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遭遇 遭遇与名不副实的决战（1）
莫奈是个奇人，从出生开始就是奇人。他和安娜是同卵双胞胎，但是安娜是早产儿，七个月的时候就闹着要出来，被当时的风凰大神官剖腹产取了出来。但是刚刚把莫奈拿出来的时候，他心脏就停了，吓得风凰马上放了回去，心脏神奇的又复跳。最后用了很多的治疗方法，让莫奈一直在妈妈肚子里长到第十三个月，他才愿意出来。这可是轰动一时，震撼铱星的大事件。
这一枚卵细胞生出两个传奇天才，特别是莫奈。而且他极度善于学习对手的用兵方式，自从在让娜手下大败亏输之后，他就痛定思痛，反而延展出一套属于他自己的灵活战术。
趁着让娜率领大规模的骑兵部队一路向北去追自己妻子的时候，这位丈夫默默地从西边的一处废墟之中冒了出来。这里曾经是一处古战场，第二次北伐失败之后，这里有一片石质的要塞群。现在虽然塌的差不多了，但是却完全能够藏下两三万人。莫奈兴奋地想到，这就是自己的“乌篷船”了。
莫奈重新补员了统帅军团与刺刀军团，带上了所有的火炮和火药，从西边绕了一个大圈，迅速的集结在了弥尔顿城外，正式的在这些卡佩的侦察兵面前漏了一小脸。
这一小脸非同小可，多米尼克见状险些脑梗复发。补给站刚刚才将帐外的士兵收拢回来，军心到达了最低点，怎么远征军又来攻城了？
西顿伯爵、多米尼克带着列奥，还有一个老资格的白胡子肯特，这就是所有能够拿的出的班底了。列奥率先问道：“怎么办？我们兵力占优，要不要打一场？”
肯特极擅防守，这种状况他很有发言权，这个七十多的老头子捋了捋胡子，缓缓地分析道：“现在士气正值低谷，守成且尚为不易，进攻必然大溃，决然不可进攻。我建议撤入弥尔顿城，据城死守，以待圣女返回。”
“不可。”西顿伯爵分析道：“圣女殿下明显是被银鞍军团调虎离山了，短时间内势必无法返回。我们只能够独立面对这些部队了。我提议死守，攻城不是易事，等到士气上升，再行出击便是。”
“不谋全局者，不足某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多米尼克将佩剑放在桌上，半睁着眼睛，仔细的端详着剑鞘上的花纹，慢慢的说道：“想要战胜敌人，首先要了解敌人。我已有定计，只胜不败之计。”
见元帅都这么说了，三人就只好承认他的乾纲独断。多米尼克能够成功的从黑斯廷斯撤出来唯一元帅，他本身就享有极高的地位与威望，让娜在时，他自认不如；但是让娜不在，他就有发挥的余地了。
莫奈领兵至城下，见到补给站立得粗糙，便开始心生疑窦。就连一旁的石老三都开口质疑道：“卡佩以石工立国，本就在攻守之间极占优势。而这样粗糙的要塞，甚至泰半以实木累叠，实在不是传统的卡佩习俗。”
另一位大队长则观察到：“仔细看来，寨头没有一面旗帜，反倒是弥尔顿有王旗一面。怕不是这座营寨中没有驻军，只是一个佯攻点。”
莫奈使劲的眯着眼睛，最后放弃到：“精灵们仔细看看，有没有军士在寨头巡逻。”
“没有，末将没有发现。”眼神最犀利的黄悦报告到。
众人一时之间竟然逡巡而不敢进一步，讨论许久，莫衷一是。军士们也颇有动摇，眼见着往日果断的将领们都如此犹豫，显然也有些想法。
正在讨论之时，突然，营寨发出了一声吱呀的响声，不一会，又是一阵吱呀作响。这点异状被黄悦感知到，立刻报告给了莫奈。
“飞一下，黄悦，上去看看。”
黄悦飞了起来，从空中看了一眼，下来报告到：“统帅，曲墙的大门与营寨的大门全部打开了，就是没有一个人能被看见。”
“营寨里面的人，你能够感觉到么？”莫奈凝重的问道。
