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强盗的头子——老乌鸦富姆莱

狐狸斯密莱不是那种会忘掉耻辱的动物。不论阿卡的那群野鹅向哪儿飞，斯密莱总是像影子一样跟着他们在地面上奔跑。不论他们降落到什么地方，斯密莱总是立刻就到场。

有一次，斯密莱在侦察清楚野鹅们宿夜的那个小岛的位置以后，就到他的老朋友乌鸦那儿去了。

那群乌鸦是一帮真正的强盗。当斯密莱走近强盗山时，整帮强盗正在那里聚会。那些乌鸦正大声地“呱呱”叫着，在一个巨大的瓦坛子上面绕着圈子飞。

那个瓦坛子的口被一个木头盖子紧紧封住了。强盗的头子——老乌鸦富姆莱正站在瓦坛子上面，啄着盖子。

“晚安，我的好朋友，”斯密莱说，“你在干什么呀？”

“晚安，亲家，”富姆莱一面回答，一面起劲地啄着盖子，“我手下给我运来了这样一件东西。我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盖子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斯密莱走到瓦坛子跟前，用脚爪推倒了它，开始小心地把它滚动起来。坛子里顿时发出稀里哗啦的金属声。

“哈，里面都是金币！”狐狸说。

“你说这里面是金币吗？”富姆莱“呱呱”地大叫，又开始去啄盖子。

“你得爱惜自己的嘴，”斯密莱说，“你是解决不了这个难题的。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开坛子的人。”

“快说呀！”乌鸦们从四面八方发出“呱呱”的叫声。

“有这么一个小人儿，”斯密莱说，“他正跟着阿卡的那队野鹅一起旅行。这小人儿是一个有名的师傅，有一双极其巧妙的手！”

“他在哪儿啊？”乌鸦们又开始乱叫。

“我可以给你们指路，但是你们得把他交给我。”

“把他抓去好啦！”富姆莱“呱呱”地大叫，“只是首先得让他打开盖子！”

早晨，尼尔斯醒过来了，他非常想吃东西。他翻遍了所有的衣袋，可是什么也没有。“现在得自己动手找了。”尼尔斯在湿润的草地上大踏步走着。

他在岛上游荡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丛才长出来的很嫩的酸梅草。他摘下一棵草开始嚼着草茎，把沁凉的酸汁水咽下去。他嚼完了第一棵以后，又伸手去摘第二棵。突然，一个尖尖的东西在他的后脑上猛烈地敲了一下，不知什么家伙的利爪抓住了他的衣领，尼尔斯觉得自己一下子升到了空中。

尼尔斯旋转着，挣扎着，好像一个牵线的木偶：他挥着手，踢着脚，想打退那个看不见的敌人，但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马丁！快到我这儿来啊！”尼尔斯大喊大叫着。

但是，代替马丁飞来的却是一只很大的乌鸦。那只乌鸦的羽毛比煤还黑，他的尖嘴像钩子一样向下弯，那对圆圆的小眼睛不时发出凶恶的光。

这就是那帮乌鸦强盗的首领富姆莱。

“闭嘴！”他用沙哑的声音对着尼尔斯的耳朵喝道，“再叫，我就啄出你的眼珠！”

“出发！”富姆莱命令道。

尼尔斯像一个小袋子那样，在天地之间晃荡着。乌鸦的尖爪抓伤了他的背脊，衣领一直遮到他的眼睛。尼尔斯用全力转动着头，想从自己的上衣中间解脱出来。

当他们飞过一个小村庄时，尼尔斯看到了一个人造的椋鸟木屋，高高地架在一棵老梨树的顶上。在椋鸟屋旁边的木架上，坐着椋鸟先生和椋鸟太太。他们夫妇俩正在快乐地唱歌：

“我们有四个漂亮的小蛋儿！我们很快就要孵出四个又聪明又美丽的小娃娃！”

“乌鸦会把他们拖去，好像他们现在把我拖去一样！”尼尔斯在他们头顶大声叫着。

“谁在叫？乌鸦拖着的是谁呀？”椋鸟先生和椋鸟太太急急忙忙地问。

“他们拖的是我！是我，是尼尔斯！快把这消息告诉阿卡！”这个不幸的俘虏用力大叫着，接着他缩紧了身子，准备为自己大胆的呼喊承受乌鸦的打击。

但是这一次两只乌鸦好像都没有听见他的喊叫。他们只是猛烈地扑动着他们的翅膀，急急忙忙地朝着那座耸立在光秃秃的田野中的强盗山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