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谁是杀手
大殿中，范晓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顺利拿到货款，看到周大二人走进来，旋即站立起来。
“周先生。”
“范姑娘，请坐，请坐，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周大笑容满面，非常客气。
唐娇坐在一旁，就想看周大怎么应付范晓，到时候估计还是得求自己。
“是，时间过的很快，这才过来，周先生应该清楚，我的货已经全部带了过来，所以……”
“明白明白，关于货款一事，在下早就准备妥当，这里是十张支票，可以直接提现。”周大说着便取出身上的支票，规规矩矩放在范晓座位旁边的茶几上，旋即把多余的支票收好放入衣兜中。
“周先生果然非常诚信，感谢配合和支持，周先生对这些服装还满意吗？如果需要改善，可以提出来。”范晓检查支票后，确认无误，神情也松弛下来，算是放下心中一块巨石。
“满意，非常满意，在下穿着很合身，而且颜色和造型都比较丰富，在下每天换一套，很不错！”周大点点头。
唐娇蹙眉不语，但心中疑惑不解，“为什么他会拿出这么多支票？难道他早就准备好了？但他又是从哪里获得的呢？病房中的人……会不会就是他获得这么多钱的来源之一？或者他在贩卖器官之类的？”
想到这里，唐娇看向周大那仍旧笑容灿烂的脸，忽然觉得有些生疏，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可怕！
等到范晓离开之后，唐娇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周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钱到底哪里来的？”冰冷的质问。
“这个……在下不是会一些医术吗？前段时间出手医治了一些人，这些都是他们给在的费用。”周大如是回答。
“是不是在神医楼医治的？”
“是的！”
“是不是在神医楼里面病房中医治的？”
“不错！”
“是不是躺在病房中那个病床上医治的？”
“对啊！”周大被连问三次，有些茫然，有错吗？没有啊！可是为什么感觉唐娇话里有话呢？
“周大，我想，我们到此结束吧，我承认，我很爱你，非常非常爱你，但我唐娇绝不会因为爱，就丧失做人的底线，我无法忍受你的那些做法，我也不会去多说什么，但我希望，希望你变得更好，不要再一意孤行，不要再执迷不悟，收手吧！周大，我不想看到你走向灭亡。”唐娇说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周大莫名其妙，唐娇这是怎么回事？还有，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让她下这样的决定。
“唐老师……您是要和在下……分手吗？”周大忍不住问道。
“对不起，周大，没能走到最后，我想我尽力了……”
唐娇站立起来，捂着嘴跑出了大殿。
“唐……”
仿佛这一刻天崩地裂，仿佛这一刻暗淡无光。
“为什么？”周大仍旧不明白什么叫一意孤行，什么叫执迷不悟。
周大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酒一口接着一口，没有刻意去消解。
“一定是哪里误会了，一定是！”周大借着酒精的麻木，浑浑噩噩跑到周九的房间，推门而入，只见唐娇正抱着周九抽泣，而周九则是闭着嘴，不知所措，连安慰都不知道如何安慰。
“唐老师，在下到底哪里做错了？”周大一身酒味，询问道。
“你没错，都是我的错，九九，你愿意跟着我走吗？”唐娇擦掉眼泪，问道。
周九不说话，思考了很久，旋即摇了摇头。
唐娇黯然的点点头，大概也是知道这个结局：“九九乖，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
唐娇不舍的抚摸周九的脸颊，露出一抹决绝的笑容。
下一刻，唐娇提着皮箱，便朝着外面走。
错身的瞬间，周大心里仍旧不敢相信，只觉得这一切来的太突然，突然的让自己无法接受，一把拉住唐娇，几乎带着乞求：“别走！”
唐娇回头，一行清泪，慌忙的挣脱周大的手，直到两人分开，临近大门时，唐娇忽然停留。