黄悦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她从马包之中取出一个纯银的浅盆，双手平伸，颂念着月神的祷文。很快的，盆底出现了一层浅浅的液体，微微的散发着一点淡紫色的光芒。
“营中确实有大量的……点。不过是不是人，我无法分辨。”黄悦结束了仪式，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多米尼克很厉害。”莫奈突然说道：“让娜走后，这里就只会有多米尼克。能够做到这一步，真的很厉害。这里一定有埋伏，请君入瓮的招式，第二次用就太过老套了。”
石老三都有些反应不起来了，问道：“这怎么会是埋伏呢？说不定是虚张声势罢了。”
“这既是虚张声势，又是埋伏。”莫奈解释道：“攻击城墙代价太高，我们负担不起，他们也是知道的。所以我们会攻击城门，所有人都会攻击城门，攻城没有那么多套路。现在他们打开城门，我们就算攻击城墙，也要担忧会不会有城内的突袭出来，不能够全力攻城。如果我们从城门进去，没有埋伏又能怎样？他们的军资也会被转移，只留下一座空寨，要是他的话，还会留下引火物，送我们个大礼。”
“这样子我们怎么办？”石老三又问道：“等待么？”
“撤退。”莫奈不甘心的说道：“回兰斯，择机再战吧。我们现在到底在为了什么而战斗啊。”
众人迷惑着叹息着，终于兰斯方向撤走了。
垂头丧气的远征军，慢慢吞吞的向南走去，莫奈终于忍不住说道：“咱们离开卡佩吧，远征军士兵的性命真的不应该留在这片土地上。我已经失去再改变现实的兴趣了，我们走吧。”
“现在走，更加的不是时候了。”参军马赞摇头道：“至少要将兰斯战役打完，远征军本来立场就很尴尬，但是如果放弃革新党这几票的支持，我们就更难在帝都立足了。要是我们能够在兰斯阻止理查的正式登基，后面革新党的局面会好看很多，我们也能够获得更多的支持。”
长史伏完嘲讽道：“马参军现在所想的，更是让我等困惑了。从南八继城开始，参军似乎就一直在质疑我们远征军的立场。”
马赞反驳道：“并非如此，伏长史。你看我们在南八继城战败之后，皇帝立刻就拨付了一大批物资兵员。还记得南八继城下要不是大公硬是筹措了一批物资来，我们也就只能够不战而退，弹尽粮绝。所以皇帝就将那些扣押的物资再重新拨付了进来，无非是以示安抚罢了。”
“除了北伐之外，所有的战争都不过是政治的工具。但是兰斯战役，我们还是有很大的赢面。”莫奈总结道：“现在，你们看看对面的那些人，是不是觉得眼熟的很？”
莫奈遇到了夏太尔、两万步军遇到了两万骑兵，本来是又输无赢的事情，但是放在这片小战场，情形却完全的逆转了起来。
“结阵！冲击！快！”夏太尔汗毛根根树立，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莫奈还有这一手。不过就算是看起来被包了饺子，也要垂死挣扎一下，争取冲回弥尔顿，赢得一线生机。
莫奈这一方面也大为吃惊，本来眼见一线天浓烟骤起，料想紫玉军团已然将这些骑兵葬身火海了，没想到打眼一看，竟然还有两万人逃出生天。就在自己面前结阵，甚至连士气都没有太大的损害。这是超乎莫奈的预料的。
不过让娜超出莫奈预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两个军团立刻在各自的大队长的指挥下纷纷结阵，结成空心阵，前排人人上刺刀。后排的火枪手全部点燃火绳，随时准备击发。
夏太尔自度不是莫奈的对手，趁着结阵的空隙，双手在让娜身上摸索了起来。当然没有什么恶念，两下就从让娜的身上摸出了三个信号弹，也不用去看颜色，径直的向天空之中拉响。三枚红色的信号弹飞到天空之中，纷纷炸开，一百公里内都看的一清二楚。
