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海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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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056暮色的触动

第二天。

所有的村民都认定女怪被烧死在了草屋里,和草屋化为了灰烬,也不在担心自家养的牲畜再给女怪偷去。

深秋的冷风似乎不是无情的,焦黄的落叶愿与它飞舞,为那秋色增添姿色。

一个星期后。

在百里花瑟的帮助下让藏在王夕阳家里,周冉的母亲芸儿渐渐有了正常人的知觉。

脸上那厚厚的纱布被揭去,让人惊讶的是她容颜完整。百里花瑟恢复了她原有的容貌,且不留一丝破漏。

冯阿婆和周冉望着床上的芸儿不禁潸然泪下。人有心有知觉,在善良的人心里,更多的是真诚情怀的流露。

三人失声痛哭,紧紧的搂住在一起。哭声那是久违而欢喜的心如刀绞。此时的情景,竟让百里花瑟看的落泪,心里却是莫大的愉快。

冯阿婆连忙对百里花瑟道谢心里的感激之情,这是一个老妇人打心底里的真诚。

百里花瑟道:“芸儿能好起来,我也是开心的。”

冯阿婆让床上的芸儿向百里花瑟至谢,感谢她的恩情。芸儿含泪的爬起来,周冉将她扶下床,百里花瑟赶忙朝芸儿挥手,让她不用谢,能好起来是最重要的。

她默默的点点头明白,嘴角微微颤抖。一时间,感觉自己的脑海没有像今日这样的清晰,也想不到自己这么幸运还能看见天日,还能好好站在亲人的面前。

这心中感激不尽的是无言表达,泪水滑满了脸庞,她搂着周冉脸上浮现思念的的笑容。

冯阿婆问道:“芸儿,到底是谁将你害成这样?”

她的笑容极速暗淡。冯阿婆眼里转露许多怪怪的疑心,怀疑到自己的女婿。可是,周冉的父亲,周大龙一直在她眼里是个沉稳的人。

芸儿两眼红红的目光呆滞,看着很麻木。这让冯阿婆更加认为此事一定与周大龙脱不了关系的。不知道芸儿到底受了多大的罪,到底是怎么过来沟村的。

她问道:“是不是周大龙?是不是他害的你?”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是我父亲。”周冉立即反驳,不可能是自己的父亲:“阿婆,你怎么能怀疑我父亲呢!再说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好的,不会是父亲害了妈妈的。”

冯阿婆道:“我早猜出你来沟村的目的,你说了慌,不是来这里游玩却是来找你母亲的。”

周冉心虚,不敢正眼去看她。冯阿婆有些生怒,觉得她来沟村没有说实话,如今芸儿就在这里,难道还不说实话吗?

“我,我是骗了您……”周冉撇起嘴来,鼻子一酸哭了起来。她承认自己说了谎,可是依然坚定的认为父亲是好父亲,他不会害自己的妻子。

周冉无法理解冯阿婆怎么能这样说。冯阿婆语重心长,摇头叹息,除了周冉父亲她再想不到其他人。也许,周冉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冯阿婆苦笑自己这个老婆子,其实哪里能清清楚楚的看明白人呢。

周冉热泪盈眶,心里有点激动将父亲死亡的事情说了出来。她很难过冯阿婆怀疑父亲,父亲已经被坏人害死。

阿婆听了非常诧异,不相信的摇了摇头:“大龙他……他死了?这是真的吗?”

百里花瑟听的糊涂,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自己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周冉抽泣的点点头,哭的稀里哗啦:“父亲给人害死了,是我亲眼看见的,父亲……他怎么能伤害妈妈呢。”

话音刚落。芸儿突然间挥手打了周冉一巴掌!那么沉重,那么响亮的声响,打的周冉站在原地楞楞的不会哭。眼泪不再流,一时间房间里静的有些凝固。

一个血红的手掌印,深深的呈现在周冉的脸上,她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打自己。

冯阿婆与百里花瑟紧张着。

芸儿深红的眼睛,它变得怒火熊熊再次像极了发怒的女怪。她对周冉似乎是愤怒,与心痛交织而涌现的伤心,眼眸渐渐的盖过了愤怒的神色。

冯阿婆脸色苍白,已经害怕了,怕她发病。百里花瑟觉得可能不妙。

周冉慢慢的颤抖:“妈,您怎么打我……爸爸死了,不是他害你的,他真的被人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半晌,芸儿颤抖的嘴唇变的惨白,喷出鲜血来:“魔……魔鬼……”

