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骑士和公主过去的物语

崎岖不平的山路对途人极不友善,不单会消耗极大体力,而且必须时刻注意滑倒,留意四方还不足够,还要小心在坡壁上会不会有魂兽在。

简单地说,走在山上,真的要做到步步为营,只要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丢了小命。

这些是在山上活动了一天之后,晨凛的切身感想。

在和羽无与奈特兄妹组成队伍后,前进的速度果然要比独自一人时要快。

而前进了仅数天后,众人便遇上了一个难题:若果不穿越这一片山丘的话,就必须绕很远的路,才能去到对面。

无奈,他们只能根据地图去选择一条比较平缓的路线,不过即使如此,只不过是过了一天,众人都已经疲倦不堪。

到了晚上,众人选了一个被高大树木所遮挡住,尚算隐蔽的地方,打算在这里过上一晚。

不过就算是在休息时间,众人也依然是一片沉默,晚餐也只是各自吃着干粮,之后又是各自管理自己的物资,相互间一句话也没有说。

晨凛并不讨厌这种状况,倒不如说不用说话还比较好,只是米蕾娅并不这样想。

[真是的~!难得大家能够走在一起,为什么就不能聊一聊天呢!]

自从晨凛和其他人走在一起后,米蕾娅会现出身影的时间就变得渐渐短起来,或许她是想少年能够多和其他人聊天,并能成为朋友。

可惜,除了必要的情报交换和行动前的商量,众人几乎就不会聊起有关自己的事情,大部份时间就像现在这样,各自管各自的事。

这样一直过了数天,米蕾娅终于忍受不住,不满地鼓圆了脸颊,向晨凛提出自己的抱怨。

[这样根本就称不上是队伍啦!]

[是这样吗,我觉得也没什么大问题…]

晨凛脸露一丝难色,对他来说,和别人说话都已算是一种折磨,更别说要和别人聊天。

而且,眼前的三人绝对不是好的聊天对象,一开始就是这种级别,少年表示自己真的受不来。

何况就算不用聊天,在白天的行动中众人合作得也算不错,既然如此,也没有再进一步认识的必要,晨凛是如此认为的。

[这不是重点啦!总~之!晨凛你应该和大家打好关系才行!]

[唔…就算你这么说…]

被米蕾娅不断在耳边吼着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好,少年略带点无奈,瞄看了分别保持了一定距离的另三人。

羽无靠了在树干,旁边放着那把白色枪枝,本人则是在检查着子弹的数量和状态。

少女抢回来的子弹并不多,减去上次使用的两发,就只余下十发子弹,并不是能够随意使用的数量。

奈特则是在给爱姬喂食,虽然不至于连进食也不会,但好像只要奈特不陪在她身边,她就不会有任何行动。

至今晨凛依然没有向奈特询问有关爱姬的事,毕竟在这队伍中,爱姬也是最特别的,少年认为最有必要去认识一下她。

作为奈特的妹妹,她的年纪是最小的,但可能小孩比较活跃,体力方面她甚至比晨凛都要好,而且从上次事件来看,她似乎拥有“投掷”的才能。

不过正如外表一样,她就像个人偶,如果没有奈特在,就没有任何行动,在各种方面都会成为累赘。

“…奈特,有点事情,想问一下你可以吗?”

“什么事?”

“是有关你妹妹,爱姬的事。”

晨凛一提起爱姬的名字,奈特几乎是反射性地皱起了眉头,好像不太想说起爱姬的事情。

可在考虑了一会后,最后还是一副不太乐意的样子,作了个手势让晨凛继续问下去。

“我想问一下,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也该和你们说清楚吗。羽无,你也放下手上工作来听一下,虽然也不是什么很戏剧性的事就是。”

