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晚 奇袭与神圣军团（2）
“开火！”石老三紧盯着敌军下令，身旁一个副官手举两支火把，划出一个讯号。紧跟着堡垒中同样发了一个讯号，炮兵连续打出了三十余炮，声音震耳欲聋。火炮划出优雅的弧线，直接击中了他们的阵型的，大概有三炮。神圣军团还没有展开射击阵型，依旧是三人行的坚定，几个空洞没有能够干扰到他们，跨过同伴哀嚎的身体，他们依旧在前进。
只剩两公里了，石老三又射了一轮，这下子可中了不少，把阵型打出了几十个窟窿，但是很快就被添补上了。到了这个距离，为首的队长们示意击鼓，士兵们听到鼓声，连忙变换阵型。从三人一行变成四人一列，每个大队组成一个新的方阵，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方阵，想必是有着两千五百人的第一大队。他们几乎完全抄袭了高岭军团的编制。
只剩下一公里了，高岭人也出现了伤亡。第一道寨墙被轰的差不多了，炮弹自然落到了第二道寨墙上。除了一个倒霉鬼被单片削掉了半拉脑袋外，大多只是断了腿，断了肋条或者被砸的昏了头，送到神官面前，两三下就治了个七七八八，扔到一边清醒去了。
石老三紧紧地盯着敌阵，感叹到：“看来他们下了大功夫，线列步兵战法只是刚刚在黑斯廷斯战了一场，他们就能够在这里用的这么漂亮。你们盯着后阵，一大团的敌人已经不见了。”
神圣军团在一处小高地安置了速炮阵地，两个大队方阵斜斜的包抄了过来，这下子才能够在月光下看清楚他们。黑袍的低级神官就在队伍中间，稍高级的站在前后，队长级的则骑着战马，走在方阵的旁边。身着半身链甲的是普通士兵，身着纯白色的罩袍，手上拿着的是崭新的火绳枪，石老三甚至可以闻到枪身上浓厚的桐油味道。
三百米了，石老三示意全体开火。一米五长短的火绳枪几乎同时开火，在开火之后直接将这把仍然飘着硝烟的枪向后递去，再从后面的士兵手中接过装填好的火枪，再瞄准开火。三段击卓然有效，尤其是居高临下，圣王国很快的出现了新的伤者。
一百米了，先头的两个大队事实上伤亡不在小数，已经有一百多人无法再战。而后方的小队则紧随其后，肩上扛着简易的木梯。
三十五米，两个大队到达了第一道寨墙。第一道寨墙只有两米，但是已经几乎成为废墟的第一道寨墙却成为了敌人的绝好掩体。躲在残垣断壁之中，这两个大队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开始了反击，一阵硝烟扬起，高岭立刻就有十几人倒了下去。
“快！把人抬下去，后面的补上！”进入到两军火线的时候，石老三表现出了极度的冷静与渴望。这半年以来，从几十万人的大战沦落到运送给养都要抢着来，这些年轻热血的军官们确实憋屈太久了。“瞄准掩体！射击！”
堡垒上的火炮能够射到神圣军团所躲避的那几段寨墙的都是小炮，弹丸眼见着要砸在脆弱的木墙之上时，突然被一阵微弱但是灿烂的光波弹开，没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双方还是保持着交火，都有不少的伤亡。
只见在木墙后，黑袍的神官们双手按在木墙之上，光波不断地在脆弱的木头上荡漾着，弹开了所有的炮弹。而出于投鼠忌器，他们在最后方的火炮已经瞄准奥古斯丁堡垒，只可惜这些不算大口径的火炮没法对这些动辄数十吨的巨石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不过也瘫痪了几门高岭的火炮，减少了一些后军的压力。
“伤亡到了二百人，石队长，我们不能任由他们登寨。”九队长跑过来，灰头土脸的喊道。
“火炮！”石老三一把将他按在了地上，一枚硕大的炮弹将围挡的木料轰开了一个口子。再将他拉起来，石老三说道：“人员物资都转移了么？”
“还在做！”九队长回头看了看，继续说道：“全部转移还需要十分钟！堡垒内一时之间周转不开这么多伤员和物资。”