周冉被母亲的神情惊的心里发抖,大气不敢喘。芸儿倒在地上两眼闭去。

“芸儿!”冯阿婆和百里花瑟惊慌失色将她抬到了床上。周冉开始哭嚷着起来,冯阿婆忙将她推到了门外,留百里花瑟在房间治疗芸儿。

周冉蹲坐在外面,嘤嘤的哭泣抹泪,像个惶恐不安又伤心的孩子,总是张望房间担忧自己的母亲。

“你也别哭了,你母亲会没事儿的。”冯阿婆深深的叹了口气。布满皱纹的脸庞,憔悴的发黄,深邃的眼睛沉重的无力。

周冉抹去眼泪,止住哭声,今日实在哭的太多,眼眸都肿了。自己依然相信父亲是不会伤害母亲的,可是刚才芸儿那一巴掌和凶猛的眼神让其心里翻腾,不敢去想象。

冯阿婆坐在她的身旁,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拍拍周冉的肩膀,心里不知道说什么最合适,如果父母过错,则孩子一定是无辜的。

一大把年纪的冯阿婆,她何尝愿意看见周冉哭,又何尝不希望芸儿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呢。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白天的天气是明亮的。

她望着周冉年少的面孔,不时想起很久很久的以前,还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两个孩子……

“对不起,冉冉比较冲动,阿婆不要生气。”周冉诚恳温和的话,打断了冯阿婆的思绪。

冯阿婆慈祥的面容,是亲切的缓和了不愉快的心情。

她说道:“这人老了,心里是明白的,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只希望芸儿好起来。”

短暂的人生,经不起岁月的敲击。冯阿婆感叹自己老了,不知道以后能陪周冉她们多久,现在她只希望她们都好好的,好好的生活下去。

周冉点点头:“冉冉知道。”

冯阿婆的眼里充满对亲情相聚的渴望。这么多年来的她,是一个孤独的老人,每天都在盼望着亲人相聚,只是太晚的时候,却迎来了这样的悲伤难过。

百里花瑟从房里走出来轻轻关上房门。她神色略忧,冯阿婆问其芸儿怎么样了?

周冉追问:“妈妈会不会很严重?”

“你们别急,芸儿她没事,只是……”百里花瑟紧锁眉头,欲言又止。

“你就说吧。”冯阿婆道。

百里花瑟道:“我给她服用了药物,虽然稳住她的性命可是陷入昏迷状态,不知道何时才会醒来,现在也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周冉唯有不停地自责自己,母亲好不容易醒来可现在又因自己而吐血昏迷。

“能活着就好,往后你要好好照顾你的母亲,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承受,这样的身体摧残。”百里花瑟眼里意味深长,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当年已经不复存在,她希望周冉可以从心灵深处去关怀芸儿。

周冉这一刻很明白。冯阿婆相信芸儿她会好起来的,自己的女儿会很坚强的。百里花瑟离开村里去上山采花研药,治好芸儿让她痊愈起来。

几天后。

村里越发的平静没有波澜,村民们开始忙碌各家的瓜田果地的。

短暂安稳的日子早已让他们忘了女怪的事情。冯阿婆告诉村民们,她的女儿芸儿已经来村里看望自己,然而村民们谁也没有怀疑芸儿就是女怪。

成放和王夕阳说要去消灭剩余的四条变异竹叶青。豪气万丈的带上村里的几名年轻人,包括徐大三兄弟。

他们带上了必备的防身之物,就这样一同上山悄悄直达变异竹叶青的老窝。

一路上,非常安静,静的似乎没有发生任何事,毫无变异竹叶青的存在。

清晨的空气中,不知何时飘逸起一股诡异的风气,到达藏匿变异竹叶青的老窝时,山洞的周围野草上沾了许多新鲜的血迹,成放连忙让兄弟们打起精神。

山洞中一片黑暗,没有一点儿声音。

周围吹来一阵凉飕飕的风,让他们以为是那些大蛇来了,吓的他们一阵惊恐。

王夕阳点燃火把带领大家潜入洞中,身后那几个年轻人有些害怕所以就留在了洞外把风,只是才不到片刻的时间,王夕阳等人便匆匆赶了出来。

一年轻人问道:“王大哥,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王夕阳急忙道:“快!兄弟们快去多找些柴火来。”

几个年轻人也没多问,连忙和徐大三兄弟找柴火去了。他们的速度很快,匆匆跑回来将满满柴火扔进了洞中然后点燃,随后大火熊熊而起。

原来,他们进去之后发现变异竹叶青的尸体躺在了洞中,到处血迹斑斑的,浓重的血腥味实着刺鼻难闻才连忙跑出洞外。

成放疑惑道:“奇怪?为何只有三条怪蛇,还有一条呢?”

