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创造新人类的『神食』
《创造新人类的“神食”》小说发表于1904年，是英国作家赫伯特·乔治·威尔斯的作品。这部小说发表之后，曾先后被改编成电影、电视剧、戏剧和漫画，影响非常广泛。
故事讲述的是两个研究生物成长过程的科学家，发明了一种化学食品，它可以加速正常的生长过程。他们给它取名为“神食”，意思是天神的食物。
为了观察这种食物的功效，他们先是建立了一个实验农场，用一些小鸡来做实验，用掺有“神食”的饲料来喂养，看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不幸的是，管理农场的邋遢夫妇并没有对饲料严格保管。附近的老鼠、黄蜂，甚至水沟里的蠕虫都“享受”到了部分“神食”。小鸡们迅速长大，在两个星期内就长得像高大的鸵鸟。它们被关在笼子里，每天为饥饿发愁。
但野外的黄蜂却是自由的，它们长得像小鸟一般大小，其中一只被一个人用三枪才打死；而有几只老鼠也长得像狼那么大，它们袭击了一辆马车，并吃掉了那匹马。张皇的农场管理员逃离农场之前放出了那些“可怜”的鸡。结果，饿坏的小鸡们骚扰了附近一个小镇，它们像巨型的鸵鸟一样，在街道上横冲直撞。
政府派市政工程师科萨尔前来稳定局面。科萨尔率领着一帮人，包括两个科学家，前往实验农场捕杀巨鼠和巨蜂。趁着天黑，他们用火药炸掉了巨蜂巢，用火枪消灭了巨鼠，把农场清理干净。
但是“神食”的影响并没有消除，一个科学家偷偷把它混在奶瓶里喂养自己的儿子，而科萨尔也给自己的三个儿子吃了“神食”，甚至一个公主也得到了这种食品。还有逃跑的农场太太，她带着两瓶神食回到乡下，悄悄喂给自己的外孙小凯多尔斯。
十几年后，这个世界已经被“神食”所改变。路边的野草长得大树一样高，人们收割稻子要用电锯；而吃过“神食”的孩子们已经长大了，他们高达40多英尺。
虽然他们本性不坏，也不曾做过什么坏事，但是世界上大多数人并不信任他们，恐惧和不安刺激了投机政客。他们上台后，开始对巨人进行种种隔离和限制。到后来，各地的巨人纷纷被杀害，剩余的巨人聚集在一起，为了维护自己的生存权利，他们决心反击……
雷德伍德教授是个生物学家，一直研究各种生物的生长过程。他发现，生长过程并不是匀速的，而是有突发性，也有间歇的。因为生长需要一种物质，它在人体中缓慢地生成。当它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激发生长过程；当它耗尽时，生长只能暂停。他把这一发现发表在杂志上。
本辛顿是一个科学家，其貌不扬，秃顶并且驼背。他从教授的论文中得到了灵感，决定把这种物质研发出来，作为一种食品。他前去拜访教授，并且开始实验。他们共同制造出了这种物质，并把其称为“神食”。
本辛顿先生最初打算用蝌蚪做实验，在家里进行。但是夫人珍妮极力反对，她认为那些东西活着总在“扭”，死了必然“臭”。本辛顿先生无奈，只能另想办法。后来，他想到搞一个家禽饲养场，用小鸡来做实验。
他的饲养场在一个偏远的山谷里，他雇佣了斯金纳夫妇来管理。这对老夫妇把本辛顿当做一个傻瓜，因为他要求他们每天要把每只鸡量一回。他们从来没见人这样养鸡的！
