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接王令 执王旗与征不臣的誓言
“殿下呢！我要见殿下，你们全都让开！”让娜本身在摩恩整理军务，突然见到多米尼克的急信，全篇只有一句话：“王太子已到南八继城。”
接到急件之后，让娜大叫不好，连忙带上亲卫日夜兼程，一路从摩恩奔袭南八继城。甚至都没能够等待南八继城深夜开城，直接从马上跳上城头，一路流光的落在行宫之前，立刻就有近百名近卫围了上来，被让娜随手掀翻在地上。
一位璀璨金发的女子走向前来，看向让娜呵斥道：“住手，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让娜虽然急迫，也知道此等行为已然视同逼宫，也正好借坡下驴，说道：“我是神使让娜，特来求见王太子。”
“我明白了，你就是那位光明圣女。”金发女子说道：“你的王太子正在与大公进行私人会谈，现在任何人不得擅入，你需要在外稍等。”
让娜斟酌了一下，说道：“不可，我这里有紧急军情，我现在必须要求见王太子。还请你行个方便。”
不等女子说话，让娜操控一道凝光将这位女子包裹起来，不让她再有动作。让娜直接闯入行宫，向神力最浓烈的房间径直冲去，顺手将路上的每一个人都封锁起来，不给他们阻碍自己的机会。
普洛马身上则是绿光一闪，凝光瞬间崩灭。看着冲进去的让娜，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希斯和理查相谈正欢，在宽广的会客室之中，只有这二人在喝茶谈笑。其实理查早就想要和选帝侯们进行交谈了，因为就算是因为革新派的妥协而承认了他暂时的继承权，但是得不到选帝侯们的确实支持，还是让理查寝食难安。所以这一次与希斯的单独会面，是理查极为重视的。
二人其实年纪相差不大，到景炎三年，希斯三十一岁，理查三十五岁，都是鼎盛之年。希斯其实不喜欢像菲兹那样张扬的性格，所以见到了内敛的理查之后，也是颇有好感。所以在二人交谈之中，也做出了一些口头的承诺。特别是在友好协定刚刚签署的当下，两国正处在蜜月期，二人的交谈自然是和和美美，令诸王艳羡不已。
不过理查还是谈到了老生常谈的话题：“尤利希斯阁下，您觉得我卡佩的姑娘们如何？”
“卡佩的姑娘们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安雅贞慧，确实是帝国的明珠啊。”希斯一下子就知道了理查想要说什么，立刻反应道：“不过我还是更为属意我的未婚妻，如果太子殿下有时间的话，还请出席我的婚礼啊。”
“原来尤利希斯阁下已经订婚了啊，是在下唐突了，见谅见谅。”理查心生冷笑，依旧说道：“在下有一小妹，一向仰慕大公学识，想要向大公当面请教问题，不知舍妹是不是有这个福分啊。”
“我一点微末的见解，确实不能拿出来误人子弟啊。”希斯打了个哈哈，反手一击道：“这样，就让王女殿下日后来帝都好了，等到安娜皇女自铱星归来，我就带着王女殿下去想安娜请教吧。说不定卡佩也会出上一名可以去铱星的王女啊。”
正在二人唇枪舌剑之际，希斯突然停了下来，理查刚刚起了些怀疑，大门立刻就被冲开了。让娜急匆匆的闯了进来，甚至连敲门都没有来得及。
让娜单膝跪地，参见到：“让娜参见王太子殿下，王太子殿下，请您前往兰斯加冕吧！”
眼看着理查让事情有些失去控制，希斯只好开口问道：“让娜，你怎么能来的如此匆忙呢？有什么事情，坐下了慢慢谈。”
理查反应了一下，也只好说道：“坐吧，圣女殿下，请详细说说你的计划吧。”
让娜也不懂得那些礼法，直接拉过一把木椅，在桌边坐下。让娜说道：“王太子殿下现在所需要的，正是一场正式且传统的加冕，所以我再次恳请王太子殿下前往兰斯加冕！”