徐大也纳闷道:“是啊,的确少了一条。”

王夕阳思索着,认为这洞中情形像有过撕咬的样子,现在大家应该找到最后一条竹叶青蛇,要把它消灭掉才是结束。

几人连连点头,在这山连山之间继续找寻竹叶青的下落。

日渐傍晚。

季洛与谭稷也赶来了沟村,只不过俩人在山间竟不知不觉的迷了路。走来走去就是走不出那片林子,望着密麻的树林有点儿晕眩眩的,那脚也走的酸麻,身体被吹袭的冷嗖嗖。

谭稷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撞上了鬼打墙?他寻视四周,提步思忖了一会儿。季洛显得着急:“你在想什么呢?我该怎么出去啊?”

潭稷问道:“你害怕吗?”

季洛立即表现的淡定:“没有,我没有害怕,我就是不想待在这里而已。”

谭稷靠近她的身旁,向她伸出手来:“把手给我。”

“干什么?”季洛皱起眉头,连忙将双手藏到背后去,抬眼张望他他,可是自己却又表现的很不自在。谭稷的语气柔中带力:“我不想你走丢,你也不想与我失散,那就把手给我,跟在我身后。”

季洛撇了撇嘴,乖乖的伸过手去心里有了欢乐,嘴角放露一点儿笑容。

突然间,季洛觉得谭稷的手很温热很温暖。刚才周围很阴冷的感觉竟没有了,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凝视了他的背影许久许久,

谭稷那早已沉睡的暮色心灵,有了不可抵挡的风向。世界之大,唯有她纯净的眼眸,能浸透自己所有的沉默,脑海不再孤单。

在他的身后,季洛只是望着他的背影,总感觉谭稷是在拉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似的,这种错觉还挺矛盾亲切。

两人还没走几步,一脚踩空掉入了脚下的大坑里。泥坑看起来挺深的,上面离他们的头顶,最少也有一米多。

季洛拍了拍头上和身上的碎泥土,对谭稷故意埋怨道:“刚才是谁说的那么自信,这才刚说过就掉洞里了。”

谭稷却悠哉的躺了下来:“那算是我太过自信了,不过都在洞里了,那就歇会儿吧。”

“你……唉。”季洛将嘴一撅,失落感爆棚,埋怨谭稷倒是悠然自得起来,可这里不是软绵绵的大床,是泥土洞呢!他还真的要睡了不成。

“睡得,反正有你陪着我,自然睡得。”谭稷浅笑。季洛生怒着抬眼就瞪他:“谭稷我告诉你啊,不要认为你救过我,你就可以胡说八道了,你不可以欺负我,不然我会……”

潭稷问道:“不然你会如何?”

“不然,不然我会生气,一生气我就会打人的!”她将眼一撇,坐了下来。谭稷莞尔一笑,惬意的心里平静着,转眼望着上面的出口。

季洛心里跳来跳去的,一会儿爬了起来,忽然对他大声道:“喂!我想离开这里,快点儿带我出去吧。”

谭稷静默的点点头,起身弯腰让季洛踩上自己的背上,让其先爬出来。

季洛出去后,蹲身下朝他伸出手要拉他上来。谭稷笑了笑,踊跃而上轻松出了这个坑洞。

这时,他们的周围突然飘起一层浑浊的大风。季洛感到不安定跟紧了他的步伐。

林中莫名的陷入昏暗。

满地的枯叶断枝,让风袭卷的像无数只发狂的野兽。谭稷目视周围这一切,他停下脚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带着温柔情意,望了一眼已经感到害怕的季洛,对她点点头:“我在你身边,你别害怕。”

季洛轻轻的回应他,潭稷还是可以看出她内心的胆怯,于是握住了她不温热的手。季洛心里一时间暖了一圈,紧接着,面前被烟雾笼罩,也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季洛已经心慌了,紧紧握着他的手,