周大以为唐娇改变了主意，屏住呼吸。
“病房里的人……我放走了，好自为之！”唐娇说完，跨出大门，消失在周大眼前。
“飞龙？老子哦……”周大陡然清醒，暗道。
“周九，叫上周七他们两个，跟她走！”周大忽然喝道，思绪很快，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果，否则真的有一天杀手来了，以他们为人质，岂不是……
“大师兄，我不要离开你！”周九忽然说道。
“滚！马上滚！”周大吼道。
周九想哭，扁着嘴，最后还是跑了出去。
唐娇走下石梯，走出大门，带着一种无法忍受的痛苦，诚然在这里内心已经生了根，甚至早就以为，这里会是自己未来的归属，不曾想这么快，这么快就破灭了。
惨淡的笑容，不舍的心。
“周大……”
矗立片刻，唐娇很希望周大能追出来，很希望周大可以不顾一切的阻止自己离开。
可抗拒的心又让唐娇希望周大不要出现，永远不要出现。
脑海中是一幕幕画面，那是自己和周大经历的一幕幕画面，现在想起来，温馨中夹着伤感，美好中却是无尽悲沧。
“大师嫂！”忽然有人呼唤。
下一刻，周七周八周九出现在大门口。
唐娇露出笑容，“你们是来送我吗？谢谢你们。”
“不是！”周七回答道。
唐娇有些黯然，可是不是来送行，为什么又出现？总不至于是来看笑话吧！
“大师兄在家里喝酒，砸东西，还大发雷霆，让我们滚，大师嫂，我们无家可归了，你还要我们吗？”周九委屈的说道。
“周大他……畜牲！”唐娇没想到周大竟然如此决绝。
“九九，我带你们走，离开这里，去我家，我们永远不要回来了！”
带着三人上车，唐娇深深看了一眼落云派，下一刻启动车辆，缓缓离开。
藏书楼，周大坐在楼顶，目送着众人离去，旋即一口酒送进嘴里。
“你们三个最好灵醒点，别让为兄带绿帽子就好了，否则，天都救不了你们！哎……人走茶凉，老子恐怕又要孤单寂寞冷了，吃饭仍旧是巨大问题，谁他妈给老子做饭吃呢？”
周大很痛苦，痛苦的是唐娇说走就走，说分手就分手了，这是始乱终弃！
可也不算太痛苦，因为他们之间只是误会，而这个误会很有可能保护了唐娇以及其他师弟师妹。
未来，仍旧可期！
周大如是想。
……
没有摘花飞叶，有的只是穿梭在树林中的银针。
这是唐娇离开后的第八天，天灰蒙蒙，细雨不断，周大并没有因为天气原因就停止练习。
不知道到底出手了多少次，射出多少枚银针，唯一能让周大明确的是，现在的自己，在静止状态下终于可以达到百分之百的命中率，当然这个命中率仍旧不是极限，所谓的极限是，随心所欲，想射哪里就射哪里，目前周大只能确保可以射中，但并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射到想要命中的位置，总是会偏差一些。
移动中，周大命中率已经达到百分之六十，这也是一个突破。
……
烟雨蒙蒙中，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身边跟着一位少女，徐徐而来。
老太身体有些佝偻，走路很慢，手上杵着拐杖。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举着伞，耐心的陪着老太走着。
“到了！”老太沙哑的声音响起。
“婆婆，您慢点儿，我去敲门。”少女关切的说道。
老太点点头，站在大门的屋檐下，等待少女敲门。
咚咚咚！
少女敲响大门。
咚咚咚！
周大神情紧张，喃喃道：“终于来了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就来吧！”
周大手上捏着无数银针，蓄势待发，打开大门。
只见一位俏丽可爱的少女站在门口，周大一愣，暗道：“这是杀手？”
实在不像，但并不敢放松警惕，出于习惯，周大露出一抹笑容，“姑娘有事？”
“叔叔好，我婆婆走路有些累了，这荒山野岭，只有你这里可以落脚，我们可以进去休息一下吗？”少女甜甜的说道。
周大侧眼看了看一旁的老太，苍老无力，也不像杀手，旋即笑道：“寒舍简陋，若不嫌弃，欢迎光临！”
“谢谢叔叔。”少女笑开了花，旋即去搀扶老太，又道：“婆婆，进去歇歇吧！”
“好！”老太似乎很难说更多的话。
周大带着二人来到神医楼，这里还算宽阔，坐个十来人也不算拥挤，何况这两个人。
房间内生了火，进门就能感觉一丝暖意，炉子上是一壶水，正冒着水气。
