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爷，你....刚才说.....什么？”萧暮染吓得舌头打结，她希望是她听错了。

“你这个娃娃！”大爷气的完全将门推开，探出半个身子，灯光将他的脸照的泛着绿光“大晚上的找晦气，你偷谁家的不好，你偷个死人家的东西！他们家死绝了！里面连个毛都没有！”

“我...不……”萧暮染虽然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但她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我不是小偷！我在二楼住，大……大爷，难道你没听到他家在装修吗？”

大爷明显愣住了，紧接着就“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萧暮染被大爷吓了一跳，她静静的站着，感觉四周渐渐升起一颗颗灰尘，身后忽然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听着让人汗毛直立，身后那扇被大爷称作已经死绝了人家的门----开了！

萧暮染吓坏了，她不敢回头，只得上前拼命去敲大爷的门：“大爷，大爷，开下门，我，我真的住在二楼不是小偷，大爷！”

萧暮染绝望地敲着门，身后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却不绝于耳，就像是有人走路，可是各个关节部位都不配合一样，骨头擦着骨头，没有血液的润滑，生硬的像拼凑起来的骸骨，萧暮染越想越害怕，听着这恐怖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萧暮染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正在这时，面前的门忽然慢慢打开了，大爷的脸从逆光中浮现，他从上至下俯视着萧暮染，眼角竟然慢慢淌出血泪来：“你，要，进，来，吗？”

“啊！！！！！”萧暮染大喊了一声，她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家的小床上，窗外阳光和煦，已经天亮了！

原来是场梦啊！

萧暮染喘着粗气，这梦也太真实了！真实的就像发生过一样……

“叮咚！”

突然的声响把正陷入沉思的萧暮染吓了一跳，她反应了一会儿才听出这不是楼上装修的声音，而是门铃声。

门铃声不依不饶，萧暮染只得爬起来去开门“谁呀？！”

没人回答，门铃却依旧不依不饶。

“谁？不说话我报警了！”萧暮染一早被梦吓得不清，这个人又不说话，她是绝对不会开门的。

谁知她不说报警还好，一说报警门外的人先是停顿了一会儿，紧接着开始更用力的砸起门来。“咚咚咚！咚咚咚！”门都被砸的晃荡起来，颤颤巍巍的不堪重负，好像随时都会承受不住外面那个重力作用，门外那个东西很愤怒，并且马上就要破门而入了。

萧暮染不断地后退着，惊恐的看着那道摇摇欲坠的门“不要！不要！”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诡异的女声，萧暮染一惊，彻底从梦中醒了过来。

这次她是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灯还亮着，没有人敲门，楼上也没有装修的声音，客厅的电视黑着屏，倒映出萧暮染苍白如雪的脸，萧暮染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不顾身上如雨的汗水，跳起来将门锁了三层。

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萧暮染年少的时候也曾经做过梦中梦，不过那都是因为她当时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这次的诱因，难道是那个小男孩吗？她觉得自己就像被诅咒了一样，不管逃到哪里总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影相随，真的是快要疯了。

以前双亲健在，她还能有所依靠，可现在这空荡荡的屋子只剩她一个人，她又能哭给谁看呢？

萧暮染正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思绪里无法自拔，冷不丁电话响起。

陌生号码？！萧暮染看着手机上的号码？是谁呢？

“喂？”

“....萧暮染！”

萧暮染握紧手机“.........林，林皓！”

初秋微雨，凉意袭人，萧暮染打着伞转过街角，一眼就看见了咖啡厅里皱眉思索的林皓。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气质清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萧暮染低头叹息了一声，推开了咖啡厅的大门。

咖啡厅里很安静，并没有几个顾客，林皓即使坐在并不显眼的位置，也能让人率先注意到他。他今天穿了一身藏蓝色的休闲式西装，稍稍中和了他眉目间的清冷，显得他英气挺拔，他也注意到了萧暮染，刀锋似的剑眉稍展，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黑色眼眸微微眯了起来，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着。

萧暮染只看了一眼就飞速得低下头，她停顿了一下，仿佛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继续走向林皓，离林皓越来越近，萧暮染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林皓也同样在观察萧暮染，算着，他们应该有十年没见了吧，但他发现萧暮染还是和当年一样胆小，跟她的一米七几的身高正好成反比，她穿了一件暗红色的碎花连衣裙，外面罩着米色的开衫小毛衣，这样看着她倒是没有那个时候胖了，长发及腰，随意的披在身后，显得温柔慵懒，清秀的脸上脂粉未施，脸色极其苍白，细眉微蹙，仿佛有无尽的心事，眼眸不是纯黑色，而是如同她发色一般的深棕色，和林皓对视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去。

即使萧暮染的动作很快，也让林皓看清了她眼下无法掩饰的乌青，和贝齿紧紧咬着的下唇。为什么紧张成这样？林皓低头咳嗽一声“快坐吧！喝点什么？”

萧暮染依言而坐，小声的说：“柠檬水，谢谢！”

林皓点点头，点完了水看向对面依旧慌张无措的萧暮染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前几天！”林皓为什么会叫她出来？他又想问什么？萧暮染恨不得拔腿就跑，但她知道她不能，她欠林皓一个解释，一个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