到第五个月，实验总算见效了，那些小鸡出生两个星期就长得像大火鸡一样。它们体型很大，整天吃不饱。本辛顿先生看到实验成功非常高兴，对于老夫妇在管理上的粗疏——如偷食鸡饲料的黄蜂、打翻在院子里的饲料——也没有在意。雷德伍德教授的孩子一直长得慢，他偷偷在奶瓶里放了一点“神食”。这做法无疑非常鲁莽，不过为了实验，他们并没去考虑后果。
几个星期后的一天，一个护林员在野外枪杀了一只怪物，它发出汽车般的“嗡嗡”声，像鸟那么大，那是一只黄蜂！此后，当地的人不断见到这种巨蜂。一个糖商用脚把一只偷糖的黄蜂踩成两截时，蜂针刺穿了他的靴子。他比黄蜂死得还快些。
饲养场的异常，让斯金纳太太受够了，她收拾行李独自走了。走之前，她把笼里那五只饿得“可怜”的母鸡给放了出来。幸而，饲养场附近镇上的人们对“巨鸡”早有所闻，加上鸡天生怕人，这才没有造成惊恐，但造成的“小困扰”可想而知。斯金纳四处寻找太太，最后他自己也失踪了。人们在路边发现了他的纽扣和假眼球。
又一个消息传来：一个医生在深夜赶着马车回家时，遭到两只“巨鼠”的袭击。他的马被老鼠咬死并拖到砖场吃掉；受伤的医生则侥幸逃脱，躲到砖匠的房子里。这事引起了公众的注意，著名的市政工程师科萨尔来了。他带领着五个人，全副武装，要去消灭巨蜂和巨鼠，毁掉那个饲养场。始作俑者——本辛顿、雷德伍德当然也得一起去。
到了地方，他们把大马车留在外面，每人扛着一支枪走进饲养场。走进院门时，一个灰影从里面冲了出来，墙里墙外的人纷纷开枪。枪声乱作，之后是一片安静。墙壁都被打烂了，幸运的是大家都没有受伤。有一只老鼠被守在马车旁的两个人打中了，巨大的尸体躺在菜园里。
他们砍倒那些长得像树一样的金丝雀蔓草，清理了沟里的大蠷螋，打扫了屋子，准备在这里过夜。本辛顿和雷德伍德找到了老鼠洞口和蜂窝，他们回去找科萨尔商量。
午夜时分，他们开始行动了，首先对付的是黄蜂。他们把硫黄和硝石塞进去，牢牢堵住洞口，点燃了导火线。然后，所有的人都掉头跑到一百码外，躲在壕沟里。只有科萨尔镇定地走在后面。两分钟后，闷雷一般“隆隆”声越来越响，最后完全消失。大家都觉得，这似乎比想象中来得容易。
突然，房子附近传来一声枪响。“准是发现老鼠了！”一个人猜测道。
“哎呀，我们把枪放在山坡上了！”雷德伍德叫道，大家都向山上跑去。一个人惊叫着跑过来，被科萨尔一把抓住了胳膊。
“怎么啦？”科萨尔问道。
“它们一块儿出来啦，有六只！”那人说。
“弗兰克呢？”
“他跌倒了。它们向我冲过来，我只好跑了。”
科萨尔率先向那边走去，大家都跟在他后面，在皎洁的月光下，边走边向四周环顾。到了刚才弗兰克跌倒的地方，只有刚才逃走那人的枪扔在地上。
科萨尔喊道：“弗兰克，弗兰克！”没有回应。“真可恶！”科萨尔骂了起来，“要是它们已经把他拖了进去……”
他犹豫了一会儿，打定了主意。他发出命令，让大家回去把灯拿过来，本辛顿留下来陪他。突然，本辛顿“啊”地一喊，却喊不出声。他来不及警告，三只老鼠从蔓草中冲出来，向科萨尔扑去。
科萨尔显然没有时间开枪，他迅速弯腰躲开一只老鼠，回手一枪托打在它的脑袋上。那怪物翻倒在地，一动不动了。科萨尔把身子向下沉到高高的杂草里，接着又站起来，冲向另两只老鼠。那两只老鼠飞快地逃回了洞中。
本辛顿喊了句什么发音不清楚的话，跑向科萨尔。月光下，科萨尔的面容显得很平静。本辛顿心中对他充满了敬佩。过了一会儿，远处终于出现了灯光和人影。从他们口里得知，弗兰克没事，他把自己锁在了阁楼里。
