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083在乎谁
四人警惕起来。
王夕阳告诉大家,前面有片空地可以去那边看看究竟,来到空地周围时,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四周,除了枯草荒地就是不时呼来的冷风声,王夕阳对谭稷问道:“你是不是神经特别敏感呢,这里哪有什么人?”
谭稷眼眸直视空地前方,没有回答。
“有人来了。”黎叶眉头紧蹙,摆手让他们注意隐蔽。
空地前方出现好几个人,五男一女,其中有四个男人看上去比较健壮高大,打扮简单都背着背包。
另一个则是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那女人则比较时髦花哨,步伐缓慢的他们走走停停,不时的张望朝四周打量,看起来他们似乎迷路了。
王夕阳放松心情,觉得这一波人结伴同行看样子是来游玩的。黎叶眼色暗沉,摇摇头心里早已知晓他们是什么人:“未必是游玩这么简单。”
季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时髦女人,想起在自己银陵的时候,有似相识。
王夕阳抬眼望着季洛专注的眼睛,疑惑不解,他用胳膊轻碰碰她询问道:“季洛,你是不是认得那几个人?”
季洛点点头,说起自己算是认识那个女人,她叫关月霜,是一个院长的女儿,人倒是是心狠手辣的。
王夕阳思忖,难道他们和风樱一样都是来者不善嘛?
黎叶认为这伙人的神情看上去像是找什么人。季洛稍稍叹了口气心里暗生惆怅,看来糟糕的事情是要多一层乱了。
潭稷轻声道:“顺其自然吧,该来的人总会来,该走的人,也无法挽留。”
黎叶忽然对季洛说道:“季洛,也许你能猜到阿雀为什么会和关月霜他们在一起。”
半晌,她望着关月霜突然明白了些什么,阿雀的养父就是关月霜的父亲!这么说,她们也就是姐妹关系,而来这里就是找阿雀的。
黎叶伸手指向关月霜身旁带近视眼睛的中年男人:“还记得你遭遇的那家精神病院么,他就是那个院长。”
季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谭稷沉思道:“那叫阿雀的应该快到了。”
没过一会儿,空地前方果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一身紫色衣服。
季洛一眼就认出她是阿雀,心里已是别样的滋味,心灵揪了一番,心里自问,这个带有仇恨的姐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别看阿雀总一副凶狠而冷酷的面孔,但是她对那关院长却是微笑满面,特别尊敬,他们几人一阵嘀咕后就跟随阿雀离开了这里。
黎叶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希望不要去沟村。季洛心绪不宁,现在总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在蔓延。
谭稷连忙道:“时间也不早了,我看都回去吧。”
王夕阳觉得也是,再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的。
“走吧季洛。”黎叶牵起她的手,季洛下意识的偷瞄到了谭稷的脸上。
谭稷面容平和,怡然自得。当季洛转过身去时,他却是耐人寻味沉默,刚走几步,谭稷愣了会儿站在原地不动,似乎没有打算和他们一起回去的意思:“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
季洛停住脚步,松开黎叶的手走向谭稷问:“为什么啊?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村吗?”
他轻声回道:“不了,我还有点儿事情,你们先回去吧。”
季洛生感一点儿失望,对他相望,缓缓道:“那,好吧,你要注意安全。”
谭稷望着季洛含笑的眼眸,让她自己学着好好照顾自己。望着谭稷离去背影,她不明白自己竟然感到不舍。相逢相处,也许能让陌生逐渐熟悉体会。
这一切,看在黎叶的眼里,他沉默,他不明白季洛此时的眼神和她的笑容,如何会这样的舒畅。
路上,黎叶萌生了怒气,眼前一直漂浮着刚才谭稷对季洛离别时的眼神,简直就是有情感的存在,
而他认为季洛似乎对谭稷产生了超微妙的感觉,这也让黎叶觉得季洛眼睛里,分明是有了谭稷!
季洛注视到黎叶的脸色不太好,连忙询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黎叶冷漠回答道:“没有。”
季洛相望,继续道:“真的么?可是我觉得你好像有心事。”
黎叶突然停下脚步,他顿时没了耐心,按不住心中闷火,瞪起冷冽的眼,脸色极其难看,表示自己是有心事,难道季洛这段日子就没有心事吗?
季洛眨了眨眼,茫然无知,连忙笑问道:“黎叶,你这是怎么了?”