闻言,羽无便收起了子弹,抱着枪枝,将身体转向了奈特,作出一副聆听状。

当奈特如此说着时,灰发少年感觉到他脸上闪过一丝苦涩的神色,想必也不是什么快乐的回忆。

待晨凛和羽无都准备好后,奈特又看了一眼爱姬,像是在向她取得同意,当然,小女孩并没有任何反应。

他深呼吸一口后,才缓缓张开口,开始了今夜那不太愉快的过去之谈…

…

…

…

家中成员中,自己尚是最年幼的一员,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奈特----真名唤作吕梓然,在他八岁那年,家里多了一名新的成员,父母将她起名作吕叶灵,自那天起,奈特感觉自己和家中有了一种疏离感。

并不是父母偏心…倒也不能说没有偏心,毕竟爱姬---叶灵,确实是很可爱,和她名字一样,她就如同精灵一般地活泼可爱,以客观来看,梓然也如此觉得。

因此,父母会花更多的时间在叶灵身上,梓然也能够理解,他没有对父母有任何怨言。

可是,这种疏离感并没有随着叶灵长大而消失,反而越来越根植于梓然的心中。

原因的话,他很早就已经了然于心,原因就在叶灵身上:她的出现,毁了梓然的自我认识。

作为一个小孩,叶灵有着一切人们印象中小孩该有的形象。

热情,活泼,天真,可爱,性格外向,有些许调皮,头脑可能不算太聪明,可也不笨,拥有这些特征的她,不管是在大人还是同龄的小孩中都很讨喜。

她没有错,可问题就在于,吕梓然并非这样的人。

和叶灵比起来,他并没有什么特长和爱好,成绩属中上,体能也不错,可却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优点。

他不会自主去接触其他人,不会主动去改变或者接触身边的事物,也不随波逐流,彷佛一个人脱离了这个世界,更惶论带领周边的人和事去改变。

简单地说,吕梓然不懂该如何和他人相处。

因为他还不至于冷漠,所以还未到达被他人排挤的地步,和他之间存在并仅存在必要的交流,所以,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这是正常的。

不过,叶灵的存在正正打破了他的认识,让他认识到自己与他人并不一样,自己并非正常,原来自己一直都不清楚该如何向人相处。

正因为是家人,叶灵对梓然的影响就更大,她毫不留情地击碎了梓然的价值观。

而这一切,小女孩一点不清楚,她很喜欢自己的哥哥,所以也喜欢哥哥陪自己一起玩,她不清楚,自己越是亲近梓然,就越是令他感到疏远。

尽管吕梓然不讨厌她,可他并不清楚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妹妹。

直到梓然十八岁的这年,他终于要升读大学,也就是说他终于能离开这个家,离开叶灵的身边。

知悉到这件事的叶灵有一段时间都很失落,而梓然对此,是一半内疚,一半期待的。

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清楚地认识到,他对于能够离开打破自身价值观的妹妹的身边,是抱有期待感的。

某天,他在解决了学校的事务,拖着有点疲倦的身躯回到家中时,不知为何,比他早回到家的叶灵却是跟随着他,进到他的房间中。

不,其实梓然是清楚的,她只是想在自已身边多待一会,即使不能说话也好,待在身边已经足够。

他不想认识到这一件事,就算自己最大的烦恼原因就出在妹妹身上,他依然没有向她恶言相向。

然后,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待在房间中,都没有管对方在做些什么,这种状况并不稀有,因此梓然没对此表达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想出去买点东西,便把叶灵打发出去,换过衣服后打开房间的门,看到的却是同样换好了衣服,站在门外等待自己的妹妹。

叶灵身着一套蓝色底的圆点连身短裙,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长袖外套,领口位置别有大大的粉色蝴蝶结,配上头上戴着的粉色猫咪帽子,极大地突显了小女孩可爱的魅力。

连出门也要跟来吗?