接下来，科萨尔用棉花塞住耳朵，把火药装进枪里，然后用绳子捆着两支枪，打算爬进洞中去消灭老鼠。另一个矮小的人跟在他后面，把灯提在他头顶上方。另外几个洞口，都派人安置亮灯，几支枪口对着里面。科萨尔爬进洞之后，洞里传来几声枪响，大家都担心着。科萨尔终于爬出来了，为安全起见，他爬遍了所有的洞，最后确认，所有老鼠都被干掉了。
他们把七只死鼠拖到饲养场里的柴堆上，把木屋子都拆了，浇上煤油。他们要把这里彻底清理干净。黎明时，暗红色的火焰冲上天空，照亮了大地。
就在人们在饲养场与老鼠搏斗时，在离这儿八里外的一个乡村里，一个老妇人正努力撬开一个装着“神食”的罐子，这个老妇人——斯金纳太太已经决定把“神食”喂给她的外孙。
本辛顿先生回到伦敦，发现自己成了名人。一夜之间，他成为世人敬重的科学家，报纸争相报道。雷德伍德则无人知晓，仍然隐居幕后。他们两个继续着“神食”的研究。现在“神食”已经公开，公众对此是一种新奇和好玩的心态，没有人意识到它的严重性。
在这之后，一个人物成了“神食”的代言人，他就是温克尔斯大夫。他是那种非常有“活动”能力的人，当“神食”公开后，他几乎每天都到本辛顿家。他一边和这两个科学家套近乎，一边对外宣传这种药品的好处。
当然，也有明智的人提出反对意见，民间成立了“禁止神食协会”。但在温克尔斯的周旋下，这两位科学家不得不把“神食”提供给公主使用，她是国王的第三十个堂妹。
不久之后，加上科萨尔的三个儿子，听说城里已经有十几个食用“神食”的人了。不过，“神食”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起作用。有的人并不吸收这种物质。科萨尔在雷德伍德家附近修建了一座巨大的房子，作为三个孩子的学习和娱乐场所。
小雷德伍德已经一岁了，身高五英尺。每天坐在轮椅上，由一个强壮的专门保姆推他到外面玩。他挺乖的，常抓着个拨浪鼓，冲着栏杆外的公交车司机和警察喊：“爸爸！”
“瞧那个吃‘神食’的大娃娃。”司机总是这样说。
“挺结实的。”前面的乘客说道。
“奶瓶喂的，听说那奶瓶能装一加仑呢。”
温克尔斯没能从雷德伍德那里得到“神食”的配方，便独自到偏僻的花园里进行实验。但他没有耐性，更没有能力，努力了一个月后就放弃了。只是，实验的污水顺着管道流到花园外的一个长满灯芯草的水潭里。
当时正是春天，水里有小蝌蚪和水蜗牛，还有一种水甲虫的幼虫——能吸血。蝌蚪和蜗牛都成了后者的食物。最先倒霉的人是淡水藻专家卡灵顿先生，他在这里采集水藻标本时，被三只吸血虫攻击。幸亏一个修剪花草的男孩在附近，用剪刀弄死了那些虫救了他。
一周后，学者们把这里称为“扩散中心”。第二次清理行动展开了，消灭了那里的水蜘蛛和蜻蜓，并把潭里的水抽干了。但很快，人们发现扩散中心不止一个。不少地方出现了大型苍蝇和红蜘蛛；森伯出产大鳗鱼，甚至上岸吃绵羊；布鲁姆斯伯出现了可怕的蟑螂。
虽然这些都与温克尔斯医生有关，但人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神食”，指向本辛顿。星期日下午，大街上出现了庞大的人群，他们涌向本辛顿的家。
等本辛顿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出不去了。管理员忙把他带到后门，让他通过防火梯跳到另一个锁上的房间里。本辛顿躲在房间的床底下，当科萨尔找到他时，他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科萨尔说，躲在这里早晚会被那些人找到的。他带了衣服，让本辛顿扮成老太太的样子，穿上裙子，戴着帽子，穿过走廊，从暴怒混乱的人群中挤了出去。