“冲锋！冲锋！冲锋！”夏太尔将让娜困在战马上，抽出马刀，抽着战马的屁股第一个冲了出去。那些刚刚振作精神的骑兵们也诸个跟上，自己则紧跟着让娜和她的战马，向着空心阵冲了过去。
空心阵是莫奈送给世界的礼物，是他成名的重要因素。每个大队可以组成三个三个正方形的空心阵，第一排蹲下，将枪托杵在地上。每一杆火绳枪长达一米七左右，加上三十厘米的刺刀，足足有两米长。而一般的长矛也不过三米，但是在矛头上则是远小于刺刀的寒光霖霖。
动物们都害怕利刃，特别是马匹。就算是训练的再好的战马，在冲到刺刀林之前，都会不由自主的减速，如果硬冲，就会冲的肠穿肚烂，一命呜呼。后排枪管没被刺刀堵住的火枪手们，只要按照节奏开枪就好了。自从莫奈开始使用空心阵之后，骑兵再也没能正面战胜步兵部队过。
夏太尔没有见过空心阵，但是听说过它在黑斯廷斯的威名。不过他还是护着让娜带着骑兵们冲了上去，这里并非平原，夏太尔并没有绕路的选择。
“瞄准——”莫奈将右手高高的举起，等待着卡佩骑兵们进入射程。本来要等到二十米才能够开枪，但是对于骑兵的高速，才刚刚四十米，莫奈就将右手用力挥下，声嘶力竭的喊道：“开枪！”
硝烟立刻升起，近万发的子弹就立刻突破音障，向着骑兵们进发。在那些人与马的血花还没扬起的时候，莫奈又立刻下令喊道：“开枪！”
又是一轮齐射，又是近万发的子弹奔涌而出，就算是只有两成的命中率，多米尼克的骑兵就已经损失数千人了，而现在，还剩下二十米，才能够真的面对如林的刺刀。
一把刺刀只能够使用二十几次，就钝的再也无法使用。这些久经沙场的铁质刺刀能否解决面前飞驰的卡佩骑兵，深深为这些高岭士兵们所担心。
人类所租借的这一片大陆，贫瘠的程度超乎想象。整座大陆几乎没有矿产，铁矿之中最富的波江铁矿也仅仅能够出产百分之四铁含量的矿石。整座大陆也没有煤矿，所有的树木都极为难以点燃，烟雾缭绕，基本无法用来提高燃烧温度。动物、植物资源都相当匮乏，人类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利用女神教的生命神官们的育种技术以及被铱星强行修复改造出来的生物技术，获得满足帝国一亿人口的食物。
人类不是没有技术，在母星时的人类已然可以在恒星系建立永久的空间站——铱星。宇宙中另一群可以沟通神力之源的碳基生命特别欣喜的接受了人类，也就是现在的众神。
人类的技术力当时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极高的水平，但是久在母星毁灭前，只来得及将绝大部分极为核心的技术资料保存至铱星之中。而带到第三星的仅仅是一小部分，之后的一千年，人类都在这片大陆与宇宙之中艰难求生，直到在另一个硅基种族的帮助之下重返铱星，这才能够进入这一个千年的历史循环。
铱星取得了突破，技术需要资源，资源需要战争。每一次北伐所带来的巨大进步是人类无法摆脱的，这是绝对必要的战争，现在的全体人类都在争分夺秒，为的就是在租期到达之前，在宇宙之中取得新的一席之地。
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原因就是现在的火绳枪已经是百多年前的技术了，以至于新式的火枪的设计图早早地就被铱星摆在了众多工匠的案头，这是一种用燧石打出火花来进行击发的新式火枪，配合上膛线和新式的子弹，可以彻底让骑兵退出历史舞台。
但是最大的问题来了，南大陆没有燧石，一颗都没有。现在根据帝国的探测，只有北大陆的中心地带有一座燧石山，而那里也是北大陆的军政要地，别说是一两次北伐了，就算是北伐十次，说不定也取不下这些燧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