有那么一瞬间,梓然很想如此抱怨,不过最后他还是将这些恶意的话语咽回腹中。

错的并不是叶灵,自己没有理由迁怒于她,梓然的理性如此地说着。

对了,就顺道买点什么吃的给她吧,就当是稍微补偿一下也好。

他如此想到,不管怎样,他都是一个哥哥,即使不体贴,不温柔,至少不能对妹妹抱有恶意。

在去程上,两人依旧一声不响,叶灵就像是一条小狗一样,跟在哥哥身后,踏着比平常要快上一点的步伐,这样才能追得上他。

明明知道妹妹必须加快脚步才能跟上自己,梓然依然没有放慢脚步,这使他又一次明白到,自己并非一个合格的哥哥。

很快,两人到达了便利店,买到了想要的东西。

当叶灵拿到梓然给她买的零点时,脸上顿时现出高兴的表情,以其尚嫌稚嫩的声线向哥哥道了谢。

快要吃晚餐了,别吃太多。

如此叮嘱了一句后,梓然依然迈着自己节奏的步伐,叶灵一样在身后啪嗒啪嗒地跟着,或者这样一直相处下去,那股疏远感终有一天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命运并无意让事情发展得如此顺利。

当两人踏上大厦的楼梯时,梓然突然留意到,在不远处的前方,正飘着一个黑色的小洞。

就算不清楚那是什么,他依然在一瞬间明白到这东西的危险性,他反射性地想后退,可叶灵就站在他身后,让他只能强行停下脚步。

只不过是慢了那么一拍,黑色的小洞瞬即化为黑洞,强烈的吸力令梓然一息间失去了平衡,眼看着马上就要被吸进黑洞之中。

他立即伸出手,想捉住什么以稳住身体,这本是一个很本能而又正确的选择。

但吕梓然将因这个行动而后悔一辈子。

在他伸出手想捉住什么的那一瞬间,叶灵也伸出了手,并握住他的手。

是因为想拉住哥哥吗?还是以为哥哥想握住自己的手?

这都已经不重要了。不管理由为何,最后梓然还是把叶灵给拉了进去,当两人恢复意识后,就已经身处于这边这个世界。

以上这些,奈特当然不会说出来,即使是对着爱姬,他也不曾说过一丁半点,对着晨凛等人就更不可能说出这些了。

“哥哥,这里是哪里?”

苏醒过来后,叶灵立即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变化而感到一阵不安,将身躯依向梓然,以寻求一点安全感。

至于梓然其实也是一片混乱,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环视了一眼周围尝试确认状况。

这是一个类似工厂般的地方,周围都是早就报废了的不知名器械,透过已经破破烂烂的天顶,能看到那土黄色的天空。

“我也不清楚…叶灵你最好别离开我的身边,总之先到外面看看再说。”

梓然心中总有一阵不祥的预感,但为了不让爱姬不安,他决定不说出来。

他的头脑很快便冷静下来,就算带着叶灵,事情也不会有什么不同,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确认状况。

而且归根究底,叶灵是被自己牵涉进来的,那他就有责任确保好妹妹的安全,不让她受到伤害。

离开这废弃的工厂后,外面是一间又一间的仓库,不过全都像是很久没有用,一些金属闸门都已破掉,外围都长着很多藤蔓。

这些设施应该都很久没使用过,看来这里应该是找不到其他人的了。在附近搜寻过后,梓然很快便作出这样的判断。

天空的阴沉让他感到一阵烦躁,而现在又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使他眉头不自觉地深皱起来。

或许是留意到哥哥的心情,叶灵拉了拉他的衣袖,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没事的,只要哥哥和我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问题,也一定能解决的!”

“…啊。可能吧,也别想那么天真了。”

“啊呜…”

被自家哥哥如此说到,叶灵不禁感到一阵打击,失落地耸下肩膀。

不过,梓然确实是因为她的一句安慰而放松了一点,他拍了拍叶灵的头顶,却又什么也没说,让她一阵疑惑地歪了歪头。

两人倒是很幸运,他们很快就找到在工厂背面的站点,取得绿色的晶石,并进到里面开启了屏幕。

“登录名吗…这种东西,随便就可以了吧。”

“啊!不行!怎么可以随便填呢!”

