钱的香味,就会一窝蜂的冲上去。

“没有能和金钱抗衡的存在,如果有的话,那就只有宗教,可惜,前一段时间还有一位著名的传教士,宣扬他的观点即光辉之主喜欢创造财富的人。

现在的药店非常泛滥,病情不明的时候,有些一家人都是用秘方药缓解贪吃症和厌食症。”米切尔当时波澜不惊的道。

但罗伊明白,秘药横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有些人得了一个不是多么严重的病,就会被简简单单医死,甚至是被金牛市最大医院的医生给医死了。

“很遗憾,你那孩子没有撑过那段治疗。”这就是他们当时得到了答复。

因此,便宜的药物成了病人更安全的选择。更重要的是,农村地区也没有什么医生,这使得病人不得不使用这些秘方药。

即使是对社会接触很少的人,排斥接触新鲜事物的人,都几乎有秘方药,因为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实在是差强人意。

罗伊目光从幽深如海的茶水上移走,在他眼里,这些平淡无奇的茶水,就是由金钱与欲望磨成。

老哈尔德见罗伊回过了神,润了下嗓子,便毫不犹豫地道:

“小伙子,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你所拥有的合法财产,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你也拿不到。”

好吧,开始下一剂猛料的时候了,免得这老家伙我跟自己和稀泥。

罗伊咳嗽了一声,肉痛道:

“继承财产之后,我会抛出10%的股份,所换取的金钱,会全部捐给总局。”

老哈尔德呼吸立即急促起来,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竟乱转了起来,跟得了哮喘病的病人一样,还是发病时刻。

他伸手推给了罗伊一个皮夹,皮夹外部正面压印有三角盾牌图案和“诺瓦特别情报部”字样,背面部压印有双头金狮像。

内部上端镶嵌金属质地徽章一枚,下端放置用特别工艺制作的卡片,正面印制持证人的照片、姓名,并覆盖专用的特制防伪膜,背面印制持证人姓名、性别、出生日期、职务、警衔、血型等。

“竟然是副警长的警衔。”罗伊打开后吃了一惊,共和国约4亿人员,警察的数量可谓之庞大,而警衔划分为警察总监、警司、警长、警员。

副警长可以做到一个县级市的副局长了。

老哈尔德严肃的说道:

“当你掀开你的皮夹那一刻,就意味着你多了一份责任。”

罗伊脸颊开始有些微微发热,仿佛旁边有一个内部烧着明亮火焰的火炉,底部木柴燃尽后的灰香在高温热浪下气味发生了异变,变得迷熏温鼻。

仿佛有云里雾里的柴烟气被他吸入了肺里,仿佛肺中充斥了杂麻碎小的火碳,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沉思下来的罗伊脸越来越红,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

“谁没看过浮云市出版社出版的《警察之魂》……谁没享受到警官带来的世界……即使是他们能做出一丝能改变现状的努力——都是可贵的都是带有责任感的,这是这本书中我最喜欢的画。”那醉迷的香味和刺鼻的肺内烟气此刻都变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清朗朗的声音。

空气中仿佛充满了欢快的气息,仿佛是飘出柴木燃尽的果木香,那宗正原始的气味,使人清醒。

稍微经过讨论之后,警局就给他发放了证件。

没有任何职务,纯粹的虚位,事实上,如果不是盖着印章,甚至不如一堆废纸。

但他明白,几天的彻夜未眠之后,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这意味着警局已经完全插手这件事。

罗伊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喜悦,虽然这已经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他还是尽情享受这个过程。

这面对面的冲击,对这位十七岁的小伙子还是那么简单有效。

无论在多么聪明的大脑下,人的热血依旧沸腾,精气依然咆哮。

…………

川流不息的人群上空,阔朗的天空仿佛是盘接是几团颜色艳丽的气流,它们相互交杂,透露出了染彩的透白,气流中除了人群升腾疑结的热红色的生气外,还杂质着黑色的工业废气、洁白的云气、昏暗的霞气,还有几缕妖艳的绿色气丝。

有两名身穿银色风衣的人出现了,个子高的年纪大点,个子矮的年龄小点。

年龄小的那个明显是紧张,左顾右盼的,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一样。

高个子的人拍了拍可是的肩膀,随意的说道:

“阿尔民,我们就要上车了,别这么紧张,我们会没事的。”

阿尔民捂往了嘴巴,跟一个恶心想吐的人没什么两样,放开手轻声说道:

“对不起,我昨晚喝了太多的水了,又撑又恶心。”

这里是火车站,南方巴伦市最大的火车站,那辆卡车已经到达了生命的极限,已经废弃了。

两人随后钻入了人群,消失不见。

这座黑色的钢铁巨兽静静的躺在人群边,似乎将所有的狂暴都收敛了。

这座由火力蒸发水汽而运做流淌着银色血液的巨兽,是一座向金牛市出发的特快火车。

而它的倒数第三节的车厢里,一片白花花的绵花里,塞缪尔看着带着金丝眼镜的阿尔民,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尔民穿着紧身金色的束胸长衫,隐约可见一件黄色马甲,下身穿的是蓝白色的长裤,还外披一件厚实的大衣。

阿尔民气呼呼的,捂着嘴说通:

“这就是你所谓的关系和人脉,我们为什么不舒服的坐在车厢上的座位上,反而跑到绵花堆里。”

塞缪尔哽咽了一下,轻声回答道:

“我的小天使,小声点吧,车上有数百人呢,那拿着铁棒的乘务员,肥的跟猪头一样的列车长,他们已经将我的最后一滴血喝干了,虽然我们是逃来的,政府不允许这么做,但躺在这里不会出问题的,一到了金牛市,谁会管我们,不会了,那里都是像我们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