理查还是为难道：“前往兰斯，山高路远，敌军势众，确实不宜。我意欲加冕于旧都，所以进军兰斯，还是留待之后吧。”
“王太子殿下。”让娜稳稳地坐下来，分析道：“您带着数万之众南下，肯定不是想要来此观光的吧。”
希斯头疼的打断让娜，向着理查说道：“本来卡佩的这些事务，我是不应当插嘴的，但是调解协议还没有正式签署，我就还是帝国特使。王太子可否容我多说一句呢？”
“大公在谈判中对在下多有偏袒，襄助卡佩之心世人皆知，请但说无妨。”理查谦逊的推让道。
希斯说道：“我只是为了帝国境内的和平出一份力罢了，绝无偏袒之心，还望太子钧鉴。请问太子在让娜大胜之后，感觉民心如何？官场如何？”
理查如实回答：“民心确实为之一振，官场之上，萎靡之风竟有一扫之势，是积年所未有。”
希斯再问：“自卡佩先王薨逝以来，王太子可有如此之大胜？”
理查叹道：“初起刀兵之时，互有胜负。自菲兹请恶鬼入卡佩，便一败再败，再无出头之日。”
“太子若是如此谦逊，在下再无话可讲了。”
理查急忙致歉道：“大公原谅在下，实在是名为北狩，实是如丧家之犬。当时恶鬼之兵锋正盛，全国上下，无不人心惶惶，疲于奔命。侍卫之臣四下奔溃，忠志之士弃骨荒野。北狩三千里，家家披麻，户户戴孝。若不是南八继城死定于此，怕是我早已经授首于斯。此番大胜，阵斩菲兹，于全国军心民心之匡振，不可估量。”
“条约所定诸项，且菲兹已然阵亡，王太子之心，可有安定？”
希斯一针见血，正说到理查的心坎之中。有意反驳，但最终还是承认道：“局势如此，我心不定。”
希斯继续说道：“千年以来，称王称霸者如泥沙，王太子有意统领此太阳之国，则一要争一时之长短，二要立万世之功业。现今菲兹已死，幼子无能领政，正统之名为殿下所用。欲王天下，则殿下还需亲自领军，连胜连捷，加冕于己，得万胜之功也。”
“若使圣女领军代我征伐，一如现在，如何？”理查仍不死心，提出了新的想法。
让娜闻言立刻单膝跪地，报告到：“以神明的名义，愿意为太子登基效劳。”
希斯眼珠间或一轮，最后劝道：“让娜，我帮你劝他，你先出去。我们要说些男人间的悄悄话。”
让娜出奇的听希斯的话，闻言便告退了，理查巴不得她快走，立刻准允。让娜刚一出门，希斯就立刻将门关上，重新建立隔音的神术。
希斯说出了诛心之言：“让娜统领几万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让一个人统领十几万人，殿下真的能够放心的下么？”
“大公此话怎讲？”
“换个说法吧。”希斯续上了一杯水，说道：“让娜是个什么人？圣女？将军？”
“都是吧，她既是神明的圣女，还是卡佩的将军。”
“并非如此吧。她既不是教会的神官，却要收到教会的牵制。她也不是殿下的将领，却可以挥舞着战旗攻城略地。最为重要的是，她统领过的那些士兵与将领，还能够无条件的听从殿下的命令么？”
理查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端坐了起来，郑重其事的说道：“还望大公教我。”
希斯笑道：“就拿黑斯廷斯来举例好了，当时虽然殿下不在，但是有七位元帅相互制约，相互猜忌，八十万人内也是派系林立，矛盾尖锐。陛下才可以稳坐八继城，等待胜利或失败的消息，而不是担心会不会大军突然转弯来推翻自己。”
看理查面色凝重，希斯继续说道：“但是现在不同了，卡佩只剩下一位多灾多难的年轻元帅了，虽然他的计谋胆略让我颇为赏识，但是他在殿下和圣女之间进行选择，殿下会觉得他选择谁呢？”
“莫洛文一族、高乐一族与卡佩王族，是整个卡佩王国的基石。我没有必要去怀疑一位忠诚的贵族元帅。”理查正色道。