“两位请坐，在下给你们泡杯茶！”周大将二人引到沙发间，旋即找来两个杯子，随意丢了些茶叶，提着茶壶便冲了两杯茶水。
“叔叔这里好乱啊，是你一个人住吗？”少女问道。
“不错，在下一个人居住。”
“那荒山野岭的，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呢？不害怕吗？”
“好在这里山清水秀，住着倒是舒心，安静！”
“确实很清净。”少女点点头，似乎话里有话。
周大能感觉到，可又不太明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个杀人的地方吗？可是眼前这两位，怎么看也不像杀手。
忽然大门处再次发出急促的敲门声。
“看来也并不清净，叔叔说谎了。”少女又笑了出来。
“这……或许是个意外，两位且好好休息，在下去看看。”周大有些尴尬，然后离开神医楼，朝着大门走去。
打开大门，只见一个身体彪悍魁梧的中年人矗立在门外，背后是一位极其俊俏的青年，但青年看起来似乎带着一丝病态，那脸过分白了一些。
“老板，我家少爷累了，要进来休息片刻，多少钱随你开。”中年大汉很霸道的说道，扶着青年走了进来。
“抱歉，身体不好，出来踏青，有些劳累，麻烦了。”青年倒是显得比较儒雅。
“无妨，寒舍简陋，若不嫌弃，欢迎之至，里面请！”周大露出笑容说道。
这两人会不会是杀手？周大不确定，但他们并没有先动手，周大也无法判断，不能断定是不是杀手，周大就不能乱杀无辜。
走到神医楼，青年忽然驻足，看着周大道：“神医楼，你是医生？”
“略通一二，自修过一段时间医术。”
“不知先生可否给我看看？”青年忽然问道。
“少爷，这种山野郎中，还是不看为妙。”大汉接话道。
“无妨！”青年露出笑容，看着周大，等待周大的回应。
“生意上门？”周大暗忖，很难得。
“当然，请进！”
旋即二人跟着周大走进神医楼，大汉进门后看到一老一少正坐在炉子旁烤火，又见另外一面的沙发上无人，旋即扶着青年走了过去。
“叔叔，是你朋友吗？”少女问道。
“四海之内皆兄弟，算是朋友。”周大回应道，接着又给两人倒了一杯热茶。
“先生这里……有些乱了。”青年观察着这个房间。
少女听着已经捂嘴偷笑起来。
“让阁下笑话了。”周大更加尴尬，进来两波人，几乎都评价了这个房间，确实太乱了些。
“也就一说，先生随心率性，不拘一格，实也难能可贵。”
“阁下谬赞，在下无地自容，不妨请伸手，让在下号号脉如何？”
“好！”青年很干脆，伸出手，平放在炉子台面上。
周大手指搭脉，感受着其中微妙。
房间中，安静极了，众人都看着周大，没有人出声，唯一的声音只有那炉子上已经翻滚的开水声。
许久，许久。
周大放开手，脸上那份严谨变得冰冷起来。
“阁下就是杀手？”
打破沉寂，周大银针已经悄然出现在手上。
青年平淡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收回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何以见得？”
“因为在下已经感受到了你体内丹田处的澎湃，绝非普通人！”
“不错，我不是普通人，但这并不能证明我是杀手！”
“那阁下是？”
“过路人！”
“从何处来？”
“北方。”
“到何处去？”
“任何地方。”
“所以阁下路过这里只是巧合？”
“不是。”
“既然不是巧合，那就是有意而来，如此不妨开门见山，阁下到这里来目的是什么？”
“闻到一股味道，所以就来了。”
“什么味道？”
“先生应该知道的，刚刚先生已经替我检查过身体了。”
“你是说……毒！”
“是，我身重奇毒，至今为止无法祛除，苟延残喘只为了找到那个下毒的人。”
“找到之后呢？”
“杀了！”
“呵呵呵呵，你们说话好奇怪哦，像讲故事一样。”少女忽然笑了起来。
青年同样笑了起来，仿佛自己确实是在讲故事。
“刚刚你又喝茶了！”少女接着说道。
“是的，我中毒更深了。”青年仍旧笑容不变。
“少爷你……”大汉紧张的站立起来。
周大忍不住退了一步，指着少女，有些不可思议道：“你下了毒？”
少女开心的点了点头，“叔叔是不是没看见？”
周大点点头。
“婆婆，我又进步了，终于可以下毒于无形。”少女在老太面前邀功道。
老太空洞的看着青年，沙哑的声音响起。
“三天命！”
“够了。”青年继续喝茶，似乎并不在乎茶里有毒。
“哎，可惜！”老太叹息，忽然间拐杖出手，朝着青年攻击而去。
……
未完待续。