从那天起，本辛顿再也没有和“神食”有过关系。他出现在南方的一个城市，在那里过着舒服的日子并得到人们的崇敬。
在接下来的数年间，“神食”作为一种新事物，它的声名已经传遍了全世界。那些服用神食的儿童们，也在逐渐成长。神食创造着历史。因神食泄露而造成的动植物灾难时有发生，在与灾难的斗争中造就了不少英雄人物。
科萨尔的三个儿子，据一些报纸报道，他们可以举起大炮，能将大铁块扔出几千米，能跳二百英尺高。普通人有时也会谈论这些神食之童，但只是当做闲聊，并不觉得世界会为之改变。
现在我们回到斯金纳太太这边。她当年逃到她女儿家里。她的女儿嫁给村子里的凯多尔斯，他的儿子小凯多尔斯也出现疯长情况。他刚出生还不到七磅，一个月后情况变了。
肉贩曾给这个孩子称了十一次体重，第一次他说，“是个好小伙”；第二次他说，“喔哟！”第三次，他说，“哎呀，妈呀！”而这以后，每次他都喘着气，搔着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他的磅秤。
村里的人们都把他称为“大孩子”，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他。
村里的贵族汪德淑夫人被惊动了，她亲自来看这个“大孩子”。她惊讶坏了，虽然有些不乐意，但她答应会帮助照料这个孩子。
村里的牧师艾勃莱，是个思想保守的小个子。一天，他在村头的小路边发现近三十颗巨大的蘑菇，伸开双臂都抱不住。这让他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当他看到报纸上关于巨鼠和巨蜂的消息时，忽然脑中一亮：这其中是不是有些关联呢？
牧师去找村中的医生，医生不以为然地说，“这只是异常肥大症！”在这之后，他还写信给伦敦的雷德伍德。那时候，大约是实验饲养场刚被烧掉几天。医生在信中说，他们只是为了自我标榜才捏造什么“神食”，这只是一种流行性异常肥大症！远在乡村也有患上类似病症的孩子。
雷德伍德心想，这真奇怪，又一个孩子。忽然他灵机一动，说道：“老天，是失踪的斯金纳太太！”第二天下午，他就来到了她的面前。当时她正在女儿的小屋前忙活着，看到雷德伍德很有点心慌脸红。但雷德伍德也没有责骂她，只是说，既然你开始喂，就得喂下去。以后他会定期给她寄一瓶，并让她保守秘密，也不要再到处乱撒了！
牧师坚持认为“极端的东西必然丑”。但是，小凯多尔斯却让他的判断出错了。这孩子从小就漂亮，又爱笑。两岁时，他的个子越来越大，脸上的红润消失，有些瘦弱，可能和饮食有关。他头上戴一个草筐，东张西望找吃的。由于食物有限，他不得不开始偷东西吃。他的大手会隔着果园围墙伸过来，面包师的大车上的面包会少一些，连猪食槽都不安全。
他总是到处转，因为他的身形无法进教室，也不能进教堂。有时，他会坐在学校外面听。但孩子们都会伸着头看他，无法维持纪律。他对教堂里的音乐很感兴趣，当某一首简单的赞美诗打动了他，他会悲哀地嚎唱起来，牧师不得不出去赶他走。
出于对他巨大力量的恐惧，牧师、母亲和所有人都教导他：要听别人的话，不要打破东西，不要伤害任何东西，对绅士要有礼貌，要感激他们供他衣食。他顺从地学了这一切。