“那我们就再坚持十分钟！”石老三坚定地看着九队长，说道：“这是命令，执行命令。”
三分钟后，又一个大队加入了掩体，高岭人面临着更加强大的火力。三个大队勉强和寨墙上的火力相等，双方不时就会有一两个士兵被射到后倒在地上，这次战斗进入了消耗期。
康斯坦丁是神圣军团的军团长，他早早地就靠在了木墙下，扭着头盯着上面不时出现一下子的高岭士兵。等到第三个大队就位之后，他对刚刚下马的多米尼克·德·卡佩说道：“高岭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们卡佩人准备好了么？”
多米尼克是硕果仅存的卡佩元帅，现在也不过三十二岁。他有着极为漂亮的板甲，带着宣扬荣誉的银盔，在月光之下闪闪发光。多米尼克也冒着弹雨向上看了一眼，对康斯坦丁说道：“我手下这些农民我劝你还是不要抱希望，要不是圣女团加倍的努力，我们连这五万人都凑不出来。”
“你就是那个长跑冠军多米尼克吧，我们似乎还没有见过面。”一阵语调走样的卡佩语从身旁传来，二人大为惊惧。康斯坦丁一个翻滚便抽出了随身的短火枪，毫无犹豫的向声音的来源开了一枪。
幽绿色的黏稠火焰似乎并不存在，看似实体的身躯被铅弹穿过，连一丝涟漪都没能够扬起。在这一大团火焰后，一名圣王国的士兵头上多出了一个血洞，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多米尼克则没敢有丝毫的妄动，汗水从他的脸庞滑落到板甲上，寒风一吹便凝结成了霜。
“没用吧，你不是神官么，试试神术吧。说不定有用。”来人身着最朴素的神官袍，周身凝聚着幽绿色近乎凝实的黏稠火焰，不时有掉在地上的火焰还能蔓延燃烧一会，随之消散在空气中。周围的人都感到了极度的舒适，每个毛孔都舒爽的打开了。
“生命女神的神使阁下，你如果对我们出手，可就完全违反了两教所签署的和平协议，您是要扩大战争么？！”康斯坦丁缓缓地将短火枪放在地上，双手举起，质问道。
形态诡异的希斯没搭理他，还是看向多米尼克，说道：“我还当是谁？卡佩人终于请圣王国加入战局了，怎么，给我说说在大豆里下毒是谁的主意？”
多米尼克直接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告饶道：“大公阁下明鉴，在下是一届武人，从不行此无耻之举。在下今夜方到，实在是不知道啊。在下活命不容易，请大公阁下饶在下一命吧。饶在下一命吧。”
希斯抱着胳膊，笑道：“安心吧，刚刚那个神官不是说了吗，我们有和平协定，还是我亲自签的，我还犯不上在这里打破它。我就是过来看看，刚刚在莫奈那里见了一帮子乱乱散散的卡佩人，我就想着这里肯定才是主攻。那边的，你真的不想用神术试试？”
康斯坦丁还是举着双手，面色冷若冰霜的说道：“生命神使，我早就听说过你神力天赋非同寻常，没想到竟然可以进行如此完整的“精神解放”，在下佩服。您可以离开了么？”
“当然可以。既然你们不欢迎，我就改天再来。到时候也联络联络感情，你们找到的人还算不错。”
说完，这一团幽火两三下就消散在空气中，再也不见希斯的人影了。
石老三眼见着底下一团幽火升起又消散，心中颇觉得诡异。刚刚准备说些什么，便听得身边一阵惊呼，原来是那一团幽火在自己的身旁再次升起，身边所有的火枪全部对准了这团火焰，直到火焰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安心，是我，你们最敬爱的大公阁下。”
石老三直到希斯把脸漏出来，才挥挥手让他们各自回到战斗岗位。石老三心有余悸的说道：“您老下次来劳烦把身子带上，我这一帮子都是没见识的鬼，您老开开恩，别吓死几个弟兄。”
“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这个样子，再说了，肉身不过是智慧的枷锁，只有摒弃了肉身才能够以大自在思考真理。”
“得了得了得了，说正事吧。”