黎叶彻底生怒了:“别叫我!我听着心里不舒服。”
季洛呆住了,因为黎叶发怒的样子是认真的,很少发怒的他竟然生气成这样,眼都红了。
一旁的王夕阳傻眼了,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他们就闹矛盾了呢,赶忙上前劝说道:“你这是发什么无名火,季洛是女孩子,你好好说话嘛。”
“没你的事儿,一边去!”黎叶不耐烦的瞟了王夕阳一眼。
王夕阳被说的哑然,心里更加纳闷黎叶这家伙,真是情绪难以琢磨,这是要真的生怒么?
季洛咬了咬唇,心里乱乱的,可还是温和的对他说道:“你心里有什么尽管说出来,我不想你这样,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或者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说,不要这样生气。”
黎叶笑似非笑的点点头,立马转变肃穆的眼,一本正经道:“季洛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的存在?”
季洛迟疑了一会儿,心里冒出凌乱,她不明白黎叶为什么要这样问,她依然点点头:“当然了。”
黎叶喘着粗气,不免冷笑,心里更是毛躁躁的,质问季洛道:“心里既然有我,为什么还要和那个谭稷走的那么近?”
王夕阳算是听明白了,心里忍不住产生笑意,这原来是有人吃上了酸醋呢。
季洛诧异,想反驳可是感到语塞。
“你说话呀!”黎叶紧盯着她的眼睛。
季洛叹了口气,心里产生不服气的感受,于是道:“如果你是因为这个生气,我希望你可以理智,我和谭稷是朋友,难道不可以吗?”
黎叶忍不住了,连忙道:“眉来眼去是正常吗?你说说看。”
季洛一听,心里更加乱而气恼,黎叶的话感觉戳翻了自己的肋骨,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里没有黎叶说的那样,立即反驳道:“我何时与谭稷眉来眼去了?大家都是朋友,他也是我的恩人,我希望你明白一点,我不是黎叶你的私人物品,我是有自主,有思维的人。”
一番话,黎叶对季洛产生刮目相看的神态,自己熟悉的季洛已经少了原本的温柔,轻蔑的白了她一眼:“好!说的真好,你不是我的私人物品,可是我在乎你,从谭稷送你回了村里,你对他的眼神就不一样了,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季洛的眼逐渐冷穆,从来没有想到黎叶竟会这样评论自己,也不冷不热道:“那又如何!你不要再说了,至于潭稷,他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恩人,他应该受到我的尊重。”
季洛的心里是凉凉的,对于眼前的黎叶她感到失望,可是这也直接让她感受到自己心里,对于黎叶并非是情,更多的是朋友。
爱情是自私的吗?情感是坚强的,还是容易失去的呢?
黎叶苦笑,他根本不会相信季洛所说,他认为谭稷在季洛的眼里就是不平凡,他不信季洛心里不喜欢,就算她对谭稷没情感,可是谭稷对季洛是很用心,仿佛每一个神色都是深情。
季洛低眸沉默了,谭稷在她心里是个好人,不一样的好人。
黎叶生怒:“他看你的眼神,那是朋友吗?那是情!”
季洛此刻的内心波动着激动的情绪,五味杂陈让她红了眼眶,抬眼大吼道:“谭稷会信任我!他没有害过我,你不相信我,就如当初你大伯遇害……你从来不相信我。”
黎叶好一会儿,苦笑起来连连点头:“对……对,他愿保护你,我却没有相信你啊,所以,我不如潭稷。”
季洛望向树木,想使自己的内心安定起来,自己不知道怎么说黎叶才会明白,更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懂得情。一个人的喜欢到底是不是这样的呢?
王夕阳有些看不下去,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拍拍季洛的肩膀,安慰道:“黎叶的话,别放心里,他一时动了气而已。”
季洛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王夕阳望着黎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像个老者,对黎叶说道:“至于这样吗?情感本来为复杂,何必再添上复杂,谭稷确实救过季洛的性命,季洛对谭稷关怀一点那也是应该的,再说了,人家季洛还不是你黎叶家的人呢,你吃哪门子醋咧。”
“我……”黎叶顿时羞愧难当。
季洛擦了眼泪,黎叶瞬间于心不忍,他其实不想季洛伤心可是已经如此,心里一下子平静许多。
黎叶觉得自己不该如此,经常劝别人不要冲动这回自己却糊涂过头,他走近季洛身旁深感歉意,抱歉着他的语言过重。
季洛好半天对他耸耸肩,从容道:“回去吧。”
俩人相视而笑,刚才的阴霾已经散去。
一条寂静的小路,沿途没有一点儿动静,连风声都那么脆弱。
谭稷快捷沉稳的脚步交错在其中,一阵冷风吹过他敏锐的耳旁时,他缓慢停下脚步,那修长的睫毛轻轻眨动,浓密的剑眉微微紧皱,而脸庞依旧不沉于任何表情。
“走这么急,你这是要找我吗?”一个清脆刚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谭稷非常淡定的转过身去,用从容的眼神望向她:“原来你还没有离开这里,是舍不得吗?”