有时，他会到野外游荡，很轻易就跑到数十英里外。他拿起绵羊，把它们整齐地排成一行，不厌其烦，直到被人们喝止。有时，他坐在矿区的山坡上，下巴支在膝盖上。火车从山坡下面经过时，他会挥着巨大的手欢呼。
有一天，他看到别的孩子折纸船就学会了，用报纸折了一些放在河里。他拿了个门板当成铁锹，给他的纸舰队挖了个大港口。正巧当时没有人看见，他又筑了条坝，把河水截断。河水涨过树林，漫过菜园，流到大路上。小凯多尔斯看到这一情形，逃到野外躲了两天两夜，直到饿坏了才回到家，受到人们前所未有的责骂。这年，他才五岁。
这件事后，汪德淑夫人下令对这孩子禁食，并说：“那东西必须干活，自己养活自己！”小凯多尔斯被派到了石灰矿山干活，起初他有一种游戏般的热情，后来变成习惯性的劳动。挖呀，装车呀，推车呀，他一个人包办了整座矿山。劳动换来的是，一推车食物——各种带皮的谷物掺在一起。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事物的认识也深入起来。当他休息时，就一个人坐在山坡上思考。四年之后的一天，牧师像平常一样来看望小凯多尔斯。当他走出树林时，远远地看到那个“大怪物”坐在山上——像以往那样，望着世界在沉思。他的背影是那么孤单。
“神食”改变世界已经二十年了，事物是渐变的，不会让人感到惊慌。但对于一个二十年前就进监狱的人来说，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呢？一个夏天的清晨，当他望向窗外时，会发现这世界的比例失调。“天哪，”他会叫道，“那是金雀花吗？”其实它们只是蓟草，在草叶的下面，是一队正在操演的士兵。
汤布里奇有名的高架桥，已被桥下的荒草所淹没。伦敦城南的郊区，是科萨尔和他孩子们的居住区。现在是广阔的斑黑的土地，还有巨大的堡垒和兵工厂。
郊外每隔不远，就有装有汽笛的塔楼，当害虫入侵时会报警。每隔三百码就有漆成红色的避难小屋和岗亭，士兵们每天对着巨鼠标靶练习射击。从斯金纳夫妇那时起，伦敦已经发生了六次鼠灾，现在人们对待老鼠就像对待老虎一样。
在吃“神食”长大的孩子们中，科萨尔的三个儿子是最为健壮和出名的。他们“儿童乐园”的方圆一里内，如今已是遍地壕沟。大儿子曾自己制作了一辆自行车，大得世界上没有一条路能容得下，没有一座桥能承受。他本想骑它周游世界，却只能放弃。
科萨尔说：“孩子们，想周游世界得先修条路才对。”因此，第二天这三个孩子便开始修一条环绕世界的路。人们发现这条路笔直通向英吉利海峡，已经铺了好几里。中午，土地所有者、地方政府、警察、军队、律师都来制止三个孩子的行为。孩子们无奈地放弃了。
后来，他们决定为世上广大的穷人盖一座既漂亮又舒服的大楼，所有设施都齐全，让人们过得快乐幸福。这样，人们也许就会认可他们的行为了。
然而，激动的人群马上冲了过来，讲了一千条理由叫他们住手。最根本的好像是触犯了当局和公司的利益，比如电力公司和自来水公司。因为他们将采取自建的发电和供水系统。
三个孩子气愤地放弃了。老大说：“他们把那愚蠢的小生命都花在互相妨碍上了，什么权利、法律、规定和混账，就像念咒玩似的。算了，看来他们喜欢在那些肮脏愚蠢的小房子里多住一阵。显然，我们没法干下去。”
那些都是他们孩提时代的事了，现在三个孩子都成人了，可他们的枷锁却更紧了。“神食”改变了大自然，数十万人因此失业，人类开始憎恨它。那种由巨型麻和草叶，由可怕的昆虫和老虎般的害兽所引起的烦扰和恐惧，都集中成一种强烈的痛恨指向分散各地的巨人——“神食之童”。