“是么？”希斯怀疑：“你在看到他们擅自动兵，前往河畔肃清南方军的时候，殿下也是这么想的么？”
理查无话可说，希斯便继续道：“让娜只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十几岁少女罢了，就算本身并没有包藏祸心，你就不怕被什么人所利用么？神力之间有着天然的亲近感，我可以管理我属下的神使们，但是那些野生的呢？女巫们呢？”
理查依旧不说话，希斯只好给出最后一击，从身后摸出了一张纸片，递给了理查。
理查只翻开看了一眼，就将它弃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是我从让娜身上偷出来的玩意，如果让娜真的本性糟糕的话，也不会将这种信件放在身上的。某种程度上，还请你安心吧。”幽火一闪，密信化为灰烬，希斯明白了，理查现在已经完全的同意领军亲征了。
理查沉默良久，终于问到：“当王，是这么残酷的事情么？”
希斯离开了座位，走到门前，还是说道：“你如果有一位绝对信任的人，可能就不会这么残酷了吧。”
第二天，理查宣读了进军的计划，他将亲自领军，直奔兰斯，并且新年一定要在兰斯加冕。大家都认为理查在发疯，在说胡话，只不过当让娜和多米尼克接受了军令之后，对即将到来的战争，才多了一丝信心。
只不过最令希斯感叹的是，理查在经过了如此长时间的战争之后，竟然还可以建立起一支十七万人的队伍，其中足足有八万骑兵。虽然从缓和下来的西境最前线抽调了一部分，但是太阳之国的底气之雄厚，依然让希斯感到吃惊。
其实这些大国情况都差不多，卡佩要是真的遇到了紧急的情况，刨去现在两方的一百万人，应当还能够强征一百万人。整个帝国在永熙内战之前进行第五次北伐的话，倾巢而出必然能够调动千万人以上的雄壮军队，而现在的帝国，能够出动六百万人，都估计会很困难了。
这些都是后话，第五次北伐势在必行且迫在眉睫，但是兰斯进军确是现在要面对的事情。卡佩军队的一大特点就是有着巨量的骑兵，攻城能力弱小但野战能力极强。在十月二十日，全军在吴原建高台，更兵车四，木道九，由圣女团领衔，进行了一场庞大的祭祀典礼。
在这一场祭祀结束后，理查正式宣布出征，立于高台，向台下众军士说道：
“今我友邦，共我盟誓。共元帅、将军、总兵、仟、伯、什、伍、卒及众。共卡佩、平原、蛮荆之士。称尔戈，比尔干，立尔矛，予其誓。”
“古人有言曰：‘民讫自若是多盘’，责人斯无难，惟受责俾如流，是惟艰哉。我心之忧，日月逾迈，若弗云来。惟古之谋人，则曰未就予忌；惟今之谋人，姑将以为亲。虽则云然，尚犹询之黄发，则罔所愆。番番良士，旅力既愆，我尚有之。仡仡勇夫，射御不违，我尚不欲。惟截截善谝言，俾君子易辞，我皇多有之，昧昧我思之。如有一介臣，断断猗，无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彦圣，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是能容之。以保我子孙黎民，亦职有利哉。人之有技，冒嫉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达，是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
“是故自我以始，择贤达用，贬恶嫉弃。今自领硕众，伐不朝之臣，克大胜而王，征偏靡鬼域。委使能臣二人，接王令，执王旗，征不臣，年而冠冕，以此为誓，天地尚飨。”
秋祭侯加布里埃尔·德·高乐执令所记，以为《冠誓》。随后传阅各国，无不以之为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