这个人,整个脸庞蒙着黑纱只能看见一双幽暗灵魅的眼睛,让人感觉神秘也危险,她冷言相对:“你说的对,我确实舍不得这里,也舍不得轻易就结束刚刚开始的游戏。”
谭稷忽然问道:“那个叫阿勇的人,你的人为什么要把他毒死?”
她冷冽道:“这种小事情,你何须问我?”
谭稷听了摇头悲叹:“小事情?那是一条人命,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无情。”
她忽然发笑,眼里一股子讥讽的神态:“只不过死了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用的着这么问我嘛?奇怪?想不到,谭稷你也会关心别人了。”
谭稷长叹一声:“我只是奉劝你而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还是少做为好,不然到头来受伤的人还是你自己。”
话音刚落,她的眼眸变得异常凶狠:“不用你操心,我这被命运捉弄过的人,还怕什么伤呢!”
谭稷心里只觉得她可悲,她不仅践踏自己还要践踏别人。
她踩着轻缓的脚步一步步走近谭稷,眼里隐约透过说不清的冷笑:“看来你恢复的不错,最近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二十几年前的你了。”
潭稷眉宇间抽动,心里仿佛思念着什么。
她一抹冰凉的笑意在散发:“这是有人打开了你心中多年心结,是么?”
谭稷的脸色略显肃穆:“我说过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惦记,更不容许你伤害她,如果你的人敢打她的主意,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她仰天大笑一番:“你认真的样子真是让人讨厌!我要谁死,谁就得死。”
谭稷心里无奈,感叹这么多年她依然没有改变,可是她想要消失的人也已经消失,游戏应该到此为止了。
她继续笑着,笑中带着讥讽的意味:“谭稷啊谭稷!你真是变了不少,那个消失的人以是白骨都不在了,你从来都是只字不提,而现在你是敢于面对,还是衷情她人了呢。”
谭稷冷漠道:“过去终将成回忆,我早已放下,只是你依然走不出心魔,终成恨,徒劳为伤罢了。”
她怒哼一声,不屑于此,对着潭稷傲气冲天:“我会成伤?天大的笑话!别人只能被我伤,我想起一个特别的场景,被狼群攻击却变的比狼还狠百倍的人,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谭稷眉间紧蹙,突然间怒斥道:“你又做了什么鬼事!我劝你放过别人等于放过你,不要忘记当年养育你的父母对你的忠告。”
“怎么?你想插手吗!”她阴笑连连:“别忘了!那是谁的孩子!你又是什么身份在此?”
潭稷沉默了,缓缓道:“不错,我只是个不相干的人,可是,谁也阻碍不了我的自由。”
半晌,她忽然变得沉静,语气略有温和:“我不需听你的废话,我们之间不是一路人,你若阻我,也别怪我心狠手辣,你根本就不了解别人的感受,是从何处而来。”
谭稷没有说话,伸手折过一枯叶握在手中,挥手朝天空划去,瞬间化为一片五彩斑斓的彩蝶,悠然的在空中优美飞舞。
“时间流逝,一切都会在变,不变的依然是,我的心中的伤恨,谁也不会明白。”她的眼睛从落寞变的阴冷仇恨。
谭稷静静的望了她一眼,深叹摇头,心生可悲:“有情才会有爱,会感动,你无情惯了,才会逐渐可悲。”
“爱?感动?”她冷冷一阵苦涩讥笑,笑的悲中恨意难消,认为只有那些无知的可怜鬼才会需要这些,自己不需要,至于谁会可悲还不一定。
谭稷继续道:“你想要的痛快,只不过是你一时的恨,而其他人却成了你宣泄的无辜品,这么做你会后悔的,到头来面临痛苦的还是你。”
“你住嘴!”她震怒了,眼眸立刻变得像把死亡双剑,她怒斥谭的无知,而她的恨不是一时,是几十年的煎熬。它是无数个深夜里的泪,所有人是不会明白的,谭稷也永远都不会明白。
她带着愤然离去了。
谭稷悲沉地叹了一口气,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心里坠的厉害:“你不该,主宰无辜人的命运……”
心情异样沉重的谭稷,脸上有说不出的情感交集。
也许,除了保护他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之外,他却改变不了他想改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