正当梓然想输入自己的本名时,叶灵立即慌张地阻止了他。

“唔~我想一下…对了!不如就叫作奈特(骑士)怎么样?我觉得很适合哥哥喔,因为哥哥总是像小说中的骑士那样帅气嘛!”

小女孩眼中充满着憧憬,本来她就不是会奉承的人,所以她应该是真心地尊敬并仰慕着梓然的。

不过,他本人最清楚,自己并非如同妹妹所说的,是一名骑士。

梓然一直不知道在叶灵眼中,自己是一个怎样的哥哥,是会害怕自己吗?还是抱着讨厌的感情?又或是感到陌生?

不过就现在看来,在妹妹心中,自己是一个帅气的哥哥。尽管连本人也不是很认同,可这让他感觉好受了一点。

在他反应过来前,叶灵却是已经替他输入了奈特这名字,而且也没得再更改了,无奈,他只好使用这一个登录名。

“我是骑士的话,那你就是公主吗?”

“嗯! I=公主!所以我的登录名就决定是爱姬了!所以哥哥你要好好保护我喔!”

自己说出来倒是没有一点害羞吗?

梓然忍住了说出来的冲动,在输入好自己的数据后,又帮忙把叶灵的数据都输入好。

奈特(骑士)和爱姬(公主),就这么诞生了。

就像是玩笑一样的登录名,但梓然很快就明白到骑士之名要背负的责任有多么地沉重。

第二个世界,魂兽的存在,为了生存就必须攒取KP…这些一切一切,都是奈特想象外的。

“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啊…唔,没有,什么也没,不用担心。”

不能让叶灵知道这些,梓然决定对一切都闭口不谈,他认为这样对她才是最好的,尽管他知道这不可能隐瞒多久。

知道了这一切后,梓然决定先带叶灵回到仓库区,再行决定下一步行动,既然刚才才搜寻过,那里应该比较安全。

现在他回想起来,也觉得当时的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上一秒还安全的地方,不代表下一秒依然安全。

才回到仓库区附近没多久,隔着老远梓然便能看见一个人影,对方好像也看到了两人,小跑步地挥着手,向两人走来。

“哥哥,是其他人诶!说不定他能帮助我们呢!”

“等…”

梓然还来不及阻止她,她已经跑向了那人。

也是,什么也不清楚,叶灵自然会认为对方是和自己一样的人,那么对方应该能帮助自己才对。

对小孩来说,事情永远不会太复杂。

“笨蛋…!回来!”

梓然立即冲前,打算把叶灵拉回来,可也已经太迟了。

“发现猎物了~”

对方保持着脸上那善意的笑容,可空着的手却是举起了手枪,将枪口对准了叶灵。

“…?”

小女孩还理解不了发生什么事,呆看着那枪口对准自己,即使子弹下一秒就会击出,她却没有半点要闪开的征兆。

见状,梓然已经顾不上什么,立即飞扑向叶灵,希些能赶得及,即使闪不开,至少也能替她挡下子弹。

下一刻,子弹击出,鲜血飞溅出美丽的红色花朵,却不是叶灵,也不是梓然的血液。

“啊啊呀呀呀呀!!!!!”

在子弹将要击出前一刻,一道黑影突然闪出,扑向了那人,他顿时发出惨烈的尖叫,子弹也随之而射偏。

那是一只怪物,毫无疑问的怪物,即使梓然再多么冷静,当他看到这怪物时,心脏也立即像是失控一样地狂跳着。

它有野兽般的四足,可半个身躯就像长了疮瘤一样,腐烂而肿胀,背上还长了一排奇形怪状的肉瘤,梓然从未看过这种生物。

不,它连生物也不知道是不是。

他明白到那就是叫作魂兽的怪物,大脑不断在发出呼叫,让他立即逃走,可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

那人拼尽气力将子弹全数击向怪物,可它只是定住了几秒,便立即张开那裂开至脖子位置的巨口,将那人从中撕开来。

红色的液体不断流开,其中还包含着一些粉色的块状物,又或是带点黄色的颗粒物,散发的刺激味道无时无刻刺激着两人,这并不是作梦。

梓然也是第一次看到人体的内容物,亦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竟然能被撕成这样不似人形。

尽管恶心感不断从体内涌出,可他的大脑依然强行地保持着理性和冷静,这时他才总算反应过来:这些一切一切,叶灵都一样看在眼内。

“糟…!叶灵,不要看!”