突然!她感到自己另一条胳膊被什么东西拽住,往回拉而且力量很大。

“啊——”她的心骤然加速,血液冲击了突来的冷汗,紧闭眼睛狠狠的甩起胳膊挣扎。真是一万个不敢回头:“谭稷!谭稷!快救命啊……”

“季洛!”她的声音让谭稷心里匆忙紧张,大脑一片空白。

大约一杯茶的功夫。季洛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咽喉快要窒息,有种从高空掉入悬崖的感受。

她慢慢睁开了眼睛,心脏倾刻沉淀到了心底。她看见了蔚蓝的天空和雪白的云朵正向自己微笑,这才长长吐了口气,舒适的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一转眼,她想起谭稷连忙撇过头去无意间的一刹那,自己的脸颊碰上了他有点冰冷的嘴唇,惊讶的尴尬飙上心头就急忙抽过脸去,喊道:“喂!你压到我的胳膊了。”

季洛没有听到谭稷的回答,再次慢慢转过脸去,才发现原来他是闭着眼睛的。一动不动的靠在自己的肩旁上,这是晕倒了吗?

她带着疑惑,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额头,呼唤他的名字但他没有反应。季洛感到奇怪,于是抽出胳膊爬了起来四处张望,原来他们二人是从山坡上滑了下来。

“天呐!还好没事儿。”她瞅了瞅自己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就连忙扶起谭稷,却发现他的后背湿湿的,一看大惊失色!这后背被刺进了一把锋利的断匕首,鲜血以染红了他身上的蓝色衣服。

“潭稷!你醒醒,你不能死不能死啊……”季洛的声音开始变得颤抖。望着鲜红的血迹,那突来的眼泪倾刻模糊了她美丽的眼眸。真的想哭,可是她自己没有哭出声儿来,只是默默的流出眼泪:“是我害了你啊,可是我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啊……”

呼呼呼——

忽然一阵疾风而过。她发现面前不远处站了个人影,急忙间抬头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望着那人:“你……你是谁?”

话音刚落。

那人阴冷的眼神变得更加杀气逼人。只见她身穿黑纱袍子,脸上戴着黑纱,肩膀上有一朵小红花,全身上下遮掩着,不知是男是女,最显眼的是,她的手里正握着断匕首的另一半。

“是,是你杀了潭稷?”季洛怯怯质问。半晌,那人却冷冷而讥讽道:“还是个情字呀,情字多可悲,唯有情者知……要死,都不顾生死,挡上这一刀!”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季洛不明其意,对其质问。那人没有回应,转眼神秘消失了。

季洛跑了过去张望,再不见任何人影,可却听到了附近的脚步声传来,心生警惕的她飞快躲入草丛观看来人。

徐大三兄弟和成放等人,因为没有找到变异竹叶青的踪迹,所以一起下山要回村去。

“成放?是成放他们!”季洛瞧见变得欣喜若狂。

王夕阳四处张望,拍拍成放的肩膀告诉他,周围似乎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

成放转头望去,只见季洛从草丛中站了出来,满脸欢笑的朝自己跑了过来。他乍一看是季洛,顿时是又惊又喜,才想起这些天竟忽略了她的存在,于是马不停蹄的跑过去抱起季洛转了一圈,兴奋的喜上眉梢。

季洛倒是尴尬的不知所措,连忙笑着推开他。

“季洛,你去哪儿了?大伙儿找的你好苦啊!”言毕,成放忽然注视到她身上的衣服,忙问道:“你这衣服?”

她笑了回答道:“哦……是好心人送的。”

成放感叹一声,季洛终于平安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啊。

季洛感到抱歉:“我也很想大家的,所以就回来了,此事说来话长回去我在慢慢告诉你们,对了!黎叶哥哥他还好不好?”

“他……”成放的脸有些微沉。

一旁的王夕阳却故意咳嗽起来,对着成放斜眼笑道:“这么漂亮的姑娘,别说她不是你什么人哦。”

成放得意的搭上季洛的肩膀,笑咪咪回道:“当然!她是我的……妹妹。”

听完大伙儿呵呵笑了。季洛蹙起眉头瞅了他一眼,心里发笑这家伙还是习惯幽默啊,自己什么时候又成你妹妹了呢。

王夕阳对季洛笑道:“季洛姑娘,你好,我叫王夕阳。”

“糟了!谭稷……”季洛脸色立马绷紧,带着成放等人去找谭稷。

王夕阳见他受伤,没有多问立即给他止血,觉得这伤势得赶快背回村里救治。

谭稷不省人事,气息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