在政治上，党派开始分裂。一方是妥协派，主张控制和管理“神食”；另一方是反对派，以卡特汉为代表，讲话暧昧不明，一会儿说人们必须“修剪长大的荆棘”，一会儿又说人们必须找到“治疗大象”的方法，到了选举的前夕，又说人们必须“抓住那棵荨麻”。
这一天，科萨尔的三个儿子干完了父亲安排的活计，正坐在草地上休息。他们谈论着越来越小的活动区，和被隔开的雷德伍德家。此时，小雷德伍德正沉浸在爱情当中，他与巨人公主一见倾心。
巨人公主就是之前温克尔斯医生所提过的公主殿下，她被父亲许配给了另一个王子。她从小被隔离培养，从来不知道“神食”的存在，也不知道这世界还有其他巨人。当她在野外散心时，遇到了小雷德伍德。他现在是二十一岁的青年，体形健美，非常威武。他们偷偷约会了十几次后，被人们发觉了。当然，各种阻挠出现了。
为了能够在一起，这对恋人决定去投奔科萨尔兄弟。那儿有宽阔的天地，应该可以容得下他们。军队和警察都出动了，他们一起向南方逃去。
乡村里的小凯多尔斯，并不了解时事发展的趋势，也不知道其他兄弟的艰难，甚至根本不知道还有其他兄弟。他决定到外面去看看世界，于是他离开了石灰矿场，沿着公路向伦敦走去。路边有许多标语，标志着“铁腕杰克”——卡特汉的上台。他下了禁令，严禁身高超过八英尺的人走出“所在地区”。但对小凯多尔斯来说，这些都毫无意义，因为他并不认得多少字。
他来到了伦敦，在街上小心翼翼地走着。人群跟在他的脚周围，这让他越走越慢。在警察的驱赶下，他只好离开了交通要道。第二天，饥饿折磨着他。一车面包成了他的第一口干粮，接下来是面包房。警察出动了，他们敲打着他的小腿骨警告他，运来大盘的铁链准备逮捕他。当小凯多尔斯意识到这一点后，迈开大步跨过伦敦运河，躲在约翰树林里剔牙。
然而，很快他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无数的警察包围了。他们向他射出无数的小子弹，他捂着满是血的胸口慢慢倒在地上。
小凯多尔斯死去的那天，雷德伍德因为生病正在医院里。他对外界的情况还不清楚，晚上窗外传来轰轰的炮声。“是不是卡特汉在进攻巨人呢？”他心想。他跳了起来，非常担心自己的儿子。他想出去看看情况，却发现自己已被囚禁了，外面守着警察。
第二天，卡特汉派人来接他，要与他谈谈。从这个政治家的口中，雷德伍德了解到事情的进展。政府已经发动了对巨人们的战争，十三个巨人被杀，剩下的躲在科萨尔家的堡垒。现在卡特汉找雷德伍德，是想让他充当调解人进行调解。因为巨人们开始反攻，他们轰向伦敦的炮弹里装满的不是火药，而是“神食”！
在那片巨大的土地上，科萨尔的儿子正在对大家讲话：
“不是我们挑起的战争，不是我们想驱逐那些小人们。我们并不因自己的高大，就要霸占世界。我们之所以反击，并不是单纯为了自己，我们只是生命的过客，而精神将要延续下去；世界将因我们进入新的阶段。如果我们必须屈从于小人们的屠刀，那他们也应屈服于蚂蚁和虫豸。我们不是为自己而战，而是为了成长——永不停息地成长！这是生命的法则。”
“弟兄们，让我们尽情长大吧，直到能与上帝媲美，直到地球变成小板凳，直到生命不再存在恐惧！向着那边，开炮！”
一道红光亮过，炮弹携带着无数的“神食”粉末儿，飞越大地，向伦敦城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