梓然迅速伸出手挡住叶灵的视线,可是像是已经迟了,小女孩已经没有什么反应。

嘁…总之现在得逃了再说!

就算很在意小女孩的状态,他也明白若果再在这儿待下去,当那怪物解决完那人的尸体后,下一个目标就会是自己。

他立即抱起叶灵,头也不回地奔向远方,而在他怀中的叶灵,却是连一点儿的颤抖都没有,这是最糟的情况。

就算发抖也好,就算大哭也好,也比现在这样毫无反应更好,此刻梓然心中比起看见魂兽时更加焦急。

好不容易,兄妹俩总算是脱离了险境,连回气也来不及,梓然立刻放下叶灵,可即使如此,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叶灵!回答我!叶灵!!”

不管梓然再怎么摇晃她的身体,甚至在她耳边大喊,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小女孩脸上已然失去了一切表情。

“哥…哥…”

回答他的,只有叶灵已经丧失掉所有感情的声音。

也对,她就只有十岁而已,亲眼看着子弹在身边飞过,又看着一个人活生生被撕成碎块,怎么可能没事?

“…抱歉,我…把你拉到这边来…如果我那时没有伸手的话…”

他全都明白,为了不烦到哥哥而忍着不说话,为了让哥哥放松而勉强自己打起精神,因为与哥哥互相依靠而高兴。

这些全部,都只不过是因为妹妹想讨好哥哥,即使要抑压自己,即使要勉强自己,她都希望能让哥哥不讨厌自己而已。

她不笨,她早就感觉哥哥对自己有不正常的地方,只是她没说出来而已。

和吕梓然完全不同,吕叶灵,从懂事开始就在为哥哥所着想。

而现在,作为哥哥的他能做的就只有将她紧紧抱住。

“是我害了你…真的,很抱歉…”

就算梓然有多后悔,也已经无补于事,叶灵依然没有半点要回复至原来模样的征兆。

他忿忿地咬紧牙关,即使明白,他也无法接受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连累叶灵变成这副样子。

“原来我也有不能理性处理的事吗…”

周围很安静,就好像世界已经毁灭了,没有其他生物般死寂。或许这世界真的已经毁灭了也说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梓然再次回归到‘冷静’,他点开晶石的屏幕,再一次确认里面的讯息。

“要生存,就必须去击杀魂兽吗…就做给你看。”

像是下定了决定,奈特深深地吁了一口气,握起了爱姬的手。

“走吧,爱姬,我们一定要生存下来。”

“…”

已经忘记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兄妹俩人牵着手,携手前进,若果是这样的话,就算在这样的一个世界,两人也肯定能够生存下来吧。

因为,骑士已经决定要保护好公主。

…

…

…

“事情就是这样了,并没有什么特别。她是被我牵涉进来的,所以我必须得确保她活下去才行。这样,满足了你们的好奇心了吧。”

在说出这么一段故事时,奈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改变,彷佛他在说的是其他人的故事一样。

[不过,明明只是妹妹一时兴起而起的名字,他却在自我介绍时说出了那个名字,而不是原名呢。]

[啊…其实他很在意自己把妹妹拖进来的事吧,所以才会选择背负那个名字。]

为了要好好地保护好公主,所以才自称骑士。

晨凛没意嘲笑奈特,这名字代表着他的觉悟,灰发少年不会亦不能嘲笑他的觉悟。

至于羽无…从头到尾她都只是抱着枪枝,皱起眉头面无表情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听了多少。

“总之,你也是够辛苦的。”