“莫奈那里被卡佩人拖住了，但是这里的敌人也不像是要强攻的，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究竟在等着什么？”希斯皱着眉头，艰难的思考着。
“所以说我们究竟在等着什么？”多米尼克从地上爬了起来，担担土，焦虑的问道。
“梯队快上！全体上刺刀！”第四个大队上来了之后，康斯坦丁没有犹豫，直接让士兵们扛着梯子上了。
随着几十架木梯向第二道寨墙冲锋，石老三也不得不下令道：“撤退！撤退！撤到第三道寨墙！”
这些高岭士兵跑得比猴子还快，仅仅二十米的距离，吵吵嚷嚷的全部上了第三道十米的寨墙的时候，圣王国的士兵梯子还没能够搭上城墙呢。
“大公，统帅真的不能够回援么？”石老三重新趴在寨墙上，对一旁重新着起来的希斯问道。
希斯头疼道：“你们感觉不到，河里早就遍布着一些微弱的神力，而且越来越浓。我搞不清他们要干什么，也就不敢让莫奈回援。我害怕是另一件事情。”
“西边，西边又出现了大量敌军部队！足足有两万余人！”一名士兵跌跌撞撞的跑来，连忙报告到。
“报——！”另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跑过来，看见飘着的希斯，直接报告到：“大公，来将点名道姓的让您去答话！来者不善啊！”
希斯听完，略微一思索，他最为担心的事情看来已经发生了。没时间耽误了，石老三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希斯直接说道：“他们是不是暂停攻击了？”
“是，这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说明了，你们全部撤到堡垒里吧。我看见你们的布置了，你不是早就做这种准备了么？”希斯说完，火焰便消散了。
“怎么办？队长？”副队长窜了过来，急迫的问道。
石老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决定道：“事急从权，全面放弃营寨，收缩防御进堡垒。把准备的稻草人都插上，让他们多消耗点子弹。”
九队长也跑了过来，有些不悦的问道：“统帅不在，我们这就放弃了营寨，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石老三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统帅不在，我就是军团长！上上下下一概由我负责，你，执行命令！”
话音刚落，希斯便又出现了，直接问道：“除了你，还有没有能够代理的人？我现在神力不够，带不来莫奈，你要跟我走一趟。”
石老三左左右右看了一下，指到：“七队长，你来代理一下，让所有人都撤进来就行了。”
话音刚落，石老三就感觉一滩火焰流到了自己的身上，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神魂离体。感觉在一万年这么长的放逐之后，石老三终于脚踏实地。不过大脑明显是没能够缓过来，石老三摇摇晃晃的趴在地上，径直吐了出来。
希斯没有管他，化出人形来，看着对面大声喊道：“阁下就是这次的指挥官吧，官居何职，报上名号。”
石老三挣扎着抬起头来，向着对面看了一眼。只见为首的是一位全副武装的将军，骑着雄壮的骏马。身着一身华丽且昂贵的战甲，头盔更加是有着夸张的白银浮雕，肩披纯银狐的新裘，一袭纯白冰线丝绸的披风，手持着神力多年孕育的战旗——纯白旗帜上三朵金绣的金盏花。
这位将军看着不算太英武，甚至有些奇怪的柔媚感。听到希斯的话，一旁的副将询问了两句，便拍马上前，高声告名：“在此是我卡佩王国圣女团第一圣女，让娜圣女！秉持神明与唯一合法国王的旨意，来敦促贵军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