少年只能给出这样的回应,换来的只有奈特不耐烦的一摆手。

“本来应该是你们也说点个人的事情的,不过我也不想今晚变成故事会,按照预定,轮班守夜,第一班我来,你们去睡觉吧。”

也许是想起了这些不高兴的往事,奈特看上去心情并不是太好,把羽无和晨凛都给赶到一边,又将背包放地上,给爱姬当枕头使用。

除去爱姬,由晚上九时开始到明天早上六时的九个小时,三人刚好每人负责三个小时的守夜。

虽然六个小时的休息对他们来说这是有点短,可也没有什么空闲时间让他们睡更多。

[晨凛是第三班,也就是六个小时后起来呢。]

[嗯,虽然也不能完全放松下来,不过至少比一个人时要好…你也休息吧,米蕾娅,晚安了。]

[晚安,晨凛,祝愿你能于美梦之中安稳入睡。]

灰发少年靠在一棵树下,连日来的疲劳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在和米蕾娅道过晚安后,便合上双眼,渐渐入睡。

组队的好处之一就是睡觉时能得到少许的安心感,若果队友还算信得过,那至少不用担心合上双眼后就看不见明日的天空。

就算这样,当羽无醒来和奈特交更时,晨凛还是醒了过来。

在确认自己依然保有一定警觉性后,少年再次昏昏入睡,直到又三个小时之后。

[啊…唔,晨凛,要换班了吗…?]

在晨凛醒来后,米蕾娅也跟着被惊醒,揉着双眼,明显就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见状少年不禁一阵忍俊不禁。

[你继续睡吧,三个小时后我再叫醒你。]

反正只是守夜,再次移动还是在三个小时后,待其他人都醒过来后的事,因此米蕾娅再多睡一会也没有关系。

在安抚好幽浮少女,待她回到睡梦之中后,他便以眼神示意,让羽无也一起去休息。

因为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就算是悄悄话也能够传很远,刚刚和米蕾娅的对话,蓝发少女肯定是听到的,不过她并没有对此评论什么。

不知是认为他精神分裂了,还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话,羽无好像已经习惯了少年的自言自语。

关于这一点,晨凛也没打算再和她深究下去,反正只要她不会在意就好。

这一晚过得很平静,灰发少年就坐在米蕾娅的身边,静静地聆听着周围有没有异常的声音,双眼不时扫视周围。

宁静而和平是最好的,不知不觉中,少年也放松下来,进入耳朵中的就只有同伴们平稳的呼吸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

依在少年身边的米蕾娅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不知在梦中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他嘴角亦不由得随之微微上扬。

若果每一晚都能如此平稳的话那有多好,晨凛不禁想到。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过,少年确认了一下电子手表,已是接近六时,估计再过一会儿太阳就会升起。

很好,今晚也平安渡过了…

沙沙。

才刚想站起来拉伸一下有点僵硬的肌肉,下一秒晨凛便听到在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马上警戒地握起砍刀,并以最小动作站起来,细心聆听周围的细微声音。

那是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听上去应该只有一人,而且有些许杂乱,应该不是有计划地以众人为目标的,甚至可能还没发现他们。

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我也能解决吧…

如此考虑着,晨凛便握紧砍刀,尽量不发出脚步声,往脚步声传来之处一步一步前进着。

声音在不断变得清晰,说明对方还在接近着,见状,晨凛便决定停下脚步,躲在一棵树后等待那人接近。

一步,两步…那人依然没有留意到晨凛正在等着他,这样的大意,在这个世界估计也生存不下去。

总之,确认对方目的再说…

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少年屏息以待,当对方就踏在他身后不过五步之处时…

“不许动。”

晨凛转身一个箭步,抢占了对方身后位置,并将刀刃架向对方。

“呜噫!?”

然而,对方竟然吓得一个站不稳,以颜面着地的方式向前摔倒了,即使只是看着也让人觉得痛。

这时,灰发少年才总算看清了对方的样貌,却是不禁愣了一下。

“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